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醒來時,發現自已正躺在一輛貨車的封閉車廂裡,車子在路上賓士,一陣一陣的顛簸感傳來。
她的手被反扣在身後綁住,腳踝被綁上厚厚的繩索,嘴巴上封上了膠布。
姜妍試著掙脫繩索,可均是無用功,她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前方駕駛室裡明顯傳來三個藏族男人的聲音,他們說著姜妍聽不懂的藏語。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姜妍清醒地感知到車子越開越遠,且因長期顛簸,嘔吐感與暈眩感一同襲來,她痛苦極了。
就在姜妍即將崩潰時,車子終於停下,她趕忙閉上眼睛假裝仍在昏迷。
哐噹一聲,其中一個穿著藏袍的男人開啟了車廂,旁邊站著另外兩個做尋常打扮的男人。
“來,搭把手,把她扛下來。”男人呼喚同伴進到車廂內幫忙。
當他們的手即將觸碰到姜妍的身體時,姜妍發出抗拒的嗚咽聲,睜開眼死死地盯住他們,似是在警告別碰她。
“喲呵,脾氣倒是不小,眼睛瞪得這麼兇。”穿著藏袍的男人伸手撕下了姜妍嘴上的膠布:“來啊,繼續兇啊。”
姜妍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可別是嚇破膽了,一會兒可就不好玩了。”見姜妍不再出聲,另一男人調笑著她。
“少跟她廢話了,動作麻利點,把她扛到屋裡去。”剩下的那個男人站在車廂外催促著他們。
不顧姜妍的抵抗,他們把她扛到了屋裡,扔在了地上。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姜妍的手與地面重重的摩擦,滲出血跡。
“惹著了什麼人,你心裡沒數嗎?”穿著藏袍的男人上前扣住了姜妍的下巴。
姜妍不停地掙扎,男人直接甩了她一巴掌,她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五道手指印。
這一巴掌的力度不小,姜妍被打得頭暈目眩。
就在姜妍以為自已要徹底完蛋時,男人們用膠布封住了她的嘴巴,轉身離開了屋子,她聽到了鎖具上鎖的聲音。
屋子陷入一片寂靜與黑暗。
姜妍頭髮凌亂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淚止不住地流,恐懼感、飢餓感與寒冷感一齊襲來,她昏睡了過去。
意識到姜妍有危險,傑增第一時間報警,但距離姜妍失蹤未滿24小時,尚不滿足立案條件。
傑增大致描述了姜妍的外貌特徵,警察通知附近執勤的民警留意姜妍的下落。
四處搜尋均無姜妍的下落,傑增只能先返回村裡。
“傑增,姜律師呢?”村長見傑增一人回來,頓感不妙。
“我和姜律師去縣裡分頭辦事,約好中午在一處餐館會合,卻遲遲等不到她,我便去法院尋她,法院的人卻說她早已離開......阿爸,姜律師該不會出事了吧?”傑增的內心充滿了後悔與自責。
“糟了,該不會和上回一樣......”村長嘀咕出聲。
“上回?難道姜律師之前也失蹤過嗎?”傑增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報警了嗎?”村長焦急地詢問。
“報警了,但姜律師失蹤未滿24小時,沒辦法立案。”傑增無奈地搖了搖頭。
顧不得猶豫,村長直接撥通了何晟的電話:“何總,姜律師失蹤了。”
彼時的何晟正在機場,準備前往美國。
接到村長的電話,他的腦海裡閃現著上回姜妍出事的場景,就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何晟立刻趕往日喀則。
“何總,可美國那邊......”助理小林輕聲提醒著何晟美國那邊還有要事。
何晟一記眼神,小林便不敢出聲,因為他在何晟的眼神裡看到了——殺氣。
“姜妍在哪兒!”何晟在電話裡怒吼。
“老闆,對不起。”話筒裡傳來男人道歉的聲音。
“我問你姜妍在哪!”何晟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聽男人解釋。
“......”
“該怎麼做,你自已清楚。”
何晟無法顧忌此刻已是凌晨三點,他給老爺子打去了電話。
“爺爺,我在西藏,姜妍失蹤了,我需要您的幫助。”電話終於被接起。
“你去找一個叫做‘增瑪’的人,他在當地有很多門路,也許可以幫得上。”老爺子一聽便知道何晟已經走投無路,否則他不會輕易求助。
老爺子並未明說,但何晟知道這條線索一旦啟用,等於把自已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之中了,需要付出一系列代價。
他顧不得太多,馬上按照老爺子給的路址驅車找人。
眼前是一個年近60歲的藏族老人,外觀上與普通人並無不同。
何晟簡要說明了來由,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可以幫你找人,但對方不一定能輕易放人,只要人能回來,是傷是殘,你都要做好心裡準備。”男人的話無疑擊潰了何晟的心理防線。
增瑪在當地經營的生意門路跨越黑白兩道,他在兩邊的勢力中都頗有聲望,並且因為他為人十分慷慨,黑白兩處的勢力都樂於跟他達成合作。
身在陽光下,大家遵守的是上得了檯面的交易慣例。
一旦背靠暗處,也有約定俗成的規矩要守。
“我要的也不多,就要何氏集團今年的五成純利作為回報。”
“好。”何晟猶豫片刻後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姜妍被關在小屋裡已經第3天了,穿著藏服的男人負責看守姜妍,另外兩名男子早已離開。
好在姜妍除了皮外傷之外,並未受到實質性傷害。
“喂,你說你大老遠跑來日喀則做什麼,還偏偏跟卓嘎對著幹,這不是自找死路嗎?”許是沒有了說話物件,男人感覺悶得慌,上前撕開姜妍嘴巴上的膠布,開始與她搭訕。
姜妍沒有搭話,一雙眼睛十分警惕地看著對方。
他們一開始確實是奔著要姜妍的命而綁了她,後來剛到小屋不久,便得到了通知,上面的人說姜妍還有利用價值,不僅不能要了她的命,也不能碰她。
男人雖心癢難耐,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見姜妍不理會他,男人上前又扇了姜妍一巴掌,貼回了膠布。
此刻,屋外窸窸窣窣地似有動靜,男人起身上前察看。
他警惕地站在門後,透過門上的縫隙看向外面,可屋外又空無一人。
男人轉身坐回原處,門外又傳來一陣騷動。
“誰在外面?”
“是我,開門。”應話的是三個男人中的一人。
“早說是你,嚇我一跳。”身處寬闊的野外,僅剩他一人在這裡看守姜妍,他不免生出幾分謹慎。
男人順勢開門,門把還未落下,便被人踹倒在地,不待他反應,額上已架起一把槍。
男人舉手做投降狀:“有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