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10點,飯桌前。

五個人,三個人紅了眼。

三個小的都起晚了。

姜志和厲芳都已經吃過早飯了,現在出現在飯桌前純屬是對這三個人的好奇。

最好奇的是姜志。

“怎麼回事?”姜志伸頭看了一圈,“這眼,全是紅的。”

“爸!”姜融生無可戀地坐著,“我真聽見了!”

紀康和凌建對看了一眼。

“小建,餓了吧?”紀康拿了個小包子遞給凌建。

凌建接過小包子:“哥,你也吃。”

“我都起來看了,一點事都沒有,”姜志頭一扭,“小芳,你聽見了嗎?”

姜融喊:“你起來看的時候都已經停啦!”

“我也沒聽見啊,姜志,是不是咱倆那房間離得遠聽不見啊,”厲芳頭一扭,“小建聽見了嗎?”

“沒有啊,”凌建頭一扭,“康哥,你聽見了嗎?”

紀康放下湯碗:“聽見了。”

姜融猛地一拍桌子:“我就說吧!”

“灑了灑了!”姜志轉身去拿抹布,“唉呀,你慢點,湯都灑桌子上了。”

姜融身子往紀康前面探著:“是不是哭了大半夜啊?”

“坐好,別湊太近。”凌建把姜融又推了回去。

紀康面帶疑惑地看著姜融:“沒有啊,就聽見兩聲。”

“不對!哭了好長時間,還不止哭的聲音,”姜融站了起來,“你聽見了不去看看?”

紀康慢慢吃著早餐:“你不也沒去看嗎?”

姜融覺得沒面子,想在凌建這找點面子:“凌建,你不怕?我跟紀康昨晚可都聽見了,你還不信,那屋真鬧鬼,還不止一個,好多個。”

“你還嚇他。”姜志扶著桌子上的碗就要伸腳踹。

姜融蹦了起來:“我可真聽見了。”

“唉,哪來的鬼啊,”對於“小孩子”之間的矛盾,厲芳一般很少插手,看明白了就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去了,“一個個的,這小膽都沒有針眼大,疑神疑鬼的,還都男子漢呢,凌建你別怕,啥事沒有。”

本來正安靜地吃著包子的凌建抬頭:“我沒怕啊,我什麼都沒聽見,聽見也不怕。”

姜融這頓飯吃得是亂七八糟的,桌子上亂,頭髮亂,表情也亂。

吃完飯,紀康正要上樓就被姜融拉住了。

“爪子!鬆手!”凌建拍姜融的胳膊,“都說了你別碰他。”

紀康嘴角一勾,繼續往前走了。

姜融也顧不上管凌建,伸著脖子朝紀康喊:“你就聽見兩聲?”

紀康站院子裡招招手:“過來。”

凌建和姜融都跑了過去。

紀康指指樓上。

那排不正經的窗簾正在二樓的欄杆上迎風飛舞,扭得要多盪漾有多盪漾。

“我發現那一溜玩——那一溜窗簾辟邪,”紀康下巴一抬,“昨晚西間沒窗簾我睡不著,聽見那兩聲之後就更睡不著了,後來我去凌建房間借了他的窗簾,發現窗簾一掛就安靜了。”

姜融也不傻:“掛你那邊,那凌建不是就能聽見了?”

紀康讚歎:“可能是你那秋衣後勁大,秋衣走了,味兒還在。”

姜融臉上有點掛不住:“我那秋衣還沒洗就被凌建拿走了,可不是後勁大,要真有用那你不繼續掛著?你把它放外面幹嘛?”

紀康下巴一揚:“你沒看我掛中間了嗎?兩間房都能沾點光,凌建那屋就算味兒散了也沒事。”

姜融又聰明瞭:“凌建沒聽見那他眼睛怎麼紅得跟兔子似的,他不是睡著了嗎?”

紀康嘆氣:“那不是我晚上借窗簾把他吵醒了嗎?”

這話說的,紀康自已都差點信了。

“凌建的眼睛怎麼這麼紅?”姜融盯著凌建,“昨天是不是你故意去裝哭嚇我的?”

“不對!”凌建還沒說話,姜融就把自已攻略了,“你們兩個從昨天晚上回來到現在嘴角一直都沒放下來過,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你會真哭?再說了,你也不敢進那小屋。”

“誰說我不敢?”凌建適時地說了一句,“哥,我敢!你別聽他瞎說!”

“嘁,你騙別人行,我還不知道你?”姜融又懂了,“你也不會喊紀康去扮鬼嚇我,你都不敢讓人知道你怕鬼,嘴硬得很。”

攻略完自已之後,姜融又開始撓頭:“真這麼邪門?那小屋……”

凌建掃了姜融一眼:“你不是老跟我說那小屋鬧鬼嗎?現在又說邪門了?你都是故意嚇我的吧?”

“誰故意嚇你了——唉算了算了,”姜融往小屋看了一眼,“凌建,我秋衣還給我,要不把你秋衣給我。”

“凌建的秋衣不一定管用,”紀康一副惋惜的樣子,“昨天我掛我的秋衣都沒用,我看就你的管用,姜融,你不是還有秋褲嗎?效果肯定比秋衣好。”

凌建憋笑憋得辛苦,眼淚都出來了:“哥,你跟他說這個幹什麼?說了他也不會感謝你。”

下一秒,紀康轉了一圈:“姜融呢?”

凌建剛擦乾眼淚睜開眼,姜融人已經不見了。

等到兩個人又一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姜融窗前一排秋褲扭得正歡。

凌建跟紀康站到屋外。

凌建手一指,“悄悄”地說:“哥,我真不是怕啊,我就是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這樣掛著也挺個性,你看能不能從外面偷一件過來,那秋衣都快沒味兒了。”

紀康:“不用了吧,剛才路過還有味兒,不信你上樓看看。”

兩人上樓不久,樓下姜志的咆哮聲就傳了出來:

“姜融,你把秋褲鎖保險櫃幹什麼?啊?”

“誰會偷你秋褲啊?”

“誒呀!你也不洗洗,賊都能燻一跟頭!”

“凌建?你又賴凌建,凌建都不穿秋褲他偷你秋褲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