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欺人太甚
出院後，我成了社會大哥 墨然繁華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反觀地上的紋身男，此時正死死握著自已的手腕，躺在地上一個勁地哀嚎。
沒一會，科室裡的護士便聽到了動靜，隨即匆匆趕來。
“怎麼回事！誰在病房裡鬧事？”
為首的護士是個虎背熊腰的壯漢，他皺著眉毛看向我們眾人。
“人是我打的。”
不等我們開口，那精瘦男人便站起來平淡地說道。
“你？”
那護士看了看他，隨即瞪了地上的紋身男一眼：
“你說你惹他幹啥！？”
我見狀愣了愣，沒想到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
要知道，這裡的制度跟監獄其實差不多，在這裡打架，輕則要被束縛帶捆在病床上一個禮拜，重則得經歷一次“過電”。
所謂“過電”，是這裡的一種懲罰方式，實際上就是厭惡治療，即在你的虎口處紮上幾根通了電的鐵針，讓你感受一下全身被電的感覺。
聽著似乎沒什麼，但其實那電流很大，雖然不至於說把人電死，但無論多囂張跋扈的病人，只要被電上一次，就會老實很久。
而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精瘦男人，在打了人之後居然什麼事也沒有。
“愣著幹嘛，趕緊把人送醫務室啊！”
正當我思索之際，那為首的護士朝著身後的兩名小護士嚷嚷道。
等紋身男被帶走之後，那精神男人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再次盤坐在牆角不知思索些什麼。
此事過後，因為紋身男被送去醫務室療養去了，病房裡那些個紋身男的小弟，在見識過精瘦男人的實力後，也是一個比一個老實，我們病房也是難得的安逸了幾個禮拜。
就當我還沉浸在這種安逸當中的時候，護士長卻突然把我喊了出去。
護士長是科室裡唯一的一個女護士，此時她正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莊辰，有件事情我覺得還是得告訴你，但你得控制好自已的情緒。”
聽著她的話語，我身子微微一怔，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母親半個月前突發心臟病，還沒來得及送到醫院，就過世了。”
護士長拍了拍我的肩膀，滿臉悲痛地說道。
“什麼！”
我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隨即全身癱軟地靠在牆壁上。
在此刻，我只覺得自已的世界似乎崩塌了，我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這些年來，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母親。
母親就好似我灰暗人生裡唯一的那束光，可如今，上天連這唯一的光也不想留給我……
我不知道母親好端端地為什麼會突發心臟病，在此之前，我從來沒聽說過母親有心臟病。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語著。
雖然我知道護士長沒必要騙我，但我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我腦海中回想著母親過去的一顰一笑，眼角不經意滑落幾滴淚水。
這些年母親為了我放棄了安穩的生活，日夜奔波，處處低聲下氣，可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彌補這些年來對母親的虧欠，就沒有機會了……
“節哀……”
護士長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媽！”
此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趴在地上無力的捶打著地面，淚水如決堤一般滴落在地上。
不知過去了多久，我才起身麻木地走回病房，我沒有再哭，我的淚水早已哭幹，我就像一個沒有情緒的行屍走肉。
回到病房，我痴痴地坐在自已病床上，用被子蒙著頭，試圖強行讓自已入睡，好在睡眠中逃離現實世界。
但我根本睡不著，我滿腦子都是過去的和母親在一起的一幕幕場景。
我不想招人傾訴，更不想說話，只想就這樣沉浸在過去的幻想中。
在這一刻，我忽然開始有些理解那個整日盤坐在牆角一言不發的精瘦男人了。
也許，他也是想讓自已停留在過去的美好中？
我就這樣一個人在病房中待了不知道多少天，期間沒有去吃飯，更沒有睡著過，只是將頭蒙在被窩裡回憶過去。
直到那天晚上，從醫務室回來的紋身男一把扯開我的被子：
“別他媽睡覺了，給老子打飯去！”
說著，他隨手將手中的飯碗扔在我床上。
聽著他吆五喝六的話語，我心中沒緣由地升起一股怒火，在此刻，我突然覺得他的嘴臉是如此的醜惡。
先前我之所以處處對他低聲下氣，並不是因為我怕他，只是我不想惹事，我想早點出院見到母親。
但現在母親已經過世了，我也沒有急著出去的理由了，那我為什麼還要處處裝孫子？
所以這次我只是抬頭瞥了一眼紋身男，就沒有再繼續搭理他，而是繼續蓋上被子矇頭睡覺。
“他媽的，老子跟你說話呢！”
紋身男見我居然敢不理會他，也是來了火氣，一把掀開我的被子罵道。
“咋滴，老子使喚你倆次你還不樂意了是吧？”
說著，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領，隨即拿起一旁的飯碗直接砸在我的腦門上。
雖然在這裡出於安全考慮，用的都是那種塑膠碗，但這結結實實的一下還是把我砸的不輕，破碎開來的塑膠碎片在我的額頭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道子。
額頭上的鮮血順著鼻樑流到我的嘴角，我舔了舔嘴角的鮮血，沒有說話。
但我的眼中卻逐漸浮現出了些許兇光，雙手也不自主的攥緊了雙拳。
“艹尼瑪的，你他媽也敢跟老子起刺！”
但紋身男卻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變化，嘴裡依舊罵罵叨叨著。
而當我聽到他的那句“艹尼瑪”的時候，我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
“你他媽還敢瞪老子！”
紋身男見我抬頭死死盯著他，說著就揚起右手準備抽我。
但還不等他出手，我便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隨後瘋也似的朝他撲去：
“我艹尼瑪！我艹尼瑪！你再罵我媽一句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