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只要兩炷香的時間就夠了!”

黑無常看著遠處的一幕,亦是面露驚懼,白無常聽言,哭喪著臉道:

“老黑!你這王八蛋可真是難為我了!”

“咱倆平常遇到的燙手點子,都是你出手,我啥時候打過這種硬仗啊?”

在黑白無常這對組合裡,白無常謝必安的實力,與他官帽上的一見生財配合起來可謂恰到好處。

這傢伙,平常就充當個吉祥物,論戰力那比過的黑無常?

眼下面對這洶湧而來的怨靈巨浪,他也沒了底氣。

“沒出息的東西!”

“這小子給你燒的那些錢,點的香你都白吃了?”

黑無常氣的夠嗆,白無常聞言,老臉微紅,急忙辯解道:

“那是你的寶貝徒弟,跟我有啥關係?”

“老黑,你小子說話注意點!你白爺現在可是為了你師徒倆拼命呢!”

白無常話畢,便衝上高天,手中哭喪棒一揮。

血色颶風頓現,嘩的一聲便衝魂潮席捲而去。

霎時間,只聽墓園盡頭,慘叫聲此起彼伏,白無常話雖然慫。

但這一棒子下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死在颶風下的鬼魂沒有八百也有一千了。

只見魂潮巨浪竟是被打出了一個前後透亮的缺口。

到底是遊魂,垃圾即便再多,那也只是垃圾,面對白無常這種地府陰帥。

也只有捱打的份。

“奶奶的,白爺我打不過牛頭,還拾掇不了你們麼?”

“給我滅!”

白無常這時像是一尊戰神,在魂潮中橫衝直撞,殺得好不痛快。

手中的哭喪棒,宛若死神的鐮刀,每一擊揮下,都有一道厲鬼魂飛魄散。

而他那垂至腰間的猩紅長舌,此刻更像是來自地獄的長鞭,仰頭一甩,便有一大片鬼魂應聲消散。

就像割草一樣痛快。

然而,白無常儘管殺得極其痛快,但亡魂卻絲毫沒有減少的意思。

反倒愈來愈多,墓園四周,東南西北,放眼望去盡是密密麻麻的魂影。

“媽的,沒完沒了了還?”

“老黑,你完事了沒?我快撐不住了!”

白無常,戰至現在,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但怎奈湧來的惡魂實在太多。

他不得已,只得將身體延展開來,構成一道魂牆,如同碗一樣扣在黑無常,江塵,姜素三人的頭頂。

此刻,四周無盡的惡魂正在不停地啃食著白無常的軀體。

疼得他呲牙咧嘴,在這期間,哭喪棒雖然化作颶風,不停地席捲在四周。

但無奈的是,這批魂潮就像一眼望不到頭的大海,殺一片又湧來一片。

根本就殺不完。

“再等一會!只要一會就好!”

黑無常此刻亦是咬牙,努力催動控魂咒,驅使江塵的靈魂。

吞噬自已切割下來的那團分魂。

說起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其中的艱難,只有黑無常才明白。

江塵再怎麼說,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

別看黑無常只是切下了一條臂膀的魂量,但就這點體量,跟江塵的靈魂比起來。

卻如同皓月與繁星之別,如果非得舉個例子來比喻,就是螞蟻吞大象。

那速度能快的了嗎?

只見江塵的靈魂,這時由於魂力暴漲,他的魂魄已然被撐成了一個皮球。

看上去溜圓,但那團泛著光的小人,卻不見有任何縮小之狀。

可白無常的魂力,卻在此刻急速消弭。

本來嘛,鬼與鬼之間的爭執,就是陰氣也就是魂力間的相互碰撞。

白無常雖為鬼差,但也經不住這麼多亡魂的啃食,就算一頭大象,面對成千上萬的螞蟻。

也遭不住這般消耗。

沒辦法,黑無常只得一邊控制江塵吞噬剩下的分魂,同時操控掉落在地的勾魂索。

出面協助白無常共同抵擋洶湧而來的魂潮。

嘩啦,只聽鐵索聲響起,漆黑如墨的勾魂索,霎時間猶如一條黑色的巨龍。

升騰在高懸的明月之下。

鐵索橫掃,直衝,每一擊,都能立時格殺上千惡魂。

其殺戮效率,比起哭喪棒捲起的血色颶風,高出了不止一個階級。

這黑無常到底是比白無常要強,即便眼下虛弱到了這份田地,仍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戰力!

然而,白無常眼見這一幕,卻衝黑無常大吼道:

“老黑!你他孃的瘋了?”

“你要知道,你剛切下的本命魂,這已經足夠讓你虛弱百年得了!”

“可你現在還要用勾魂索?你知不知道!在這麼下耗去!”

“萬一魂力用完了,就算是你也得魂飛魄散!”

“你為江塵做的已經差不多了!沒必要為了他吧命都搭進去!”

“我他媽就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真把這小子當你徒弟了?”

聽聞此言,黑無常沒有停下動作,繼續操控勾魂索掃殺洶湧而來的魂潮。

同時抬起頭冷聲道:

“少廢話,我魏無咎不喜歡欠人人情,就算真的魂飛魄散,那又如何?”

白無常聞言,氣的直罵娘,但他又沒什麼好辦法,只得咬牙苦等。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白無常這時已經撐到了極限,魂力大大削弱。

整個人的身影看上去虛淡了一圈。

而黑無常就更慘了,此刻的他,幾乎已經變得完全透明瞭。

白無常見此帶著哭腔道:

“老黑,你他嗎可真是倔啊!”

“咱倆做了幾百年的兄弟,你難道今天真就要為了這小子。”

“連命都豁出去不要了?算我求你了,咱收手行不行?”

“咱先回去,等我恢復過來,我替你還這小子的因果,成嗎?”

黑無常現在的情況,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本就虛弱的魂火。

此刻如同燃盡的蠟燭,似乎只要微風一吹,就會永遠熄滅。

面對兄弟的哀求。

黑無常卻不答,並非是他沒聽見,而是此刻的他。

已經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至於江塵這邊,吞噬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此刻他的靈魂比起先前。

足足膨脹了十幾倍,靈魂站在墓園中心,似一棟二層小樓般龐大。

而那團泛著黑光的小人,也變成了芝麻般大小。

一切都到了最後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