連佳說的家原來就是學校對面她租的房子。
我一直以為她租的是個單人公寓那種小房子,進屋後才發現是一個正常的兩居室小區。這房子一年房租怕是要小兩萬了……
房間佈置的很簡單,一些簡單的傢俱和家電,可能是租房時候自帶的。
“你們幾個真不用走親戚呀?”剛早上八點多,連佳小屋裡已經集齊了四人小組,讓我有些呆住了。
“特殊時期嘛,相信他們會理解的。”趙蕊始終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
“哎,走完了,昨天在姥姥家已經見過大舅小舅他們啦。”連佳還是穿著那件粉色可愛小毛衣,惹人喜愛。
“那開始唄,有問題就互相問。如果有理綜的就問我。”夏陽道。
“ok,英語問我。”趙蕊道。
我和連佳面面相覷,竟找不出自已的拿手科目,一時語塞。
連佳這兒的房間裡很暖和,我們幾人盤坐在桌子邊。我和連佳面對面,夏陽和趙蕊面對面。
這樣的學習環境很安逸,加上時不時飄過來的她的味道,我學習動力滿滿。
我一口氣拿出了所有化學書,計劃重頭開始溫習一遍。和我想象中不一樣,我以為我早已經將那些知識還給了老師。結果我發現,當我看到那些曾經學過的知識時只需要稍加琢磨,塵封的記憶就湧了上來,很容易就記下並貫通。
一轉眼時間就過了中午,學習了一整個早上的我們早已經飢腸轆轆。
“不行了,肚子餓扁了!吃飯吃飯!”連佳率先提出抗議,一邊說一邊可憐兮兮地揉著自已的小肚子。
這個抗議一出馬上得到了眾人的響應。
“走吧,看看學校附近那些飯店有沒有沒關門的。”
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開著的麵館兒。麵館兒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單身大叔,我們進來時他正一個人悠閒的坐在店裡看電視。
“老闆,小碗酸菜肉絲餄烙!”“大碗清湯餄烙!”“大碗燉肉餄烙!”“大碗酸菜餄烙!”除了連佳,我們三人都是大碗。
在J市,沒有一個人能拒絕一碗新鮮的餄烙面。中午一大碗餄烙面,是J市人自已的浪漫。
我們幾人吃著面,聽著老闆坐在那嘮自已的故事。
“哈哈,我孤家寡人一個過什麼年。父母早都不在了,媳婦也跑了,也沒有孩子。一開始挺難受的,嘿,時間長了還真感覺不錯。無拘無束的感覺太棒了,晚點過了飯點就可以出去瀟灑了。”
“那以後怎麼辦呢?”
“哪有什麼以後,人最重要的是活現在。以後的事讓以後的我去擔心吧,哈哈!”
大叔看起來鬍子拉碴的十分邋遢,但內心卻出乎我意料的自由。他想法和前世的我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他們三人聽不懂其中的故事,但有前世三十歲經歷的我能明白老闆心中的想法。他不是得過且過那種自暴自棄的思維,而是道家順其自然那種平和的生活態度。
用過午飯後,我們幾人滿足的走在校門口的街道上。放假後的學校可以說是最冷清的地方了,不光學校裡沒人,學校周邊的小吃攤文具店飯店之類的全部放假了。
“咱們回我家休息會兒,然後看看下午去哪玩兒唄。”連佳已經開始考慮下午該去哪玩兒了。
“啊,吃飽了!”連佳仰面躺倒在沙發上蹬掉鞋子,發出像小豬一樣的哼哼聲。我們三人則是圍著桌子坐下,準備稍微看會書,再學習學習。
我看著有機化學的部分有些頭疼,很多東西記得不牢靠,現在再去看和第一次看沒區別。看著看著我鼻間突然傳來的熟悉的香味。
我低頭定睛一看,一隻穿著白色棉襪的小腳正調皮地放在我下巴那裡,企圖臭到我。我一把捏住這隻調皮的小腳,柔嫩的小腳讓我心中泛起漣漪。這是我和她前世沒有過的接觸……
她小腳被一隻火熱大手抓住揉捏,讓她渾身都有些發軟。連佳心中大囧,本想皮一下沒想到被抓到了。她見劉浪學習有些認真,便犯賤的想要打擾他。
“啊,你放手!”她使勁拽也拽不出,不得已喊出了聲。
夏陽二人看到這副情景,覺得自已成了他人play的一環。
“我們倆還在這呢,不行你倆去臥室裡面玩兒吧。”趙蕊打趣道。
我意識到連佳有些著急了,便急忙鬆開了手。
連佳抽回小腳就用抱枕蒙著臉,誰也看不到表情。她心中一方面既有惡作劇被抓包的羞憤,;另一方面又有感覺自已沒把握好惡作劇尺度還被看到的羞恥。
啊,怎麼辦!!
