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衙門裡,吳襄處理公務的專屬房間。

吳襄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給桌子上的劍蘭澆水,肖曜升在他面前抱拳彎腰站著。

啪。

肖曜升低著頭的視線裡,青石磚的地面上,一卷案宗闖進了視野裡,同時耳畔響起來了吳襄的話語。

“不遠處的青山湖那裡,有著個狩獵的小村落,那個村落前一陣子遭受了妖獸侵犯,死了不少百姓。”

“你即日起便動身,前去檢視一下吧,如果遇到妖獸,那就除了它再回來覆命。”

“三天內,無論成果如何,都回來彙報情況。”

肖曜升撿起來了地上的卷宗,雙手抱拳領命,便是退了出去。

“屬下領命。”

屋子裡只剩下吳襄,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抹飄忽不定的目光。

......

一頭老驢很快便是出了城。

肖曜升並沒有通知劉大山他們,而是直接奔著青山湖去了。

肖曜升坐在老驢上,翻閱著卷宗,面色微沉,事情似乎比他想的更加棘手一些。

根據原身的記憶,那個狩獵村落就建在青山湖旁邊,而青山湖裡似乎並無妖獸的存在。

因為那個村落的百姓經常去湖面上打魚,打不到獵物的時候就用魚兒去開開葷。

但根據現在的案宗,是去那村落裡貿易的商人,發現整個村落人去樓空,空無一人。

就算是青壯年出去打獵,那也不至於婦女老幼全部都消失不見啊。

腦子裡帶著疑惑,不多時,他便是抵達了這個村落。

村子門口處,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三個大字。

湖東村。

他看著面前空蕩蕩的村落,整個村落的房間樓宇都很完整,沒有一絲一毫被破壞的痕跡。

用心感受了一下,整個村子毫無人煙,沒有一個活人的存在。

在外面是看不出來什麼的,得深入才能感受到。

於是,肖曜升將毛驢拴在了村口的大樹上,抬起腳,便是向著村子裡走了進去。

一直走到村尾,他都沒發現什麼異常,唯一很奇怪的點只有一個。

他進入了一些百姓的家裡檢視,發現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有些屋內桌子上甚至擺放好了飯菜,有的筷子動了,有的筷子還沒動。

但無一例外的是,屋子裡沒有血跡,沒有打鬥痕跡,就彷彿這群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村子裡的百姓在同一時間,因為什麼事情離開了。

突然,肖曜升的目光定位到距離村尾有一小段距離的茅草屋上,那裡的屋頂似乎有著血跡。

肖曜升大步流星,幾個呼吸之間便是來到了這個茅草屋前,房門早已不知去往何方流浪,牆壁也是斷了一半。

牆壁斷面上的利爪痕跡,看著像是被什麼妖獸一爪子拍下去的。

這個茅草屋裡面有著血跡,但是沒有屍體留下,也沒有殘肢斷臂。

肖曜升一個鴿子翻身,便是飛到了屋頂上,有個很明顯的砸出來的人形坑窪,他蹲下身用手抿了抿茅草上的血液。

應該是遇到妖獸遇害了?

但屋頂的這血跡呈現灰色,屋頂又是受到陽光直射,大概的時間已經很難推算了。

在屋頂上,環顧四周,肖曜升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痕跡,難以獲取有用資訊。

於是,他便是跳下屋頂,走進屋子內觀察,這才被他看出了點蛛絲馬跡。

屋內被拍斷的桌子上,其上的血液呈現暗紅色,應該是有數週的時間,而那時的他還在青雲山上調查那些突然出現的木妖。

而這卷宗上,那商人的報官時間則是自己入山的後兩天,難不成是木妖跑到這裡來了?

木妖,木妖,殺人幹啥,它們又不需要吃人,光合作用就能活了。

難不成,木妖都長腦袋了,要自己生產化肥了嗎?

肖曜升搖晃著腦袋,想把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從腦袋裡甩出去,這也太不切實際了。

就算木妖能進化成這樣,那也不至於沒有打鬥痕跡,唯一的一處打鬥痕跡竟然還不在村子裡。

當即,肖曜升決定,先隨便在村裡找個屋子睡一夜,觀察一下情況,明天早晨再出發。

至於去哪裡,他心中想到一個地方,在距離這個狩獵村落不遠處,倒是還有著另外一個狩獵村落。

湖西村。

這個村落雖然名字叫湖西,但是卻是在西邊的森林中,位於青山湖水源的上游水源處。

這兩個村落在歷史上有過摩擦,然後就搬到了森林中。

所以,倒也存在著這兩個村落打群架,但倒也不至於嗷嗷待哺的嬰兒也出動吧。

肖曜升隨便在村尾找了一間屋子,進去之後便是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

丑時。

床上。

肖曜升閉著的眼睛陡然睜開,一個翻身便滾下了床。

他心中閃過一絲不妙的第六感,拿起妖刀便是準備朝著村口跑去。

肖曜升剛推開房門,便是眉頭緊皺。

門外,白茫茫的大霧一片,遮擋住了人的視線,彷彿在這霧氣裡隱藏著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肖曜升心中閃過一抹遲疑,他可沒有攜帶什麼解毒藥,要是這霧氣有毒,那他豈不是?

下一秒。

他眼神中閃爍過一抹精光。

真乃天助我也。

因為他看到屋內角落,有隻老鼠正在啃食著米袋子裡的大米,米袋子被啃了個洞,大米散落了白花花的一地。

這大肥老鼠,吃的是真香啊。

肖曜升大步流星走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老鼠尾巴,一個優美的拋物線。

在老鼠的慘叫聲中,相當優雅的自由落體,鼠鼠親吻了地面,只不過臉先著地。

啪唧。

老鼠摔在地上,顫抖了幾下後,沒了反應。

肖曜升:“......”

難道是摔著腦幹了,還是白霧有毒啊,直接鼠鼠沒了?

早知道就應該打直球的!

就在肖曜升唉聲嘆氣之時,他眼神中再次閃過一抹精光,他舒服了!

因為剛才的米堆裡又爬出來了一隻體態嬌小的母老鼠,尾巴上還被一隻小老鼠咬著。

肖曜升當即立斷,便是揪住母老鼠的尾巴,輕輕直球扔向了門外。

他看著角落裡孤苦伶仃的小老鼠,善心大發,內心感慨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又是一個直球軌跡,走你!

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

(備註:鮮血的轉換過程是鮮紅色—>暗紅色—>紅褐色—>褐色—>綠褐色—>黃色—>灰色。)

(在陰暗處時,約一小時後變成暗紅色,數週或數月變成紅褐色或褐色,數年會變成褐色或灰色。)

(在陽光較弱時,約半個小時後變成紅褐色,數週變成灰色。)

(在陽光較強時,約十分鐘後變成暗色,數小時後變成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