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哥與波斯邊境,某處荒蕪高原,隱秘營地。

連續數小時的急行軍,穿越危險的邊境地帶,讓隊伍每個人都疲憊不堪,但緊繃的神經卻無法放鬆。

成功躲過空襲的慶幸很快被新的焦慮取代——他們身後拖著十幾個燙手的山芋。

隊伍剛一抵達這處預先偵察好的、位於貧瘠山坳裡的波斯秘密營地,甚至來不及喝口熱水,宋和平就下達了新的命令。

“易卜拉辛,帶人把俘虜分開看守,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薩米爾,安排警戒哨,雙崗,放出外圍偵察兵,警惕任何追蹤。”

“醫療兵,照顧傷員,檢查大家的身體狀況,特別是凍傷。”

“其他人,原地休息,補充體力,但裝備不準離身。”

命令簡潔而清晰。

民兵們沉默地執行著,營地迅速從行軍隊形轉變為防禦警戒狀態。

宋和平沒有休息。

他走到營地最深處一個狹小、陰暗的獨立巖洞裡,這裡已經被臨時改造成了審訊室。

空氣中瀰漫著塵土、血腥味和一種冰冷的恐懼。

那個偽裝成老者的cia小隊隊長被反綁著雙手,蒙著眼,堵著嘴,蜷縮在角落裡,身上只穿著一套單薄的、骯髒的囚服,在高原的寒夜裡瑟瑟發抖。

易卜拉辛跟在宋和平身後,手裡提著那個鉛盒和一個小型工具箱。

“把他固定好。”

宋和平的聲音在巖洞裡迴盪,顯得格外冰冷。

兩名強壯的民兵上前,將俘虜拖起來,綁在中間一根粗大的石筍上,確保他無法移動。

宋和平示意易卜拉辛放下東西,然後讓他出去守在洞口。

巖洞裡只剩下他和俘虜。

他並沒有急於開始暴力拷問。

而是先慢慢地圍著俘虜走了一圈。

沙沙沙——

腳步聲在岩石地面上清晰可聞,給予對方心理上的巨大壓力。

到臨了,他猛地扯掉了對方的眼罩和塞口布。

儘管只是巖洞裡一盞昏暗的蓄電池燈,但突如其來的光線還是讓俘虜眯起了眼睛,他劇烈地咳嗽著,貪婪地呼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眼神驚恐地四處打量,最後定格在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東方男人身上。

“名字。編號。隸屬部門。”

宋和平用英語問道,聲音平穩,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像個居委會下戶登記外來人口資料的大媽。

俘虜喘著粗氣,眼神閃爍,試圖表現出強硬:“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是迷路的牧人!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會有人找你們的!”

宋和平似乎根本沒聽到他的話,只是繼續用那種令人窒息的語調重複:“名字。編號。隸屬部門。”

“我說了!我是牧人!阿卜杜勒·卡里姆!”

俘虜提高了音量,聲線平穩,顯得理直氣壯,若是一般人聽了,還真聽不出有半分撒謊的跡象。

當然。

如果面前的是一名特工,那情況就不同了。

行動特工都受過反審訊訓練。

其中一項就是學會在行動前熟記自己的假身份,完全代入,在腦子裡催眠自己,讓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假身份裡的那個人。

宋和平沒吭聲。

他走到工具箱前,開啟,裡面不是想象中的刑具,而是一些看起來更奇怪的東西——幾個不同規格的注射器和小瓶藥劑、一個行動式音訊播放器、幾個帶電極的貼片、甚至還有一套精細的針灸針和一個冒著微弱熱氣的小型加熱罐。

這是易卜拉辛送過來的刑具。

波斯革命衛隊裡的特種部隊成員同樣受過專業訓練。

而易卜拉辛則是“沙狐”小隊裡的技術士官,同時也受過審訊訓練。

“工具倒是挺全乎的……”

宋和平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伸手拿起一支注射器,抽取了少量小瓶裡的透明液體。

然後走到俘虜面前,捲起他的袖子。

“你要幹什麼?!這是什麼?!”

俘虜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變化,他開始拼命地掙扎起來,但束縛帶牢牢地把他固定在石筍上。

“一種輔助藥劑。”

宋和平淡淡地說,精準地將針頭扎進他的靜脈,緩緩推入,“不會要你的命,但會放大你的神經敏感度,讓你的聽覺、觸覺、痛覺……比平時敏銳五倍,甚至十倍。這樣,我們接下來的‘交流’會更有效率。”

“看在真主的份上……”俘虜搖頭,眼裡流露出哀求的表情:“不要這樣折磨我,我真的只是個牧人……”

“嗯……”

宋和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個大人在安慰小孩子。

“沒事,我說了不會死,只是有些難受。如果你真的不是cia的人,藥物不藥物對你沒有一丁點作用,放心吧。”

