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刨根掘地

“有一件事我想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康亮，其實是我安排到子顯手下的。子顯所謂的當年康家父子死在山裡的內幕訊息，也不過是我故意放給他的。你以為我拿那些破皮沒辦法，實際上，他們都是我的人。”

說到此處，王家二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當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若不是出了那檔子事，他絕對會是笑到最後的人。

“後來，我成功解讀了那些妖族的文字，對於老甘的利用也就到此為止了。因此，我決定過河拆橋，我秘密安排雨寒上山，準備向康亮說出當年他父兄遭遇的真相。若是一切順利的話，康亮會憤怒地殺死老甘報仇，這樣，寶藏的秘密就只會掌握在我們王家手中。”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我的預料。康亮在憤怒之下，失手傷害了雨寒。後來，仵作的報告告訴我，那小子當日所飲的酒中被人下了毒，怒火與毒性交織，使他做出了那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王家二爺咬牙切齒的看向自已的大哥，他恨不得現在就一刀結果了眼前的人。若不是他從中搗亂，一切事情都會完美解決。

胖子饒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王家大爺，“那日康亮和王子顯喝過酒，看樣子事情又回到了你的頭上。”

王家大爺沉默，他知道自已兒子是什麼貨色，酒裡下的恐怕是催情之類的藥物，所以才會導致後來的不幸。

“父親當時為了維護家族的名譽，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我的女兒就這樣無辜喪命，而那個下毒的真兇卻只是被驅逐出城。”王家二爺說到這裡，淚水已經奪眶而出，他泣不成聲，心中的悲痛難以言表。

吳迪看著眼前的王家二爺，心中五味雜陳，他忍不住問道：“既然真正的元兇是王子顯，那你後來為何要在獄中殺害康亮，又為何殺了老範來陷害他呢？”

王家二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冷聲道：“那小子玷汙了我的女兒，他罪該萬死。”

“那老範呢？為了誣陷康亮，你便殺害了跟了你五十年的老範，你真是好狠的心。”王家大爺怒罵道。

老範是個孤兒，雖說是家僕，但從小和他們兄弟一起長大。每當兄弟倆闖了禍，惹了事端，老範總是挺身而出，處理那些棘手的麻煩。在王家大爺心裡，老範早已超越了僕人的身份，他更像是一個陪伴他成長的親如兄弟的存在。

後來兄弟倆各自成了家，老範就跟了二弟，他還有些不爽。沒想到啊，老範最後卻被最親近的人害死了。

“老範，他確實該死。”

王家二爺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酷與決絕，“我多次告誡他，不要再去追查當年的事情，可他偏偏不聽。他總是和那姓甘的來往，試圖揭開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吳迪聽到這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他看向王家二爺，冷冷地問道：“康亮已經死了，你女兒的仇也算報了。現在，你解氣了嗎？”

王家二爺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愕，“康亮？他不是早就被放出來了嗎？怎麼會死？”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吳迪眉頭緊鎖，看著王家二爺的反應，他心中升起了一個疑問。難道康亮的死並非王家二爺所為？他忍不住問道：“難道不是你把他運作進了死士的行列嗎？”

王家二爺堅決地否認道：“不是我。主管的人早就換了，官府那邊我幾年前就插不上手了。要不然那小子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失落。

以前那主官是個極其圓滑的混蛋。這頭吃，那頭拿，一邊拿二爺的錢財在加害康亮，一邊又收了大爺的錢財保住康亮，結果最後什麼也沒幹，兩樁案子都是斷的合法合規，毫無挑剔。

雨終於停了，灰燼、塵土、血漬這些過往的汙濁之物，在雨水的沖刷下，都被送進了清水河，隨著潺潺的河水悄然流出青雲城。經過大雨的洗滌，彷彿整座城市都變得乾淨了。

吳迪默默地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富麗堂皇的府邸上。雨水將這些府邸沖刷的更加明亮了，但不知道這看似輝煌的背後，究竟隱藏著如此多的醜陋與齷齪。

康亮的死，成了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他本以為在王家能找到答案，卻沒想到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

昏暗的地牢裡，一年到頭也看不見陽光，只有一隻只靈燈散發著詭異的綠光。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耳邊時不時傳來犯人們的慘叫。

一名衙役手持皮鞭，面無表情地對著一個被綁在柱子上的男子狠狠抽打。男子身上已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痛苦地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我沒有勾結妖族！”甘世忠聲嘶力竭地哭喊著，眼中滿是絕望。

“哼，進這裡的人都說自已是冤枉的。”衙役冷笑一聲，又是一鞭抽下，“彆著急，你這才開始呢。咋這一套流程走下來，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你就全交代了。”

小胖子用手帕捂住鼻子，轉過狹窄的階梯，慢慢走到甘世忠面前，一臉嫌惡地看著他那痛苦掙扎的樣子，看著甘世忠那快要突出的眼珠子，一口嘔吐出來。

衙役一臉諂媚的笑道：“哎呦，大人。您這千金之軀，怎麼能到這種骯髒的地方來。您先在上面歇著，等這賤骨頭交代了，我再給您呈上去。”說著又抽了幾鞭子。

小胖子攔下了衙役，拽過來一個凳子坐在旁邊。“你是個什長，應該明白青雲城的規矩，一人通敵，全家株連。你說你是冤枉的，那你的意思是我錯了？”

“大人怎麼會錯，錯的是這賤骨頭。”衙役又是兩皮鞭下去，甘世忠疼得昏了過去。

小胖子揮了揮手，一盆冷水澆在甘世忠身上，將他激醒。

“你現在交代了，你的老婆孩子還能活命。”小胖子語氣平淡地說道，“若是你還是嘴硬，那這次的戰損名單裡，恐怕得加上你妻兒的名字了。”

甘世忠聽著這些話，心中一陣絕望。他的神魂裡被妖族留下了印記，一舉一動都在那隻蛇妖的掌控之中。如果他承認了勾結妖族，那他肯定會被瞬間殺死；可若是不承認，眼前這個小胖子顯然也不是個善茬，恐怕妻兒也難以逃脫厄運。

胖子看出了甘世忠的猶豫和掙扎，繼續說道：“我已經安排人去接你的妻兒了。你好好想一想吧，等他們到了，你要是還沒想清楚，那就不用想了。”

甘世忠心中如同被重錘擊打一般，他知道自已已經沒有退路了。他今日肯定是沒法活著離開了，現在只能想辦法為妻兒留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