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炆桉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兒,而後才去叫醫生。
沒幾分鐘醫生就來了,身後跟著三個護士,還帶上了醫療用品。
醫生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問題,他指揮著護士來處理傷口。
這只是很簡單的傷口裂開,處理一下就好了。
護士處理包紮的紗布,時不時的說一些注意事項。
等處理好了傷口後,醫生說道:“她沒事,只是剛動完手術大幅度動作導致的,切記保證病人情緒平穩,然後小心對待就行了,不是什麼大問題”。
顧炆桉面色也很平靜,“嗯,知道了”。
醫生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又說道:“你朋友失血過多,加上口子也傷的深,要多仔細照看……”。
林嶼打斷了他的話,“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醫生皺了皺眉,“你這剛從閻王這裡走了一遭就別想著早出院了,年輕人要對自已的生命負責,不要枉費我們把你從死神那裡帶回來”。
這一個個的,都不把命當回事,醫生技術再好也沒用。
顧炆桉聽不得囉嗦,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出去吧,病人要休息了”。
醫生:……?
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醫生雖然不滿她的態度,但看在她在病人身邊陪同的份上還是帶著一眾護士出了病房。
之後病房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林嶼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顧炆桉嘆了口氣道:“早點休息吧,時間還長”,不知道說的是夜晚時間長還是住院的時間長。
說完後她也起身出去了,沒有再給林嶼說話的空間。
現在時間在晚上十一點,顧炆桉拿出手機,又戴上耳機繼續看手機裡的監控記錄。
除了護士站,樓道里就只有她一人,燈光也有些昏暗。
監控錄影的時間是昨天下午六點。
在快進半個小時後,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出現在了監控中,手裡還提著一袋東西,進入了別墅的二樓,可惜,二樓沒有裝監控。
八分鐘後人下來了,是林嶼,她換上了一身白裙。
顧炆桉若有所思的刪掉這一段監控記錄。
至於她在警局錄口供時說的時間是兩個小時前,也是因為林嶼在那個時間點給她打了電話。
她沒有去問林嶼去幹了什麼,而是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配合對方演了一場戲。
手裡還攥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去警局,這是林嶼給她留得,她身上血跡流淌時試探過氣息,很微弱。
顧炆桉把紙揉成一團,或許林嶼有什麼目的?
看那些警察的樣子應該是沒有找到那把刀。
顧炆桉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那刀看著不像是水果刀,更像是刀面比較大的…手術刀?難道她把刀帶進了手術室?是怎麼躲過警察搜查的?
把自已弄成這樣又是為了什麼,還是在試探她會不會救人?
顧炆桉沉思片刻,她眼睛微微眯起,看起來略頗為愉悅。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
第二天一早醫生就來給林嶼換了藥,照林嶼這個架勢,這兩天都要有人陪在她身邊,飲食也要格外清淡。
張警官也來了。
“這件案子已經明瞭了,經我們判定屬於自傷”。
“當然有些事我們還想確認一下,可能後續會還有些要調查的”。
張警官對顧炆桉說:“我有些話想單獨和她談”。
顧炆桉看了一眼林嶼後說道:“嗯,我先回去洗漱,稍後帶你的東西來,有什麼想吃的需要的可以給我發訊息”。
林嶼回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嗯”,看上去乖巧極了。
顧炆桉見她沒有什麼話要說後,又轉而對張警官道:“看好她”。
張警官:……?
這個點劉靜也回去了,張警官無奈的點了點頭,這是個有小姐脾氣的,得順著點。
之後顧炆桉就離開了,病房裡就剩下了張警官和林嶼。
張警官和善的看著她道:“林嶼是吧,身體怎麼樣了?”。
林嶼看著他微笑道:“已經好多了,不疼,警官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張警官點了點頭,不禁感嘆她和顧炆桉簡直是兩種性格,他問道:“昨天下午五點左右,你開著一輛車到了湖心公園,我瞭解過你往日也很少去那裡,昨天怎麼去了?”。
林嶼看著他溫溫和和的微笑道:“想給她一個驚喜”。
她的聲音很柔弱,這讓張警官的語氣也柔和了不少,“驚喜?你能跟我說說是什麼樣的驚喜嗎?”。
張警官問出來後,林嶼勾了勾唇,眼睛也明亮了幾分說道:“我啊,我就是驚喜”。
她的回答讓張警官愣了,隨後意識到什麼,輕咳了一聲,“咳,為什麼驚喜是在那裡?”。
“離家近”。
嗯,離家近,張警官在本子上寫下了這一點。
“那你腹部上的傷怎麼解釋?”。
林嶼似乎在想怎麼回答,隨後無辜的說道:“一不小心就一不小心了”。
張警官繼續在本子上寫了下來,等寫完後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抬頭不確定的看了她一眼,“一不小心?那就是意外了?”。
林嶼直點頭,還一臉讚賞的看著他。
張警官嘴角抽了抽,這一點劉靜和他說過,看來在這一點上對方並不想說出原因。
“你和她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又怎麼在一起的?”。
林嶼抿嘴笑,“她很漂亮,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場”。
“讓我,很喜歡”。
這句話她說的意味不明,張警官不懂,只能繼續問道:“emmm,意思是你提出來的?”。
林嶼思考了一下,“嗯,是這樣沒錯”。
張警官點了點頭,“你當時沒想過求救嗎?”。
林嶼搖頭,“沒反應過來就暈了”。
張警官遲疑道:“暈血?”。
林嶼也遲疑了,“當時只是沒反應過來而已”。
張警官也沒什麼要問了,隨口說道:“我記得你還未成年,那輛車是怎麼回事?”。
“那是炆桉的車”。
“嗯,我知道,但是未成年無駕照駕駛是要被拘留的”。
林嶼眨巴了眼睛,“真的嗎?”。
張警官挑了挑眉,“你不知道?”,見她搖了搖頭後,笑了,她的反應倒是和顧炆桉不同,看上去很純良。
跟她比起來,顧炆桉就像一個知法犯法的'法盲',還特別囂張,但對方有個好爹,這點事算不得什麼。
“你現在情況特殊,倒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你那朋友也是無證駕駛……”。
“她會被拘留嗎?”。
張警官笑了笑,“說不定呢”。
林嶼立即反駁道:“你在撒謊”。
張警官心裡一跳,“我可沒撒謊”,只不過會有人給她解決罷了,後一句話他沒說,不然氣勢就弱了。
“你這調侃的語氣讓我很難相信你啊”。
張警官動作一頓,他什麼時候這麼放鬆了?不確定的看了眼林嶼後自已也是不明白,這還是他行警多年第一次被別人說撒謊的。
林嶼把他的表情看在了眼裡,她笑而不語,適時的咳嗽一聲。
“怎麼了?”。
林嶼柔柔弱弱道:“有些不舒服,我想一個人躺會兒”。
“噢噢,好”。
見她臉上確實帶著疲憊後,張警官也是貼心的離開了病房,還小心的帶上了門。
出門後的張警官搖了搖頭,什麼時候他的警惕心都沒了?難道是因為一直沒有案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