說到最後,他甚至露出了笑容。

不過這種笑容在那名俘虜看來比魔鬼的獰笑還要恐怖。

來之前他可是看過宋和平的資料。

但凡一個cia的正常特工,只要看了宋和平的背景資料都會產生莫名其妙的恐懼感。

因為死在他手裡的特工太多,而且不僅限於cia這個情報機構,包括了摩薩德、mi6甚至其他國家的情報特工。

藥劑很快起了作用。

俘虜開始感到一種奇異的亢奮和過度警覺,巖洞裡滴水的聲音、遠處風聲、甚至自己的心跳聲都變得如同擂鼓般清晰響亮,面板對冰冷空氣的觸感也變得異常尖銳,彷彿有細針在刺。

宋和平拿起音訊播放器,按下了播放鍵。

一陣極其低沉、幾乎聽不見但又能引起極度煩躁和不安的次聲波開始迴圈播放,同時混雜著忽高忽低、毫無規律的尖銳白噪音。

俘虜聽到這種聲音,臉色劇變。

看似雜亂無章的聲音其實裡頭大有文章。

這種聲音攻擊直接作用於大腦,配合藥劑的效果會產生出一些生理上的劇烈反應。

果然,幾分鐘後,這名俘虜很快就感到頭痛欲裂,噁心反胃,精神無法集中,情緒開始失控地焦躁起來。

“停下!快停下!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嘶吼著,額頭青筋暴起,開始大口大口地吸氣,似乎要靠獲得更多的氧氣來令自己的腦袋保持清醒。

宋和平伸手關閉了聲音,巖洞裡瞬間恢復死寂,只有俘虜粗重的喘息聲。

這種極端的動靜對比,進一步摧殘著他的神經。

“名字。編號。隸屬部門。”

宋和平第三次問出同樣的問題,語氣、語速甚至連音調都沒有絲毫變化,這種機械般的重複本身就像是一種酷刑。

“我……我真的是……伊利哥的牧人……”

俘虜的精神防線已經開始出現裂縫,但職業訓練還在勉強支撐。

宋和平沒有再問。

他拿起加熱罐,裡面是滾燙的、冒著蒸汽的熱水。

他用一個小勺舀起一點,走到俘虜面前。

“溫度很高,但在正常情況下,濺到一點只會起個水泡。”

宋和平像是在陳述一個科學事實。

“但現在,在你的感官被放大十倍的情況下,它會感覺像是燒紅的烙鐵。”

說著,他手腕輕輕一抖,一滴滾燙的水珠精準地濺落在俘虜裸露的手腕內側。

“啊——!!!”

一聲淒厲到變形的慘嚎瞬間充滿了巖洞。

俘虜的身體像觸電般瘋狂扭動抽搐,被燙到的面板瞬間紅腫起來,那劇烈的、遠超常理的灼痛感幾乎讓他昏厥過去。

這種針對被極度放大感官的精準打擊,效果遠超普通的毆打。

“停下來!求求你!停下來!”

眼淚和鼻涕瞬間糊滿了俘虜的臉,最後的尊嚴和訓練在極致的痛苦面前土崩瓦解。

“只是一滴溫度稍高的液體而已,假如我用其他東西,滋味肯定更難受。”

宋和平放下勺子,抽出了一把格鬥刀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放下。

之後,他再次走到俘虜面前,第四次用完全相同的聲音問道:“名字。編號。隸屬部門。”

“我……我……我……”

俘虜的嘴唇開始顫抖,目光閃躲。

很顯然,他的大腦在猶豫是否選擇招供。

宋和平沒給他機會,伸手拿起那柄格鬥刀,在他的上臂開始朝下划動。

鋒利的刀尖在面板上割開一道傷口。

宋和平的力度恰到好處,割開的深度大約只有5毫米,並不深,但足夠引發痛楚。

“啊——!!!!!”

藥物的效果果然猛烈。

俘虜再次發狂一樣尖叫,眼珠子都凸起半寸高。

“約翰…約翰·凱勒……編號gt-7384……cia…伊利哥特殊行動中心…地面分支……”

俘虜崩潰地哭喊著,斷斷續續地給出了資訊。

宋和平拿出一個平板電腦,調出一張伊利哥西北部的詳細地圖:“很好,約翰。現在,告訴我們,你們小組的任務是什麼?除了引導空襲,還有什麼?你們的接應點在哪裡?聯絡方式?最重要的是,伊利哥西北部你們cia的情報網路,所有你知道的據點、安全屋、聯絡員、線人,全部標出來。”

他將平板電腦螢幕展示給約翰·凱勒看。

“不……我不能……我的家人……他們會……”

約翰看到地圖,眼中閃過巨大的恐懼。

宋和平沒有說話,只是拿起那套針灸針,抽出一根細長的,在燈下泛著冷光。

他精準地將一根針慢慢刺入約翰得十宣穴——十宣穴屬於指尖穴位。

十宣穴位於十指尖端,是典型的敏感穴位。

該區域的神經末梢密度極高,每平方厘米分佈超過200個痛覺感受器,針刺時痛感最為明顯

瞬間,一種極其強烈的、難以忍受的痠麻脹痛感席捲了約翰的半個身體,讓他再次慘叫起來,這種痛苦直接作用於神經,無法抗拒。

“你可以選擇繼續忠誠,然後承受更多遠比這更‘高效’的交流。”

宋和平的聲音平靜但卻令人畏懼。

“或者選擇合作。我只要資訊。之後,你可以作為一個籌碼活下去,甚至可能有機會見到你的家人。選擇權在你,但我的耐心有限。”

他慢慢地捻動著那根針,加劇著那種詭異的痛苦。

大約二十秒後,宋和平問道了一股騷味。

低頭一看,約翰的褲襠已經溼了……

在劇烈無比的疼痛感下,這貨直接失禁了……

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極限壓力終於徹底壓垮了約翰·凱勒。

他涕淚交加,精神徹底崩潰。

“我說!我全都說!求求你把它拔出來!!”

他尖叫道。

宋和平拔出了針。

約翰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束縛帶裡,只剩下劇烈的喘息和抽泣。

“我說……我都說……”

這個cia特工在宋和平面前像個脆弱的小姑娘一樣嗷嗷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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