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想起來了,前日,這位狗將軍確實與本王有些衝突。”葉霖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苟推子,把難題交給費仲:“此人既是費大夫的愛將,本王又怎敢隨意處置,萬一本王一個處置不當,惹得費大夫不快,本王可擔當不起這個後果啊。”

“下臣惶恐!”費仲連連叩頭,大聲說道:“但憑殿下處置,下臣絕無異議!”

“此話當真?”葉霖挑眉問道。

“千真萬確,日月可鑑!”費仲叩頭說道。

“既然費大夫盛情難卻,那本王就出個小小的建議,至於採納與否,全憑費大夫自已決定。”葉霖緩緩站起身來,掃了一眼苟推子,隨手抽出擺在主座側面的青銅寶劍,一把扔在地上。

叮噹!

隨著青銅寶劍落地,葉霖的聲音緩緩傳來:“本王不喜歡狗腿子,就讓他單純的當狗吧。”

費仲肥胖的臉上,一雙小眼睛忽閃跳動,片刻之間,費仲一手抓起地上的青銅寶劍,唰的一聲,乾脆利落的砍下了苟推子的兩條狗腿。

‘啊.......’苟推子抱著狗腿,血流不止。

“哎呀...呀......”看到費仲如此兇狠,葉霖大吃一驚,瞧了一眼可憐的狗腿子,淡淡的說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費大夫也太過沖動了。”

“下臣魯莽!”費仲再次跪倒。

“本王指的是那第三條狗腿。”葉霖說著,眼神還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狗腿子兩根斷腿的中間之處。

“嘶......”就連心狠手辣的費仲聽了此言,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看到費仲提起寶劍再次朝自已走來,苟推子兩眼一翻,徹底昏了過去。

一刻鐘後。

葉霖看著坐在自已右手下位的費仲,吧唧著嘴說道:“費大夫你實在是太沖動了,本王好好的地毯都被你弄髒了,女婢們身體單薄,怎麼清洗的乾淨啊?”

“下臣知錯了,下臣回去之後就讓僕人送一百塊上好的地毯,保證明日一早,整個壽王府上下煥然一新。”費仲十分懂事的說道。

“難道我壽王府已經淪落到連塊新地毯都換不起的地步了嗎?”葉霖稜著眼反問道。

“下臣不敢。”剛剛才有了座兒的費仲,椅子還沒坐熱,就惶恐萬分的跪倒在地。

“勤儉持家是我大商的美德,只是,可憐了身體單薄的侍女們,那嬌滴滴的小手,哎......”葉霖惋惜道。

“下臣回去之後,立馬挑選一百位心靈手巧的婢女來為殿下清洗地毯,絕不讓壽王府內任何一雙玉手蒙塵。”費仲眼珠一轉,立馬說道。

“費大夫真是有心了,難得費大夫還惦記本王這個失了寵的王子。”葉霖笑吟吟的看著費仲,戲謔的說道。

看到葉霖臉色變晴,費仲暗暗嘀咕:“滿朝文武都瞎了他們的狗眼了,就憑大王的偏愛,除非壽王舉兵謀反,否則壽王絕無失寵的可能,就算是一時惹得帝乙不快,也絕不會影響分毫寵愛!”

費仲之所以來壽王府負荊請罪,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其實,自從葉霖抱恙之後,費仲就三番五次的登門拜訪過葉霖,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始終無法見到葉霖的面。

心思機敏的費仲明白,自已可能是在哪個不經意的環節上得罪了壽王殿下。

苟推子在集市上開罪葉霖那天,費仲就準備帶上苟推子等人登門向葉霖請罪。

只是,當時費仲擔心葉霖怒火未消,害怕萬一弄巧成拙,也就擱淺了幾日。

今日下朝之後,探得葉霖在養居殿出言不遜惹怒帝乙的訊息時,費仲暗暗感覺機會來了,回府之後,索性親自押上苟推子來了這麼一出負荊請罪的戲碼。

果然如他所料,這次他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令他朝思暮想的壽王殿下。

只是,一番接觸下來,費仲莫名感到葉霖確實與以往有些不同了。

如果以前的壽王只是單純的在身份地位上讓費仲敬仰的話,那麼,現在的壽王,竟讓費仲產生了一種敬畏之情。

看著眼前這個掛著人畜無害笑容的葉霖,費仲打死都不會相信,他會失寵?

“費大夫怎麼不坐呢?難不成是嫌棄本王府中的座椅不成?”葉霖笑吟吟的看著跪倒在地的費仲,佯裝憤怒。

“下臣不敢,下臣不敢。”費仲迅速起身,然後坐回原位。

“承蒙費大夫的好意,願意讓府中的百位婢女來本王府上。哎......可惜,本王終究是要辜負費大夫的一番美意了。”葉霖搖頭說道:“本王失了聖寵,前途未卜,只怕是這百位美人兒來府,以本王微薄的收入,難以供養啊。”

“殿下放心,下臣還為百位美人準備了百萬黃金,百顆珍珠,定不會讓殿下為難。”費仲再次跪倒,俯身說道:“殿下智勇雙全,英果類聖,大王雖有三位王子,卻獨寵殿下一人,殿下不必擔憂!”

