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模擬法庭大賽的就到來了。
姜妍翻箱倒櫃還是找不到一身得體的衣服，只好把去年院裡歌唱比賽集體團購的白襯衫拿來湊數，她沒有掛燙機，看著襯衫上的褶皺，姜妍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幸好舍友小美在宿舍，她最近在頻繁面試，因此購置了掛燙機用來熨襯衫，姜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穿上了略顯廉價，但至少平整的白襯衫，少女發育的胸脯讓胸圍比起去年略緊了些。
“各位律師同仁大家早上好，今天是我們律所一年一度的模擬法庭大賽，作為主任，我很欣慰大家在工作忙碌的情況下，還能抽時間參加比賽，對於我們法律人來說，專業的儲備、知識的碰撞是必要的，既要抬頭趕路，更要低頭看路，話不多說，讓我們歡迎第一組參賽成員上場。”
姜妍屬於第二組參賽成員，她緊張得聽取著第一組成員激烈的辯論，從組委會成員律師們欣慰的表情上，姜妍看出第一組實習生的表現還算優異。
很快，輪到姜妍上場。
作為原告代理律師的周琳律師首先陳述了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周琳的聲音很好聽，簡潔有力，每一處停頓都顯得非常合理。
輪到姜妍，她的聲音清脆，答辯狀是她事先背過，此時脫稿把答辯事由講出，小小驚豔了一把管委會成員，大家讚許地點點頭，一旁的何晟不由想起孫師兄的話，姜妍確實還不錯。
周琳畢竟是行業前輩，在辯論階段，姜妍明顯有些招架不住，但姜妍的辯論角度更加著眼於細節，一旁的合議庭更加認同姜妍的抗辯思路，只是稚嫩的她還需要時間雕琢。
評分結果很快出來，姜妍排第三位，不上不下，很遺憾地落選了。
姜妍的眼裡難免落寞，實習已經接近尾聲，落選意味著她得繼續找出路做好職業規劃了。
過了些天，讓姜妍意外的是，她收到了律師助理的offer，竟是何律團隊錄取了她。
一時之間，實習生小組氣氛非常怪異，大家對於姜妍被錄取議論紛紛，卻不敢直接質問姜妍，何況姜妍也是一頭霧水。
姜妍決定主動去問何晟。
“何律師，您好。”姜妍禮貌地敲了敲何晟辦公室的門。
“進來。”
“入職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我這邊用人需求很大，等你答辯過後，我希望你能儘快入職。”
“我不打算入職。”
何晟很意外姜妍這麼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把眼神從電腦前移開，徑直看向了姜妍。
何晟的眼神很深邃，漆黑的瞳孔彷彿能把人看穿。
“為什麼？”
“我不知道為什麼您破格錄取了我，畢竟我的比賽成績是不符合要求的。”
“你有求職意向，我有用人需求，還需要其他理由嗎？”
姜妍不禁語塞，何晟說的沒錯，模擬法庭比賽的第一、二名已經被吸納到其他團隊，比預先多出職位空缺的並不是何晟，而是其他律師團隊，那麼何晟這邊順延錄取她，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知道所裡難免有些傳聞，對於你的疑慮，我只解釋這一次。所裡一直以來就有從實習生小組挑選律師助理的傳統，你能獲得這個實習機會，就代表你已經在眾多面試者中脫穎而出，具備成為我所律師助理的基本條件。其次，我錄取你並不是因為你是孫師兄的學生，更不因為其他任何主觀理由，簡單來說，我的團隊都是男性，有些女性當事人的私密話題需要一個女助理介入，因此我本次考慮招聘女助理來填補團隊的這塊短板，如果你還有其他顧慮，那麼我也尊重你再多斟酌，畢竟這是雙向選擇問題。”
何晟的聲音極富穿透力，本來他們的談話就沒有關門，在公共區域辦公的其他律師和實習生小組自然是非常清晰地聽到了這段對話。
“還有其他疑問嗎？”
“沒有了何律師。”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你考慮，如果你這邊不打算入職，那我就繼續順延錄取了。”
“不，我想入職。”似乎生怕何晟下一秒反悔，姜妍馬上給出了答案。
“好的，薪資待遇方面的問題，我想行政已經很清楚跟你聊過了，我希望你儘快完成學校論文答辯等一系列畢業事項，調整好狀態，我需要一個能馬上處理工作的助理。”
從何晟那裡得到答案的姜妍似乎鬆了一口氣，顧不得多想，她一頭扎進了畢業論文的事情，一路順利拿到了畢業證書。
距離何晟給的入職時間還有兩天，姜妍看著桌上的學士服發呆，班長興高采烈地安排同學們拍學士服，姜妍自然在被邀約之列，只是最近家裡更不太平，讓姜妍沒多大心思拍畢業照。
自從父親沉迷賭博導致鞋廠破產後，他就一蹶不振，天天躲債，身為長姐的何娜也擔負起了家庭的一部分責任，她主動負擔了弟弟和她四年的大學生活費，金額雖少，卻也佔據了大姐工資的大半部分，最近母親的身體愈發不好，許是多年的操勞落下病根，自從姜妍上了大學，母親也是一反過去，開始對她噓寒問暖，姜妍矛盾卻也貪戀這遲來的關懷。
“姜妍，靠過來點，班花可別躲邊上啊。”班長熱情地邀約姜妍站到C位。
姜妍哪裡敢以班花自居，謙讓地躲在一邊，正好孫老師過來合照，自然地把姜妍拉到了中間。
與孫老師一起來的，還有何晟。
姜妍知道，孫老師為人善良，一直在幫助底層群眾找尋律師，因為當事人付不起高額的律師費，孫老師總把何晟拉來“墊背”，即使律師費低廉，何晟也很認真對待案件，盡力幫助底層人民維持法律正義，想必今天何晟又是親自上門“彙報”案情。
拍完合照後，孫老師打趣說到：“姜妍，你即將入職何律師團隊，以後他就是你工作上的老師了，你理應跟何律師也拍個紀念照，承上啟下，這照片倒是更有意義了。”
何晟也不推脫，大大方方地站到了姜妍旁邊。
班長愣了神，姜妍一直很低調，沒想到已經找好了工作，他本想介紹姜妍到自家公司擔任法務。
“愣著幹啥，拍照。”在孫老師的催促下，班長急忙按下快門鍵。
照片上的姜妍，未施粉黛的臉龐略顯侷促，雖然她的身高只到何晟胸前，但是她的身材比例很好，一身學士服穿在她身上，倒也有幾分韻味，旁邊的何晟一身黑色西服，身材挺拔，用“郎才女貌”來形容這張合照倒是非常貼切。
“一會兒還有事嗎？”何晟主動問姜妍。
“沒，一會沒事。”
“那你跟我出去一趟。”
“好的何老師。”
何晟被姜妍的稱呼噎到了，他難得露出笑容：“你還是叫我何律吧，別聽孫師兄瞎稱呼。”
“好的何律。”姜妍的臉像是熟透的番茄，把頭埋得低低的。
姜妍本以為何晟要帶她去見當事人，沒成想，何晟把她帶到了X市的一處高檔商場。顧不得多想，她只能緊跟上何晟的步伐邁進了商場。
如果姜妍提前預料到會在商場遇到肖子鳴，她可能會用一萬種理由拒絕何晟外出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