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鬧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眾人也都懶得和她計較。

不過每次蘇芷柔看見蘇清卿那張臉之後,當時是沒什麼,但回去後總會又在屋裡摔砸一番!

蘇芷柔臉上的疤真的說起來其實並不明顯。

只是在額角處有一塊約莫一個銅板那麼長的疤,用了藥膏後已經很淡了,平日裡塗粉後再用劉海遮擋著什麼也瞧不出來。

更多的是蘇芷柔自已心裡的障礙。

蘇芷柔自已也知道,但她就是過不去這個坎!憑什麼蘇知拂那個賤人只是嗆了水還好好的,她就要傷了臉留了疤!

是她先起了心思陷害蘇知拂的又怎樣?

她絕對不會讓蘇知拂那個賤人好過的!

深夜

屋裡只點了一盞油燈,所以顯得有些昏暗。

桌子上放了一個托盤,托盤上面蓋著一層厚厚的白布,瞧不見放的是什麼東西。

蘇芷柔坐的遠遠的,臉上的神色有些陰鬱,眼裡卻帶著幾分笑意,襯得她整個人都帶著絲說不清的詭異。

一個小丫鬟悄悄的走進來,臉上遮著一層面罩,只露出了眼睛,壓低聲音生怕被人發現的模樣,“姑娘,惠香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奴婢這就將東西送過去。”

“嗯,小心些,回來後記得將身上和屋裡都拿藥好好燻上一番。”

“是,姑娘放心。”

丫鬟端起桌上的托盤往外走,將手露出來後才發現丫鬟的手上竟是纏著布條。

待丫鬟走後,蘇芷柔覺得心口堵了這些日子的那口氣,終於徹底沒了。

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心情頗好的上床睡覺去了。

今夜蘇芷柔做了一個好夢。

第二日侯府風平浪靜,無事發生,可蘇芷柔卻並未著急,去請安的時候脾氣都好了不少。

到了第三日,一大早,蘇知拂的院子便傳出了喧囂聲。

沒過多久,侯府便傳開了——

三房的蘇知拂姑娘晨起間迷迷糊糊的發了熱,等伺候丫鬟湊到床前細瞧,竟是起了水痘。

三房的夫人殷氏親自去瞧了,這沒多久的時間,身上的痘子竟都起來了,密密麻麻甚是駭人。

這水痘是發過一次便不會有事了,因此殷氏並不怕。

殷氏外表溫和柔弱,但這性子卻是府裡數得上的雷厲風行。

一番吩咐命令下去,趁著大夫給蘇知拂瞧病的時候,封了蘇知拂的院子,用藥材裡裡外外的燻了一番。

將丫鬟分批,得過水痘的入內伺候,沒得過的去屋子裡待著,喝了藥沒事了再放出去。

到了晚間,殷氏收拾了一番後,去了正院。

老侯夫人用完膳後正在和何媽媽說話。

瞧見殷氏來了後停下了話頭,揮退了下人,輕聲開口:“可查清了是怎麼回事?”

“知拂的院子不乾淨,逮出了兩個小丫鬟。”殷氏的臉色淡淡的,但是眉頭卻皺的有些緊,“是二房芷柔那丫頭的人。”

何媽媽不動聲色的端上了茶水。

老侯夫人嘆了一口氣,“芷柔丫頭的心思歪了,該送去靜靜心了。”

“兩人之間的恩怨我瞧著不是一日兩日能解開的,等知拂的水痘好了,兒媳的意思是,也送去莊子上養一段時間,學好規矩再接回來。”

殷氏飲了一口茶水,繼續道:“若是宮裡真有那個心思,侯府接下來怕是平靜不了,不管是芷柔還是知拂,兩人都會給侯府帶來麻煩。”

老侯夫人閉上了眼,無聲的點了點頭。

是讓殷氏放手去做的意思,養段時間再接回來,對她們兩個對侯府,都是好事。

待殷氏走後

何媽媽悄聲上前,替老侯夫人按起了肩膀,“老太太,您也該歇歇了,現如今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可獨當一面,您可以不用像年輕時那樣操心勞累了。”

“我又何嘗不知。”

老侯夫人微微睜開眼,眸色不定,“只是有些事可以放,有些事卻不能,那位可是越發的容不下侯府了,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叫我如何去面對這列祖列宗?”

屋裡一時靜了下來。

何媽媽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什麼,雖然她不懂那些朝堂上的事情,但跟著老太太久了,許多事情心裡也都明白。

良久

“累了,歇著吧。”

老侯夫人已經上了年紀,背影瞧上去有些佝僂,但身上的氣度和風姿卻一如往昔。

早些年,老定國侯奉旨在外征戰,盛京內的定國侯府有一半都是靠她撐起來的。

曾經的老侯夫人也是一介風雲女子。

蘇芷柔被送到了莊子上養著,就算她再鬧再不甘心也是無濟於事,姜氏將自已身邊的嬤嬤送了過去,由她親自教養。

短時間內是不會接回來的了。

蘇知拂身子好了之後,也被送到了莊子上,殷氏的人跟著去教規矩。

定國侯府名下的莊子眾多,兩人並不在一起。

雖然沒有人和蘇知拂說,但蘇知拂卻知道一定是蘇芷柔那個賤人害了自已,讓她受了這般大的罪還被送到了莊子上。

她一次次的退讓,蘇芷柔莫不要真的以為是她怕了。

賤人!今日之恥待她回來後,她一定會如數奉還!

兩人被送走的事情,明面上在侯府中並未掀起什麼波瀾,但暗地裡的猜測卻並不少。

碧水雲居

纖細白嫩的手指將髮簪釵入髮鬢中,鏡中清冷絕俗的少女嘴角緩緩勾出了一個笑容,眸中的寒意一閃而逝。

彷彿只是鏡中人的錯覺罷了。

“小姐,都已經安排好了。”

蘇清卿在額間勾勒出了一個極為豔麗複雜的花鈿。

動作間,腕間的鏤空蓮紋翡翠手鐲微微晃動,“走吧,想必她對我也是十分想念。”

蘇清卿今日穿了一件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是她甚少穿的豔色,面上的妝容和衣衫襯得她整個人昳麗妖媚至極。

夏日的夜晚一掃白天的悶熱,習習涼風吹過,點點繁星墜在天上彷彿一幅絕美的畫。

蘇清卿一路安靜的走著,穿過小路,最後停在了侯府後宅最偏僻的一處。

眼前的院落前有帶著一股蕭瑟的味道,空曠的院子一眼可以望到盡頭,不帶一絲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