我們四人默契的都沒有吭聲。趙蕊和夏陽則是不停用眼神調戲我,“你倆真會玩兒。”
和他倆的感受不同,我清楚的知道我和連佳根本沒到這種程度。我心中有些忐忑,怕她一時想不通鬧脾氣再也不理我。
連佳再睜眼時見劉浪三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一時有些發矇。她猛然才回想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整個臉紅透了。她竟然想著想著睡著了!
“走吧,咱們去韓國城那兒的遊戲廳玩兒吧?”我不能讓場面僵在這兒,轉移話題才是最佳答案。
“letsgo”
在夏陽兩人的積極響應下,連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拖著穿好衣服出了門。
“歡樂城市”是在韓國城內一個大型遊戲廳,韓國城則是J市一個韓流大型商場,人流量極大。
我自覺有些對不住連佳,進到遊戲廳後悄悄跟在她後面試圖尋找機會。夏陽和趙蕊則是相跟著另外尋找好玩兒的機器。
連佳沒有看門口的娃娃機,而是找到了一個感應槍打殭屍的機器。我連忙緊跟著她投了幣,跟她加入了同一場遊戲。
我這個人玩兒遊戲還是有些天賦的,儘管第一次接觸這種遊戲,但上手極快。
連佳假裝心不在焉地看著劉浪在她旁邊一隻一隻殺著殭屍,實則她是內心有些發窘,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劉浪。
她死掉後馬上換去了另一個賽車機器,我依然尾隨她過去,跟她開了同一把。換來換去,她始終甩不掉身後的小尾巴。
直到她來到一家捕魚機座位上,她漸漸忘了身後的小尾巴。她只想知道,為什麼這個大魚打不死啊!她瘋狂按著捕魚機上的發射鍵,企圖殺死最大的那條金龍魚。
我在她身後饒有興致地看著,也不打擾她,默默陪伴著。
這種捕魚機其實就是賭博機來著,打完的分雖然是換成幣了,但其實是可以換成錢的,只是需要一定的“門路”。要不然捕魚機邊上也不會坐滿了對遊戲不太感興趣的大叔。
連佳打魚好像上了頭,一定要打死場面的最大的魚。不知不覺她手上的幣就用完了,身邊的劉浪及時又給她遞過來一堆幣。
一群大叔圍觀著這個小妹妹另類的打魚手法,都在默默惋惜,要是給他們玩多好多好,一定能贏之類的。
連佳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圍大叔們的目光和情緒,她愈發上頭,大有不贏不收手的勁頭。我看著眼前在捕魚機上送幣的連佳,默默去前臺又換了五百個幣,決定讓她玩個夠。
連佳看著越來越少的幣和魚塘裡活蹦亂跳的大金魚,心中說不出的鬱悶。周圍眾人圍觀的目光和隱晦的交談聲彷彿都在嘲笑她。
“給,狠狠地打。”我猜到了連佳心中的情緒,把新換的幣擺在她面前,並拖了個凳子坐了過來。
連佳看著緊挨著她坐下的劉浪,心中暖暖的,感覺像是孤軍奮戰突然來了援軍。
連佳有了充足的彈藥便又開始衝著大魚噴射她的怒火。
打死了幾條一兩百倍的大魚,周圍大叔們的讚歎聲讓她十分滿意。但她的彈藥依舊在慢慢減少。她慢慢開始把炮的倍率調到了最大,想要擊殺一條五百倍的最大的魚,一波打回來。
十倍的炮彈,幾百個幣根本不夠多少發子彈。她的彈藥馬上又要見底了,她神色變得愈發慌張。
我默默起身,去前臺換了三千的幣。一個小盒子裡裝五百,六盒的重量我一隻手都有些拖不動。
馬上要起身的連佳滿是不甘,但身後已經有人在催她起身了。
“嘿嘿,這姑娘根本不會玩兒,浪費錢。”
“哪有盯著五百倍猛打的,這不是傻嗎?”
聽著周圍各種嘲笑聲她內心充滿了憋屈。
“咚”的一聲,一大坨裝滿了遊戲幣的盒子扔在她面前的臺子邊上。
“打吧。”我默默坐在她旁邊的凳子鼓勵地朝她笑了笑,心中卻是想著就算把卡里的兩萬全部換成幣也要讓她滿意。
連佳看著眼前充足的彈藥,開始一刻不停的裝彈。
周圍看著眼前驚人的一幕響起了一陣陣的議論聲,圍觀的人變得越來越多。
“這小子是不是傻,有錢也不是這麼浪費的。”
“我看這小子聰明,他知道這個檔口輸的多,到時候打魚的爆率高。”
夏陽和趙蕊兩人都被人群給吸引過來了,意外地看到人群中央竟是挨著坐著的連佳和劉浪。
連佳貫徹剛才的打法,還要盯著五百倍的大魚重拳出擊。
十倍的炮猛猛按,按的周圍圍觀的大叔們都心驚。
多少錢也禁不住這樣造。
我看著炮彈越來越少,便加入了裝彈崗位。我裝彈她發射,我們倆勢要把那條可惡的魚拿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看著彈藥越來越少,連佳認真的小臉上又寫滿了慌張,額角上都冒出了幾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