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斯內普沉默了,伏地魔不可能分辨活人死人,但他確實大意了。

“納西瑟斯。”

“教授我在。”

其實斯內普是惦記著納西瑟斯才醒過來的,他還記得手術的時候納西瑟斯塞到他手中的東西,魔神阿斯莫德,牛人羊三首蛇尾,那是納西瑟斯的尾巴。

但是那蛇尾,卻是鱗片炸開了的,只有沸水活燙蛇鱗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他擔心。

“把你的尾巴給我看看。”

斯內普往後靠了靠,背倚在牆上,對納西瑟斯伸出手,沒辦法,他的右臂還打著石膏。

納西瑟斯聞言,把尾巴遞了過去,斯內普看著掌心裡血肉模糊,但血液已經凝固的尾巴,有些心疼。

“魔神會蠱惑你,然後讓大量的力量失控,最後收取你的靈魂?”斯內普忽然低頭問道,青年沉默片刻,然後乖巧的點點頭。

他的教授一直很聰明,幾乎聰明到了可怕的地步。

斯內普看著青年,他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是獨來獨往,一年級到三年級溫潤如玉,是一個格格不入的斯萊特林。

哪怕那些愚蠢的獅子挑釁,他也一直只是給他們一發封舌鎖喉,不挑事,不怕事。

但是五年級他回來之後,就變了很多,脾氣暴躁,夜闖禁林,白日翹課...六年級的時候參加了火焰杯更是無法無天。

但仔細想想,這傢伙一直也不是善茬。

一年級抓回狼人首領芬里爾·格雷伯克,二年級抓住小巴蒂,三年級抓住彼得,四年級休學,五年級全O,六年級成為繼承人伏地魔復活,七年級全O畢業。

六年級的時候暴力的一肘子打斷伏地魔左臂,當伏地魔看到鄧布利多,驚惶的打算飛行撤離的時候,納西瑟斯還罵罵咧咧的把他踢到了黑湖裡。

——他自己則是招來了一把飛天掃帚。

當時這貨罵的很髒,只不過大部分的話他們聽不懂。

納西瑟斯闔上眸子,額頭的惡魔角還沒有徹底消散,豹耳倒是已經沒了。

“翅膀上的羽毛,需要什麼長出來?”斯內普看著青年的樣子,伸手輕輕的把手掌覆在他的頭頂。納西瑟斯說道,“消耗魔神力量,只不過杯水車薪。”

說著,青年背後的大雞翅拍了拍,瞬間出現一排排羽管,緊接著羽管裂開,裡面的褐色羽毛露了出來。

“鴟翼,豹首,西迪。”

斯內普知道鴟翼是什麼,也知道魔神多醜陋,正是這樣,他才要跟他的男孩簽訂契約。

“試想過把魔神力量分攤到其他的容器裡嗎?”

“想過,要求非常高。”

“什麼要求。”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斯內普是在要求一個答案。

納西瑟斯沉默著,斯內普險些氣笑了,“納西瑟斯,告訴我。”

“大腦封閉術大師和鑽心咒能抵抗多次者,一旦容器徹底死亡,死亡靈魂會增益魔神力量,溢位的魔神力量會主動找上尚存於世的魔神力量容器。”

青年是沒法拒絕他的教授的,即使這個答案直指他的教授。

斯內普反而鬆了口氣,越是嚴苛的要求越不容易出岔子。

“鄧布利多能否承載?”

斯內普問道,納西瑟斯抬頭驚訝的看著他。

斯內普冷冷的說道:“別把我看成聖母爛好人,那讓我感到噁心。”

“能的。”

“當做一個人選。”

現在教授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怕,反正納西瑟斯是沒敢反駁的。

他本以為格林德沃會發飆,會不同意,沒想到老爺子聽到之後,斟酌片刻之後,就在雙面鏡裡爽快的同意了。

“可以,不過我也得加入進來,我捨不得我的阿爾太疼。”

斯內普聽著明顯不是鄧布利多那個老同事的聲音,微微蹙眉,“你是誰?”

“蓋勒特·格林德沃。”

對面答的很爽快,斯內普愣住的樣子也很可愛。

黑巫師格林德沃,最偉大的革命者,鄧布利多最大的敵手,他怎麼會有鄧布利多的雙面鏡?而且...如果沒記錯應該是百歲老人了,聲音這麼年輕?

納西瑟斯沒忍住微微抿唇,被斯內普冷冷的掃了一眼。

“納西瑟斯,如果你能為一個狼人提供工作,或許他也可以。”

忽然,鄧布利多微微怪異的聲音響起,納西瑟斯疑惑的歪頭,斯內普臉色微變,“你個老蜜蜂到底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聽起來年輕了不少,那邊的老校長似乎是憋了一口氣,但是斯內普還是聽到了不勻的喘息。

雙面鏡的紋路滅掉了,對面掛了雙面鏡。

“蓋勒特。”鄧布利多微微蹙眉,手指緊緊抓著被單,額頭見汗。

格林德沃揚手把雙面鏡丟去了一邊,“欠那小子的還上了,阿爾,還沒到晚飯,再做一次。”

“你,啊唔——”

... ...

納西瑟斯見斯內普臉色似乎很不好,便斟酌著開口道:“格林德沃是鄧布利多年輕時的愛人,巫粹黨的兩位創始人就是他們,而且嚴格來說格林德沃的第一個信徒就是鄧布利多。”

斯內普瞭然,舊情未了,百餘年後再煥新春。

“教授我能去普斯林莊園嗎?”

“教授我真的沒事,等您看到我發病再著手準備也來的及。”

青年家主無辜的用一雙紫水晶一樣的瞳子望著他,斯內普平復了一下心境,差點又被這滿身心眼的小崽子忽悠過去。

“我想住在你那裡。”

納西瑟斯神色微怔,斯內普問道:“不行嗎?”

“普斯林莊園我不習慣,我先在你那裡住一段時間。”

“好的教授。”

他還能說什麼?他對他的教授從來沒有底線。

斯內普的出院手續非常順利,因為他沒有辦入院手續。

那位老醫生剛跟著新建的德國骨科醫院過來沒半個月,就被告知任務完成,可以隨時回德國了,差點罵出來。

最後還是選擇暫時留在英國,因為斯內普還需要複查,雖然斯內普本身不這麼覺得。

“男孩,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巫師,你也是一個巫師。”

“可是教授,我,我不放心...”

斯內普坐在門診處,右臂搭在桌子上,老醫生正在拿著一個小錘子一點點的敲碎石膏,拆去固定繃帶。

很難想象,昨天晚上才做完手術,今天早上就能拆石膏了。

要他說,赫,這癒合速度打什麼石膏繃帶啊,浪費資源!

渾然不是昨天晚上把納西瑟斯罵個狗血淋頭,就為了打石膏拆繃帶的那個執拗的小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