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爻偷偷摸摸地把藍九拉到一邊,遞過去了一個布袋。

“二師姐,這是給你的。”

藍九接過來開啟一看,驚得差點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她不可思議地道:“我沒看錯吧!小師妹,你什麼時候偷偷揹著我們發財了?”

袋子裡是一堆流光溢彩的靈晶,差點晃瞎藍九的眼。

靈晶可比靈石難得太多了,有價無市。小師妹居然捨得拿靈晶送她?

不過這次在棲鳳秘境裡,藍九也是收穫頗豐,更是洗劫了蛟龍的老巢,得了不少好東西,小富了一下。

因此面對這些靈晶,她並沒有見靈晶眼開,反而猶疑地看向了君爻:“小師妹,你該不會是想要賄賂我,從而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她還記得上次靈鳩那事呢,最後她反倒是最冤的。

小師妹出手,可不能不警惕。

君爻嘖了一聲:“我在二師姐的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嘛!”

“不知二師姐還記不記得,在秋日秘境裡,那個大冤種不是給了我們很多上品靈石嘛?出來之後我本來想給你和三師姐分分的,但是因為某些原因耽擱了。”

“什麼原因?”

藍九隨口問道。

君爻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是真的隨便問問,她也隨便說道。

“沒什麼,就是拿十萬上品買了四師姐的肩。”

藍九:???

小師妹,要不你再想想自已說的是啥呢?

君爻推了推那布袋:“二師姐快收著吧。”

藍九用力拍了拍君爻的肩膀,眼裡滿是感動:“可以啊小師妹,沒想到你還不忘了帶二師姐一起發財呢!”

那都是小師妹在秋日秘境裡用她的聰明才智換來的,藍九從來沒想過去分。

但是小師妹居然不忘了自已,這讓藍九十分感動。

“當然了,我知道二師姐窮。”

君爻擠了擠眼睛,一副我都懂的樣子。

藍九:……

有些事大可不必如此直白地說出來。

不過……

藍九拎著手裡的袋子,忽然有些糾結。

“小師妹……”

君爻本來都要走了,見狀便問道:“怎麼了二師姐?”

她還是第一次見藍九這副樣子。

二師姐一向性子耿直,有什麼說什麼,不想說的就直接忘了,不願意去想太多的東西。

但是今天她有些反常。

藍九抿了抿嘴唇,手指不自覺地緊張地扣了扣:“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

“二師姐但說無妨。”

“這些靈晶,我可不可以分一些給你三師姐?”

藍九的話讓君爻一愣。

倒不是她不同意這件事,靈晶她已經給二師姐了,怎麼用都是她的事情。

她只是有點疑惑,藍九為什麼會有這個打算。

“當然啦,二師姐開心就好。”

君爻沒多問,但藍九卻主動解釋:“你三師姐她……唉,盧家沒了,她過慣了好日子,突然經歷這些,以後有一段時間怕是很難適應。我想著,能幫襯她一些就幫一些。”

“之前在秘境裡,她找到的東西大多都給小鳳凰了,她現在窮得很。”

君爻:其實二師姐你說話也沒有很委婉。

不過,三師姐居然把秘境裡得到的東西都給了小鳳凰?

君爻想到三師姐從前不拿靈石當靈石的模樣,也能理解她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不過,按理說,二師姐不是應該甩著自已的儲物袋,在三師姐跟前嘚瑟嗎?

居然會想要給三師姐靈石。

看來二師姐的內心也是很柔軟細膩的。

“原來是這樣……”

君爻又從玉鐲裡掏出一大包東西來:“那就把這些都給三師姐吧,我給她肯定不會要,二師姐你幫我一起給她吧!”

那裡除了也要給盧珊珊的那份外,她又塞進去了不少靈石符紙什麼的。

雖然符紙比不上三師姐之前用的那麼好,但至少也還能用。

藍九點頭:“好的小師妹。”

冰雪漸消,新鮮出爐的鳳凰峰半山腰擠滿了人,卻安靜得只剩衣料間的摩擦聲。

所有人都遠遠地遙望著山頂的那一具鳳凰骨。

每一塊骨頭都溫潤如玉,隱隱泛著紅光,整具骨架完整地被擺成翱翔的姿態,令人一見便心神俱震。

盧珊珊依靠在山頂的柵欄邊。

她給靈鳩圍出來了很大一片地方,生怕哪個再跑出去被人拔毛吃了。

小鳳凰頭頂豎著兩根呆毛,正在一群靈鳩之間蹦蹦跳跳,指指點點,活潑得不行。

儘管靈鳩們感受到血脈壓制,一個個都被嚇得瑟瑟發抖,但小鳳凰還是很高興有這麼多新朋友陪它玩。

盧珊珊看著看著就出了神。

她想起了自已從前性子頑劣,城裡的商販時常背地裡議論她是喪門星,被她知道後就會帶著人去掀了他們的攤子。

越是這樣,眾人就越在背地裡罵她。

但她不在乎,只要沒人敢到她面前來說什麼就行了。

城裡的小孩看見她都嚇得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混世大魔王,專門欺負小孩。

只有阿霄每次見到她時都是面上帶笑的,也只有阿霄願意走在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去看這支花開得多豪放,那隻小狗長得多可愛。

阿霄的心裡住著一個熱情的,不屈的靈魂。

所以她的性子才會那麼剛硬,猶如一朵頑石中生長出的野花。

阿霄死前的話語還在她的耳邊迴響著。

“……絕雲氣,負青天,破雲霄……”

“……我李雲霄,從此以後便是衝破雲霄的雲霄了……”

“……往後再抬頭,珊珊看見的便是我……”

盧珊珊仰起頭來,兩行熱淚順著眼角流下,隱沒髮間。

從此以後,便再沒有什麼是阿霄的桎梏了。

那副破敗的身體,困不住她的堅強,那冷血絕情的李家,困不住她自由的靈魂。

衝破……

自由……

盧珊珊心中忽然湧動起莫名的情緒。

打破一切規則,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嗎……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自已每次畫符之時都被以往的認知所困住,永遠有一條不敢破躍的線在阻隔著她。

但阿霄告訴她,要破了自已的天,才能看見光明!

盧珊珊滿含淚水的眼底忽然變得無比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