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看著卿卿臉上的紅霞從耳根一路瀰漫到脖頸處,這樣的卿卿是他從未見過的,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蘇清卿抿了抿唇,有些生硬的迅速轉移了話題,“沈哥哥一直守在這裡嗎?”

“嗯。”沈淮序的語氣非常輕鬆,彷彿一夜未睡守到現在的不是他一樣,“怕你醒了看不見我會哭鼻子。”

蘇清卿的眼睛微微眯起,“這樣啊~怪不得我醒來之後嗓子沒有不舒服,沈哥哥是一直在給我喂水嗎?”

看到卿卿的這個表情,沈淮序就知道她要忍不住搞事了,但他還是笑著點頭。

得到一個滿意回答的蘇清卿心裡嘿嘿一笑,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慢慢湊近沈淮序,直到兩人的鼻尖都微微碰在了一起——

沈淮序渾身僵硬,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耳邊似是染上了緋色。

泛著淡粉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微微抿起的下唇上,蘇清卿臉上卻一副天真好奇:

“沈哥哥是用這裡喂的我嘛?”

下一秒,沈淮序落荒而逃。

蘇清卿看著白衣少年有些踉蹌的腳步,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哼~還想調戲我?再多學幾年吧?

沈淮序靠在牆上,耳垂的紅意淡了些,半垂的眼底有著幾分無措的羞惱,可他的嘴角卻不受控制的上揚——

耳尖羞紅的少年郎彎唇一笑,眼底盪漾開星星點點的光芒,耀眼極了。

蘇清卿躺在床上回憶著剛剛那一幕,翻身將臉埋進被子裡嘿嘿的笑出了聲。

惜花和靜月兩人無奈的對視,小姐一個勁的在那嘿嘿笑,她們進來都站在床邊老半天了,小姐到現在都沒發現她們。

惜花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悄悄的湊近小姐,突然開口:“小姐!”

“呀!”蘇清卿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一雙大眼睛控訴的看向惜花,“什麼時候進來的呀?嚇我一跳!”

惜花無奈搖頭,上前將手搭在了小姐的手腕上替她把脈,“小姐,要不是奴婢出聲,再等半個時辰您都發現不了奴婢們。”

蘇清卿十分無辜的眨巴著大眼睛:她有嗎?

惜花無聲的點了點頭表示:有!

靜月在一旁小聲的說著昨晚小姐中毒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前面一切都在她們的計劃中。

除了最後孟依依說出的那句話,還有她口中那個有著定國侯府蘇家血脈的女兒。

竹風的師門也將訊息傳了過來,十幾年前在江陵,孟依依和外放做官的三老爺之間確實有過交集,那段時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還在繼續追查。

只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孟依依在三老爺回京述職之後確實診出了孕脈,並且在六個月後生下了一個女兒。

這些都是真實的,當時替孟依依診脈的大夫和接生的婆子他們都查到了,時間也對的上。

只是唯一的疑點就是,孟依依為什麼生下女兒後至今十幾年間,都未曾去過京中找過三老爺。

這一點,蘇清卿倒是知道為什麼,因為他三叔根本不知道和孟依依有過這一段。

孟依依在江陵遇險被三叔所救,因為讀過幾年書所以在江陵時一直跟在三叔身邊伺候筆墨。

彼時三叔剛剛大婚不久,心裡記掛著三嬸,孟依依在他眼裡充其量只是個長的好看點的普通丫鬟罷了。

孟依依趁著三叔一次同僚聚會酒醉後爬上了三叔的床,但她事後並沒有聲張。

孟依依聰明的就在這一點,她知道三叔的身份所以選擇了爬床,也知道三叔有一個剛大婚的妻子,所以若是這件事敗露後,三叔一定會給她喝下避子湯。

所以孟依依選擇了隱瞞,她爬床後繼續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在三叔身邊伺候。

就那一夜,孟依依就懷了孕,直到三叔回京述職三叔都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麼一件事。

孟依依心思重,她知道那時如果自已將事情說出來跟著三叔回去的話,她在定國侯府會寸步難行,而且到時候能不能生下這個孩子還是兩說。

於是,孟依依生下孩子後默默的養大,她籌謀多年只為了等一個合適的機會順理成章的進入定國侯府。

孟依依給自已的女兒取名——孟棲梧。

鳳棲梧桐,棲梧見鳳飛。

只看這個名字,就知道孟依依的野心之大,所圖甚廣。

前世,她的謀劃確實成功了。

前世靜月因為她的算計的病情加重,身子垮了,孟輕舟因著和靜月之間的那一層關係,藉著為靜月調理身子的理由登上了段家的樓船。

孟依依和孟棲梧也藉著這個機會上了船,彼時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有著那樣重的心機。

回京的一路上,孟依依露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孟棲梧更是以生病為由一面都沒露過。

因為在雲夢澤耽誤了幾天,為了不耽誤老侯夫人的壽宴,段家的船隊一路疾行,趕在壽宴當天到了定國侯府。

而孟依依等的就是這一天!

孟依依在後院設計和蘇清卿的三叔偶遇,拿出一副柔弱白蓮的姿態對著三叔欲言又止,彷彿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三叔的樣子淚水漣漣。

前院壽宴上,孟棲梧彷彿無意間闖進了壽宴當日侯府小姐們舉辦的詩會中,在京中眾多世家官眷小姐中以驚豔之姿奪下了魁首。

孟棲梧的才女之名也是在這次傳開的。

蘇清卿當時在前院陪著祖母,所以並沒有發現孟棲梧的不對。

等她收到訊息的時候,孟棲梧已經出現在了壽宴上。

孟棲梧和蘇清卿的三叔在眉眼上有著七分相似,而三叔的長相肖似老侯夫人,孟棲梧的眼睛更是像極了年輕時的老侯夫人。

因為孟棲梧長相上與老侯夫人和三老爺的相似,眾人都不由得竊竊私語了起來。

孟棲梧的出現,讓本來熱鬧異常的一場壽宴成功的變了味。

孟依依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三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