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章 更加深入

“就是這樣了…”

“本來理應有千巖軍配合我們工作的，但他們都不見了，出口也被封死…”

“上次你來之後不久補給也該到的…但我們也什麼都沒有等到。”

直到現在，安東還是一副不願回首的樣子，而剩下五人只顧著狼吞虎嚥了…

說是茶會，卻有道不盡的詭異與肅殺。

“就算是這樣…我當時給你們留的不是還有不少…”

留的蔬菜水果不少，緊巴點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啊…

還有那些屍體是…

“確實，在至冬有錢都難吃到那麼好的蔬果…我們不會忘記你的，朋友。”

安東又把臉埋進西瓜大挖了幾口，似是平復心情，好一會才繼續。

“我們不會拋下戰友不管…永遠不會…你的力量把［災厄］平息之後，這裡安全宜居了很多，第九連隊還活著的…弟兄們也和我們匯合了…”

“他們是我們的兄弟，戰友…作為連長我又怎能看著他們餓死？”

“……”

得，這下說的通了…那點食物平攤給這麼多人，夠吃才怪了…

“兄弟？你要不要先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嘔出來再…”

“吼！！！”

“……”

霸王蕉一嗓子把突然暴起的巖使達尼拉給震了回去。

“不怪他…你看，我們當時手頭還算寬裕，可其他人沒這麼好運，傷病者需要的還更多…”

“…補給沒到，一開始大家還尚能保持克制，但…飢餓會把人逼瘋…”

“……”

說到底，再怎麼崇高的理想，脫離麵包，就是空談。

“最初大家也想過別的辦法，比如找蘑菇之類的…”

一直沉默的雷瑩卡塔琳娜緩緩開口。

“但不知怎麼…以前能吃的那些蘑菇幾乎全沒了，倒是有一種絢麗的彩色蘑菇分佈異常廣泛，但…”

“…這蘑菇致幻，據說吃的人總能聽見抱怨…還有讓他們不要吃的囈語。”

“我們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感覺…但吃那玩意的人沒多久都瘋顛了，或者哪天悄無聲息地躺在某個角落，再也沒有起來…”

“你看，贊瑪蘭說過讓他們不要吃了，可他們不聽…”

贊瑪蘭此時的聲音裡能聽出些委屈。

…這大概是自己沒考慮到的一點。

自己平息層巖的方法趨向生物防治，勢必要重塑當地生態結構。

植物和殭屍們作為特殊的存在，不直接參與生態系統…但贊瑪蘭可是地道的本土生物。

環境能夠供養的生物有限，而贊瑪蘭的同族一有贊瑪蘭這麼一個“智腦”調配，二有自己的能量供給，再有蘆薈醫師和孢子菇消除汙染，很容易就成為本土菌中的絕對優勢物種。

其他菌類無法與其抗衡，很快被自然選擇淘汰…

按理說這種變化在區域性無傷大雅，更有利於對“黑泥”的長效抑制，但對那些需要可食用菌救命的人來說，就是災難。

“活著的人不敢吃蘑菇了…最開始他們只是議論，私語，抱怨…”

“…直到某天，有人把刀對準了我們。”

達尼拉的聲音在顫抖…

“為什麼是你們？”

“…這道理你還想不通嗎，惡靈騎士？”

“那些食物，還有層巖這些變化的資訊…這種情況下如果誰還有被掠奪的價值的話，只能是我們了…”

水銃拉多米爾似是含淚而言…

“所以…？”

逸揚感覺…很複雜。

安東重新接過話題。

“我的錯…當時對他們已經無所保留了，沒有食物了…”

“大尉說過他不希望無謂的犧牲…我們試圖保持克制，但情況總是…”

“所以…你們殺了他們…”

“準確來說不全是…是尼古拉…”

“他們想對老姐動手…我，我就…把那些人引到逸揚哥的手下附近…”

尼古拉的聲音也有些不太利索了…他不理解，［願隨我等走向白夜極星者，我等絕不會拋棄…］

絕不會拋棄…那現在我們算什麼？

還有“捨我其誰”的口號呢…兄弟姐妹們啊…為什麼現在要這麼對我們？

我不能…

只記得當時，他閃身而過，來人手上鋒利的刀插入了背後某棵綠色植物的體內…

接著，無數雙眼睛冰冷地瞪了過來…

“噗噗噗…”

“brains…”

……

確實能看見附近的屍體上，有的依稀有豌豆的彈孔，或者殭屍的牙印子…

“然後就是你看到的了，有人瘋了，有人死了，有人瘋了後就死了…只剩現在六個餓鬼。”

“沒有意義了…這是為什麼…”

不僅是安東和尼古拉，在場的每個人都不能理解…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保護人民，解決災厄，但現在災厄已經解決了啊！

原本下一次補給來時，把這些資訊上報，大家就可以像英雄一樣榮歸故里了…

可為什麼是這樣…

“很抱歉得打擾茶會的氣氛，但說起千巖軍，你們是不是和璃月…是合作關係？”

那些描述他已經不想再回憶起了，不過逸揚感覺…問題的答案多半已在預料之中，但有些不忍直視。

“是，璃月的人民還祝福過…”

“這就不奇怪了。”

“你們地表的同事，［公子］為首…釋放了遠古魔神，還出兵襲擊璃月港…”

“那場大戰我也參與了…魔神被我們合力斬殺，但…沒有哪個國家能容忍這種侵略行為。”

“你們和璃月港的合作破滅了，在璃月發起清算時，你們的上級拋下所有人逃之夭夭…”

“我在外面的名頭很響，層巖已經平定這種事，以你們愚人眾的情報網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但還是把你們拋在這裡腐爛！”

“這場瘋狂該結束了…跟我走吧，回家。”

“……”

“逸揚哥，這麼說你…”

逸揚還是做襟聲狀。

“這是我下來的本意…”

“對，我殺過愚人眾，不少…但從來只是因為他們的惡行。”

“曾經拘泥於立場或者刻板印象，第一次見到你們，我其實猶豫過…要不要動手，因為你們也是愚人眾。”

“……”

埃德加：如果這是你改寫植僵行為邏輯的原因的話…好吧，尊重你的意願。

“…好在有些事我最後看開了，你們是守護人民的英雄，我敬佩英雄，我自己不應該受所謂的立場或是組織而改變。”

“這次來，本來就是想為我當初的偏執說一聲抱歉…還有，想和你們成為朋友。”

……

在場六人互相對視了一會，隨後…

“榮幸之至，朋友…但，我們之後又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