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腿宦官和他的小青梅41

馮貴生扶著楊巧巧：“幾位，我們先回了，改日來我家喝酒。”

“好，一定。”夏平客氣回道。

棠淵點了點頭。

周秋月夫妻倆也回去了，棠葉牽住他的手：“阿淵，你覺得孔夫人因為何事想不開？”

“銀子吧。”

“銀子？你從哪看出來的？”

“他家偏房的門沒關，桌子上放著首飾盒，散落著首飾，裡面應是孔夫人的。”

棠淵看到時，心中有了猜測，但也不確定。

“辭退僕人，又賣首飾，不是銀子能為何事。”

棠葉覺得有道理：“好了，我們回去吃飯吧，肚子餓了。”

能幫的已經幫了，至於因著什麼事，跟他們沒關係。

如此過了幾日，棠府的大門開著，等周秋月和楊巧巧上門說話。

“棠夫人。”

棠葉在院中和桃紅翻地，家中只有她們兩人。

“孔夫人。”

轉頭讓桃紅搬來凳子，在備上茶水。

“孔夫人，快坐。”

她脖頸間圍著白布條，怕是紅印子尚未消散。

孔若客氣地道謝，坐在菜地邊：“這麼快就種菜了。”

“沒有，我先把地翻翻，種菜也快了，差不了幾天。”

棠葉悄悄用餘光看過去，她微垂著眸，雙手交握在一起，神情有些許不自在。

過了幾息，她緩緩開口：“棠夫人，前幾天多謝你了。”

“咱們是鄰居，互相幫忙是應當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那樣我還是人嗎？”

她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帶著苦澀。

棠葉繼續說道：“孔夫人，你有兩個孩子，就沒想過你去了，孩子怎麼辦？”

“我......”

她不是沒想過。

“我一時入了死衚衕......”

醒來後心中便後悔了，若是方覺後找了妻子，她的女兒和兒子該怎麼辦？

後孃會把他們當親生對待嗎？

棠葉豎起手中的鐵鍬，一手扶著腰側：“如今你想開了就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多想想孩子。”

“有心事來找我們說說，巧姐和秋月姐都是好性子的人，你看咱們住得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是要好好相與的。”

正說著呢，她們倆從門口走進來。

“呦，我們來的不巧，這是在說我們壞話嗎。”

周秋月打趣，見孔若站起身，連忙說道。

“你坐下，身子弱，別起了。”

“沒有大礙，大夫今早來瞧過，在休養幾日便好了。”

她讓開位置，示意楊巧巧坐下。

“多謝孔夫人。”

棠葉笑呵呵地拍拍手：“都別讓了，秋月姐，勞煩你去飯廳搬兩個凳子來，桃紅估摸著在廚房做糕點呢。”

這幾日棠淵帶著趙三去地裡，有時兩人到傍晚才回來，做些糕點帶著。

“成，一會拿些來給我們嚐嚐。”

“行啊，想吃多少都有。”

幾人笑著打趣。

三人坐在菜地邊上，看著她翻地。

周秋月扭頭望著孔若：“妹子，以後有事可別想不開，你還有兩個孩子呢。”

瞧瞧那天孩子哭得，嗓子都啞了。

“秋月姐說得是，我一時糊塗，如今想開了，不會做傻事。”

“那就好，閒了來找我們。”

楊巧巧附和地點頭。

其實幾人好奇究竟因為什麼想不開，但不好主動開口問。

氣氛沉默下來。

片刻，孔若輕聲開口，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棠葉驚詫地回頭：“每月一百兩？逢年過節還要多送，細細算下來，一家要出一百多兩。”

“是啊，要擱以前，莫說一百兩，二百兩我們也拿得出。”

可現在不同了，家道中落，手裡頭銀子不多，孩子快要上學堂了，柴米油鹽，哪裡不需要錢。

“每月給一兩呢？”楊巧巧家裡每月一兩花不完，“省吃儉用，足夠用了。”

孔若搖頭：“老夫人好日子過慣了，讓她天天吃糠咽菜，怕是鬧得全家不得安寧。”

“每家一百兩老夫人都不樂意，在老家鬧了許久，能壓制老夫人的老太爺不在了，日後可有的我們頭疼了。”

棠葉放下鐵鍬，端起邊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可你們不比從前，不省著用，錢用完了，然後呢。”

“哎，老夫人不管這些，每頓八道菜，頓頓有魚有蝦有肉，少一樣便要鬧。”

一說起來她就頭疼。

“老太爺白手起家，一番作為在京中立了足，我聽說老太爺和老夫人不和，若不是怕擔上不好的名聲，老太爺怕是早休妻了。”

老夫人小時候苦怕了，家中有錢了，漸漸揮霍起來，世人常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倒是。”周秋月點了點頭，“若是我，恐怕一時也接受不了。”

京中很多從富戶，一夜變成窮光蛋的，有好些個承受不了，瘋了，傻了。

棠葉坐在鐵鍬柄上：“那你們每月有錢給？”

想到棠淵說得，明白他們給不了。

“你們不能全聽老夫人的，自已也有日子要過，該孝順要孝順，不能一味聽從。”

孔若靠著椅背，目光望著地面：“我夫君是孝順，可是有些愚孝，事事依著老夫人。”

“從老家回來後，我們辭退了家中的奴僕，吃穿也省了，還是湊不齊一百兩。”

“我夫君不得老夫人喜愛，分家產時沒分到東西，幾個兄弟姐妹，我們家是最窮的，偏偏老夫人愛找我夫君。”

尤其是用到錢的時候，不給就是不孝順，扯著嗓子罵。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楊巧巧嘆息一聲，“我們幫不上忙，得靠你自已和你夫君說道。”

她們不好插手，萬一哪裡不對，可是會得罪人的。

孔若明白：“嗯，我曉得。”

這時，桃紅端著做好的糕點過來：“幾位夫人，嚐嚐婢子新做得糕點。”

幾人長了一口，紛紛誇讚她的手藝，直到晌午，她們才離開。

前腳剛走，後腳棠淵從地裡回來。

他們買的地在城外，一共買了三畝地，想著買兩塊，收成不錯多賺些。

“葉兒，僱了六個長工，這是他們簽得契條，你收著，別丟了。”

棠葉接過，抱著他的胳膊往後院走：“累了吧，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