看到費仲如此識趣,葉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以前的壽王會那般寵幸費仲,這個胖子確實會舔,葉霖甚至都覺得他比自已都適合當司機。

如此善解人意的下屬,誰會討厭呢?

葉霖突然覺得,只要自已手段足夠硬,讓費仲打心底裡敬畏自已,懼怕自已。或許,這個胖子也不是不能起用?

逆天改命,道阻且長,絕非一人能夠做到。葉霖需要大量人才,精心佈局,幫自已完成目標。

費仲所展現出來的舔狗能力,還有他對待狗腿子的那股殺伐果斷的狠勁兒都是葉霖所需要的。

至於費仲掌權之後的貪財好色,爭權奪利的德性問題,葉霖反倒沒那麼在意了。因為他雖然是壽王,但絕不是以前的那個紂王,葉霖有信心,他能把費仲捧起來,自然也能把費仲壓下去。

如果連個小小的弄權之輩都拿捏不了,又如何對付將來的周武王姬發,甚至是元始天尊那等身證混元的聖人呢?

世上原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奸臣費仲,之所以有了這奸臣弄權,把持朝政的悲劇。究其根本,還是因為紂王無道。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此紂王非彼紂王,他是紂王,更是葉霖!

想通這點之後,葉霖覺得自已應該給費仲一點信心,於是開口說道:“本王欲建立情報司,擬設司大夫一名,位同上大夫,副司大夫兩名,位同中大夫,預案已向父王奏請。父王批示,此等要職,非心腹之人,不可任之。本王覺得費大夫才堪大用,不知大夫可願意?”

聽到葉霖的話,費仲心跳加速,喜出望外,暗暗為自已感到慶幸。

他此次來壽王府負荊請罪,本來就是豪賭一場,賭的就是葉霖聖寵不失,賭的就是自已的身家性命,富貴前途!

此刻,聽到葉霖此言,費仲真恨不得衝到微子啟府中,指著那些自以為跟對了主子,提前準備慶功宴的前輩同僚們顯擺顯擺。

“你們一個個混跡朝堂幾十載,平日裡趾高氣昂的看不起我這個沒有根基的小小下大夫。今日,你們都瞎了狗眼了!我費某人要發達了!壽王殿下沒失寵!”

“承蒙壽王殿下厚愛,臣感激涕零,無以為報,今後定當肝腦塗地,以壽王殿下馬首是瞻,以報殿下知遇之恩!”費仲叩頭不止,真誠說道。

也難怪費仲如此激動,他正當壯年,自負有才,一心想要出人頭地,光耀門楣。

卻沒想到步入朝堂之後,只因背後無家族根基可靠,苦心經營十餘年,只落得一個區區下大夫之職。

如今有了葉霖這個靠山,平步青雲,指日可待,他又豈能不激動!

“費大夫莫要開心的過早,只因這情報司職能特殊,非機巧敏變之大才不能勝任。故父王著實重視,大夫雖有本王引薦,但能否轉正,還得看大夫自已是否能幹出成績。”看著被拿捏的死死的費仲,葉霖心中暗喜。

同時他的心中莫名飄過一絲感傷,看著跪在自已面前,只為求一個光明前途的費仲,葉霖突然想起了過去的自已。

曾經,自已又何嘗不是如此卑微的活著。

既然有了這個逆天改命的機會,那便放手去做吧!

不論輸贏,不問成敗,但求無憾!

一時間葉霖只覺得自已通透了許多。

“敢問殿下,這情報司所司何事?”費仲問道。

費仲剛剛吃了葉霖畫的上大夫之職的大餅一時激動地有點兒失去理智,冷靜下來之後,才仔細思考起了葉霖的話。

一個新成立的衙門,主事之人得是心腹之人,還得機巧敏變,雖然費仲覺得這個要求自已完全符合,但他還是不禁對這個所謂的情報司充滿了好奇。

“既是情報司,顧名思義,專職的就是負責各種機要情報,上至王公貴族,八百諸侯,下至平民百姓,走卒販夫。”葉霖頓了一下,說道:“總而言之,就一句話,本王要這普天之下,全無秘密!”

聽到葉霖的話,費仲思襯良久,覺得就算是自已能力出眾,想要辦好這件事,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他實在是捨不得葉霖給出的誘惑。他已經人到中年,並不年輕了,這個下大夫的位置他已經坐了整整八年了,若不能再往前一步,這輩子,恐怕也就到頭了。

想到此處,費仲心一橫,牙一咬,一口應下。

看著費仲果然不出自已意料的答應下來,葉霖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道:“只要有慾望,就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