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太君。”

蘇盛立刻開口,吸引眾人的注意。

“我可以穿長衫,只要我不露出受刑的面板,這樣,我想他們也無法預料我已經叛……額,投誠了。”

“喲西,很好,既然大家都覺得這個計劃可以,接下來我們就來商量一下其中的細節吧!”

山下良夫開口,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興奮光芒。

……

租界內。

“老施,不好了!”

顏景春關上房子的大門,撩起衣袍,“蹬蹬瞪”匆匆上了二樓。

從書房中出來的施清波看到自已的同志兼老友,鮮有如此急切的時候。

放下手中的報紙,重新快速疊好,開啟抽屜,放了進去。

然後推開門,“老顏,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顏景春走到施清波的身邊,湊到耳朵根。

“出大事了。”

施清波臉色微變,只是轉身朝他搖了搖頭。

手指戳了戳書房,邁步而去。

進了書房,顏景春關上了門。

這才說出自已的今天出門的所見。

“這不是我看醬油沒了嗎,上午就去打了捅醬油,結果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施清波給了他一個眼神,要他繼續說下去。

“前些天,我們逃到這裡的時候,這片區域還是英國人管理的英租界,可沒想到我今日去打醬油,排隊的時候,聽到有人說,這裡前幾日已經變成了日租界。”

說著,顏景春就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施清波聞言,也是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日本人如今對東三省掌控力度可謂是隻手遮天,連外國人見了都會退避三舍。”

“雖然我們逃到了新京,但老施,你別忘了,這裡可是溥儀的地盤。也是日本人最為看重的城市。”

“只怕我們留在這裡,依然難逃魔掌啊!”

說著說著,顏景春身上流露出一股悲傷的氣息。

其實,他們這些革命者的命運已然早已被安排好了,不是嗎?

“放心,就算我們都死,日本人也不得他們想要的東西。”

施清波安慰一句。

房間傳來低語,化為一片安靜。

……

等許風和坂本一郎從司令部出來的時候。

已經到了中午時分,外面豔陽高照。

黃包車的車軲轆滾動聲、修鞋匠的叫嚷聲……

一切的一切,襯托的街上熱鬧不已。

已經聽了一耳朵計劃的許風,跟隨在坂本一郎身邊。

心中卻在暗自盤算,究竟要怎麼樣才能下一步找到反日會的那兩個人。

上了汽車,坂本一郎看著車外繁華的街道。

“許君,你說我們這次計劃是否會成功嗎?”

許風側身,扭過頭微微一笑,“相信在關東軍的指揮下,一切都會順利的。”

坂本一郎收回視線,看了許風一眼。

“希望如此。”

許風默默坐正,也扭過頭,欣賞著窗外美景。

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巡捕房的門口。

許風剛下車,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身淡黃色的碎花旗袍,手中拎著一個皮箱。

赫然是,從新京趕到的羅知微。

看到許風,她眼中劃過一抹喜悅,快速的走了上來。

剛想說些什麼。

“許君,這位是?”

“坂本君,這是我的未婚妻,羅知微,是冰城羅家商行的掌事人的妹妹。”

然後轉頭看向羅知微,指了指,“這位是我們日租界的督查,坂本一郎先生。”

“坂本先生,你好。”羅知微很有眼色,打了個招呼。

“這樣,我給你半天時間,將這位羅小姐安排好,別忘記晚上的行動。”坂本一郎對著許風眨眨眼,露出一抹矯捷的微笑。

說完,就轉身就進了巡捕房。

見此,許風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目,牽著羅知微的手回到了自已平常租住的小院。

快速關上門,“你怎麼突然來了?”

羅知微臉色複雜,囁嚅著嘴,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

知道她的為難之處,許風不再多問。

“如果沒地方住的話,你可以現住我這裡。”

羅知微點頭,“我收到了威爾遜離開的訊息,這才知道英租界已經變成了法租界。”

思索了幾秒,忍不住還是問道,“剛剛那個人是誰?”

許風忍不住壓低聲音,”是新上任的督察,叫坂本一郎。”

猶豫了幾秒,還是將此人心機深沉、極難對付的種種細枝末節全都描述了一番。

聽到這裡,她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眼中泛起驚訝與擔憂,“如果這個環境過於艱難,你要不還是……”

許風搖頭,“這是目前接近關東軍最好的方法。”

聽著他的話,羅知喂詫異不已,“關東軍?”

“剛剛那個坂本,不過是一個小小租界的巡捕督察,怎麼會和關東軍有所聯絡?”

於是,許風就將李春山讓他尋找反日會成員,坂本一郎和山下良夫設下陷阱說起。

說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卻叫人心驚膽戰,於無聲處算計重重,於諜海之中龍爭虎鬥。

暗夜風聲,行錯一步,棋差一著。

羅知微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之人。

經過了家門屠殺之劫難,曾經的天之驕子,落入塵埃。

卻又如鳳凰涅槃,重新展翅。

“既然坂本一郎心思如此深沉,那我只能暫時麻煩你了,先在你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許風聽後,絲毫沒有異議。

隨後羅知微聲音朗朗,正色道,“許風同志,雖然我們從小就認識,但我還是想問你,對紅黨的看法?”

聽到這話,他神情一滯,反應過來後欣喜不已。

按捺住自已躁動的心,說出了自已思考已久的話。

“於危難中救死扶傷,於黑暗中燃起希望之火。”

“好!”羅知微的杏眼圓睜,似乎被他的語氣所感染。

眼眶微微泛紅,眼角不禁有一絲溼潤。

別過頭,仰起,讓淚水不會順著臉龐流下,平復自已的心情。

“你放心,我已經向組織申請了,相信你這種人才組織一定會同意的。”

“那李春山那邊……”

“虛與委蛇,打入內部,為我黨的地下工作開啟更好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