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店內,明寒在批奏章,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這些大臣每天不是在問“皇上吃了嗎?”“睡得香不香?”

要不然就是在彙報“今天家裡的雞下了幾個蛋”“貓和狗又打架了”。

毫無營養可言,氣得明寒分分鐘化身集印大師,在每一本奏摺裡蓋滿“朕已閱”三個大字。

此時李德全忽然來報:“皇上,秦侍郎之女秦安嵐求見?”

明寒停下執筆的手:“誰?”好像是天天追著問皇上吃了幾碗飯,夾了幾口菜的秦侍郎。一個大男人天天想著打聽皇上喜歡吃什麼,明寒煩不勝煩。

看來是不想見了,李德全準備彎腰退下。

“算了,讓她進來。”她和她爹是一樣的煩人,不知道最近他心情不好嗎,一個個上趕著給他找事。

秦安嵐整理衣裝,又做了一個明無辜暗勾引的動作。李德全剛出太極殿,她就提著食盒迎上來:“公公,皇上怎麼說?”

李德全笑言:“秦姑娘,皇上有請。”

秦安嵐不知給李德全塞了什麼寶貝行賄,李德全立馬彎腰九十度,十分殷勤:“皇上今天心情不好,秦姑娘可要好好開導皇上。”

秦安嵐喜不自禁:“多謝公公!”

明寒真的心情很不好,自從上次言聽禾在宮外公然給他戴綠帽之後她就再也沒來找過他,他故意晾著不見她,沒想到她竟然敢真的不來見朕。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言聽禾的心,他從來沒猜對。

她一直在封鎖自己的內心,不讓任何人窺探,包括她自己。

她一直用笑容來偽裝自己,可是明寒知道,她不快樂,她很孤單。

他想拉她一把,可是無從下手。

一種頹廢的無力感。

秦安嵐出聲打斷的明寒的思緒。

“皇上眉宇間有淡淡的愁緒,不知臣女能否為皇上分擔一二?”

明寒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不想搭理他:“不用。你來幹什麼?”

“臣女聽聞皇上日夜為國事操勞,特意為皇上熬了一碗雞湯。”

明寒頭也不抬繼續批奏章:“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秦安嵐有些急了,裡頭可是她加了料的好東西,他不喝計劃怎麼進行得下去。

“皇上~湯要趁熱喝才好。”

明寒聽著她嬌滴滴的聲音更加煩躁:“這些小事不是你一個女兒家該做的。”

末了,這樣可能對女孩子不好,又補充道,“你這手嫩白纖細不是幹作羹湯的活,下次不要做了,女兒家家的把手傷著就不好看了。”

“朕待會會喝。”

秦安嵐自知不能逼太急,還得找另外的法子,識趣退下。可惜了,那藥可是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雞湯明寒是不喝的,直接到了太浪費了,不如就賞給大壯吧。

於是喚李德全去冷宮把大壯抱過來。

李德全來冷宮時言聽禾正指揮胡正等人給葡萄抓蟲子。

葡萄是上一屆宮鬥奪冠失敗的妃嬪留下的。根系大約三指粗,葉子層層疊疊,是個遮陰的好去處。

言聽禾打算做一個葡萄架子,晚上納涼伸手就能摘到葡萄。原生態,無新增,更安全。

還能採摘下來釀成酒,以她所剩不多的高中生物知識來看,應該……不難?只要這樣、那樣,在唸局咒語,葡萄酒就能自動釀成。

“喲~”

“李公公,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李德全道:“言妃娘娘說笑了,奴才奉皇上口諭特來接大壯去太極殿。”

言聽禾緊緊抱住自己的小命,他這是在殺貓敬她,她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言聽禾有些心虛。

李德全解釋道:“皇上今來無聊,想到娘娘您有隻叫大壯的貓,這才命奴才過來。”

言聽禾放下雙手,原來不是警告她呀,那就好。

“諾,在那呢。”

“多謝娘娘,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此時的言聽禾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她家大壯一夜之間讓皇宮內所有母貓懷孕了。不出幾個月,她將收穫一大堆外孫。

天越發熱了,冷宮裡是沒有冰塊供應的,這可苦壞了三人。雖然冷宮冬冷夏涼,但是擋不住言聽禾撒野的心,就只好去後宮嬪妃處蹭冰塊。這一蹭就是一整天,時間長了妃嬪們受不了,紛紛閉門謝客,也就只有梅妃願意收留無冰可吹的流浪人。

這不剛從梅妃宮裡出來,言聽禾忽然想蓮花池裡的魚最是膘肥體壯,有些饞。

秦以沐見她在咽口水:“你又在悶聲幹什麼大事?一臉猥瑣樣,怕不是腦子裡的廢料塞不下了?”

言聽禾嬌嗔道:“哎呀討厭,人家只是在想蓮花池肥美的魚。”

“建議你不要靠近水。”

“為什麼?”

“會變得不幸。”

言聽禾不信:“你又偷偷給我算了?”

秦以沐解釋道:“我只是日常算卦,好避開危險好嗎?!你那是什麼表情,不要瞧不起算卦,算卦也是科學的一種。”

她不斷強調:“都說了不是玄學,你竟然不信任我!我這裡,胸口好疼。”

“或許是我的姐妹太傷人,我的小心肝承受不住。”

“主子,不好啦!不好啦!”千琴慌慌張張衝過來,不小心踩到路邊的石子,摔了個大馬趴。她顧不得擦傷的手,迅速爬起來。

言聽禾攙扶起千琴:“你家主子好得很,秦嬪說了我生命線長能活到九十九。”

秦以沐:“我沒說過。”

言聽禾蹬她一眼,淨幹些拆自己臺的事。

千琴跑得有些激動,小臉通紅,氣還未喘上來,聽到兩人打情罵俏的話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不是這個……”

千琴心一橫,眼一閉:“主子,長公主中毒了!太后聽說您昨日在長公主殿待了一天,要拿您問罪!”

言聽禾嚇得腿軟:“不是我!我可不敢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秦以沐道:“你瞧瞧,我剛剛說什麼來著,這可能就是報應吧。”

魏熙純在旁邊哆哆嗦嗦:“那言妃姐姐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言聽禾瞬間心如死灰。

秦以沐發話:“千琴,扶好你家主子,該面對的還得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