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染也被剛剛箬秉仁的聲音嚇到,在門口顫抖著,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他聽到兩聲腳步聲逐漸走遠,期間有一些談話:

“明天我會叫簫染和他的父母過來一趟,不能讓他再繼續幫你做這種事。”

“不!爸爸,這不關簫染的事,是我自已要把小貓留在這的……”

而後是嘆氣聲。

“唉,箬笙,你的母親一定不希望你變成愛說謊的人……要不是我親眼看到簫染走進那片灌木叢裡,在那裡喂貓,那我確實現在都還沒法知道這件事。”

聽到這句話,門外的簫染頓時就呆住了。

(“我……是我害小貓們被趕走,害小笙被罵的……”)

簫染已經聽不進去接下來他們有什麼對話了,心中只感覺愧疚和懊惱。

(“小笙自已一個人喂的時候都好好的,我一來喂就變成這樣了……”)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我和小笙說,我把小貓們都帶回家……就算小笙沒法來喂小貓了,至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怪我……”)

簫染拿著小拳頭一遍遍捶向地板,似乎這樣就能發洩什麼,眼淚也滴落了下來。

他氣箬笙的爸爸這麼不講道理,什麼箬秉壬,根本就是箬病人!也氣那麼不爭氣的自已,給小笙幫了倒忙。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猛的抬起頭,向門口走過去。

但是喵嗚它們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簫染只覺得無力。

……

時間還在正常地流逝。

簫染還在照常地過著日常生活,只是見箬笙的時間少了。

說實話每次見到箬笙強顏歡笑,對他說沒關係的臉,都讓簫染不知所措。

箬笙也還在照常上著父親安排的課程。

坐著那輛黑色的轎車,到處奔走,路上就無所事事地去望著窗外那一成不變的風景。

……

一成不變?

等等……

那個是什麼?

不是……

一定不是……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那馬路中央,是一隻頭上有月亮印記,滿身是血,已經毫無氣息,甚至開始有些蒼蠅落在身上的……

不會的……不會是喵嗚……不會的……不會的……

箬笙感覺鼻子一酸,眼眶也溼潤了,她抬起頭很想憋住,但是……根本憋不回去。

箬笙放聲大哭了起來。

豆大的淚珠從箬笙臉上不停滴落,直到眼睛哭腫,鼻子哭紅,甚至有些呼吸不過來,嚇得開車的司機立刻往家的方向開了回去。

箬笙沒法接受。

它在媽媽死的時候來,卻用和媽媽一樣的方式離開了。

媽媽,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是不是應該多聽爸爸的話……乖乖的……這樣你們才不會走……媽媽,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以為你對我說的話,是希望我能像竹子那樣堅強,不管遇到什麼都做自已……染也是這麼說的……

難道都是我想錯了嗎……媽媽……我真的不想讓你們走,我想讓你們都在我的身邊,我不需要媽媽給我做飯吃,我長大了,可以自已做飯給媽媽吃的……

……

從那天起,箬笙開始將自已鎖在房門裡,不讓任何人進來,也不出去,每次都只讓夏梔瑩把飯放到房門口,吃也吃不了多少。

她的腦海中很亂,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爸爸暗中把喵嗚給真的處理了……

在這段時間,外面的世界一反常態下起了冰雹。

最初,只是豆粒大,第二天……拇指大小……第三天,竟有了一根食指大小!這已經開始影響到人們的正常生活,甚至有人待在家中,玻璃都被冰雹給砸碎了!

大家都感到害怕,這麼下去,不知道冰雹會發展成什麼樣。國家也都開始思考起對策。

但是一星期後,冰雹竟然奇蹟一般地停止了,天氣又再度恢復晴朗,舉國歡慶。

拉緊了窗簾的箬笙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也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已身體的變化。

在那冰雹結束的那天晚上……

一個冷漠的聲音在箬笙的床邊響起:

“過了多久了……幾千年了?”

“終於出現了……”

一道靈光在房間內乍起。

第二天,夏梔瑩在送飯時,突然聽到了很小的呻吟聲!

“小姐!小姐!”

夏梔瑩敲著門,大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她不再管箬笙所說的話,直接拿出了備用鑰匙把房門開啟了。

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木頭腐朽的味道。

夏梔瑩趕忙走到箬笙面前,箬秉仁也在聽見聲響後跑了過來。

只見箬笙面色通紅,兩隻手捂著頭,痛苦地呻吟著:

“好痛,好難受……”

箬秉仁把箬笙的手拿開,摸上箬笙的額頭……太燙了,這絕對超過了38度。

夏梔瑩看到箬秉仁的面色不對,立刻就撥通了120,而箬笙已經昏迷過去了。

……

箬笙再次醒來,已經是在醫院了。

身旁是夏梔瑩握著她的手,而她的另一隻手正掛著點滴。

“梔瑩,我怎麼了?”

見到箬笙終於醒了,夏梔瑩鬆了口氣,但是還是擔憂地看著箬笙:

“小姐,你昨天燒到了40度,把我們都嚇壞了。幸好今天燒退下來了。”

甚至夏梔瑩說這句話的時候,都帶有一點哭腔。

可能因為還在生病,箬笙感覺有點噁心感,身上也重重的。但是感覺沒有前幾天那麼傷心了,情緒穩定很多。

而床底下的一顆白水晶,默默地趁沒人注意的時候跑走了。

後面,箬笙還住院了兩天觀察情況。期間很多人都來看望她,只是簫染沒有來。

聽戚嵐玥說,簫染也在和她的同一天發了低燒。簫染沒她這麼嚴重,現在只剩一點小感冒了,但是戚嵐玥怕他們兩個人病情互相影響,就暫時不把簫染帶過來看她。

只是過來看望完箬笙的人,全都說了同一句話——

“她好像沒以前那麼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