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聽到了,眼睛也已經望了出去,數道目光都匯率到了前方東西上。

那並非人類的屍體,是熟悉的東西,只不過尺寸大得驚人,佔據了將近一半的地板面積。

這是條巨大無比的蟲體。

跟之前所遇到的那些一樣,只不過眼前的已經死了,蟲軀上佈滿了腐爛的坑洞,褐色呈半乾狀的液體從洞內流出,能看到有些許東西在液體裡蠕動,

且數量還不少。

因為軀體過分扭曲纏繞著,遠遠看著好像一坨肉堆,根本找不到怪物的頭尾在哪。

多看了兩眼之後味道更濃烈了,嗅覺和視覺的雙重作用下,胃部突然抽搐了兩下,趕緊將視線挪開。

“也太噁心了”

“你應該慶幸它已經死了,否則就不僅是噁心的問題了”

“這隻怎麼大到離譜?”問完我又捏起了鼻子,再多聞兩下就要吐出來。

“這隻看樣子像是母體,在它的屍體裡還有很多幼蟲”

他說著還刻意將我手上的電筒也拿了過去,兩支一起照著腐爛的蟲體,靠近過去直接觀察了起來,絲毫不畏懼如此噁心的東西。

“我靠,你還沒看夠啊?”

我儘量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但總有餘光瞥到蟲體上,那在幹漿裡扭動著的幼體令人難以形容,回想起自已背上也有一隻,頓時感覺渾身發毛,趕忙出聲叫道到。

“既然這怪物都死了那就趕緊過去,別再那有完沒完地看了”

說完我搓了搓兩邊手臂,忍著眼前的噁心就要去拽仍舊觀察著的奸商。

觸及對方肩膀的瞬間,商人側身閃到一旁,差點就撈個空向前跌倒。

“沒有毀掉‘法器’之前是離不開這裡的”

又來這套!什麼法器陣列,根本不符合現在的情況,我向後退了兩步儘量遠離那坨臭肉堆,隨後忍不住吐槽起來。

“大哥,都到這節骨眼了,還糾結什麼陣法仗勢”

“你不懂,這裡肯定被布過陣,但是有幾個被人為破壞更改過了,導致法陣效果出現問題,但是餘下的佈局仍未全部破除”

“行,那這次所謂的法器又在哪?”

說完我有些置氣,指著那堆巨物反問“難不成就在那坨東西里!”

說完我愣了下,因為奸商居然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即他指著地板解釋起來。

“遺骸並非直接躺在地板上,而是跟隔壁房間一樣,有個淺池”說著他便用兩支手電同時打光到蟲軀下面,這才看清楚原來身下的液體並非從蟲軀裡流出的,而是整個擱在了淺池中。

“如果母體未死,那這個空間便是由它看管的,想要離開就必須殺了它,這隻蟲母就是破陣的關鍵”

“你的意思法器就是這條死蟲?”

“不是它,而是它負責守著的東西”

聽聞如此,我強忍著噁心感又望了過去,除了一堆爛軀哪裡看得見什麼法器。

商人自然看穿了我的疑問,拿出桃木劍就在軀體間撥動起來,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質。

見他擺弄了半天也沒露出什麼器物,我低低切了聲,站在距離蟲體半米處擺了擺手。

“就算真的有,可這都爛成一坨了,誰有本事從裡面找出個法器來?”

男人只是繼續埋頭翻弄著,似乎十分篤定他的推測,見勸說無效我很是無奈,自已已經中過一次招了,萬一在翻找時再染上一條可不是鬧著玩兒。

商人也並沒有出聲催我幫忙,甚至都沒有讓大塊頭打手,顯然他也清楚這件事的危險性,打算獨自搞定。

擺置半天后沒有任何收穫,這時奸商停下動作起身走到連山身後,伸手到揹包裡不斷翻尋,片刻摸出幾片黃紙,又掏出一小瓶紅色液體。

而後用手指沾了點液體,當場畫起了符,之前只看到了成品符咒,還挺疑惑從哪弄來的,原來這廝會畫。

姑且不論這個時候畫符的作用,就過程來說真是令人大開眼界,畢竟在這個二十一世紀,根本接觸不到如此玄怪的東西。

雖然見他以指代筆,但行文依舊絲毫,眨眼間就畫出串符號,與之前給我跟連山的不同,這串咒文更加複雜。

如果手機沒問題的話我肯定直接錄影了,畢竟畫符跟畫圖有著些相似處,令我挺感興趣。

片刻後商人將符背後沾了些水,將幾張半乾的黃紙貼在自已腳踝上,確保遮住了所有露出的肌膚,就像覆了一層保護膜。

這人該不會想要跑到那堆蟲軀裡開翻吧。

正當暗自揣測時,商人直接踩著褐色液體一腳蹬上了碩大的腐軀。

我深吸一口氣,直接改口提醒道“你就不怕也被寄生了…”

商人未有響應,步伐快穩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看來自已有些白操心了,本來這傢伙就有著非凡的平衡感,但問題在於如何找出那個法器。

一溜煙的功夫就見他跑到了最中間,那塊的蟲體沒有糾纏在一起,看起來還有下手的餘地。

正等著觀摩他如何出手去掏時,商人直立在軀體上,拄著劍比劃兩下像是在確定位置,繼而猛地一用力,將整根劍插了下去,即便與其隔著些距離,也能看到他腳下又湧出了不少腥液。

緊接著商人半蹲下去,用手抵著劍尾又用力搗了兩下,突然遠處傳來咔得一響,聽到動靜後他的臉色緩下來,朝著出口方向望了兩眼,轉過頭對著圍觀的我倆抬了抬下巴。

“陣解了”

隨即他連劍都不要了,快速抽身從上面跑了下來,站在地板上使勁跺了跺腳,跺下不少淤狀物,接著蹲下捲起了褲腳,露出被黃紙貼住的地方。

我趕緊湊過去檢查他的腳部,發現黃紙上附著著好幾條黑色幼體,不過看樣子已經死了。

“這……”還沒組織好話語就見對方伸手將符咒撕了下來。

“以陽克陰罷了”

“我不懂你那套,不過既然這樣就能簡單搞死那些蟲子,還用什麼針啊!!直接給我來一貼不是更好…”

商人整理著褲腿瞥過來一眼。

“你不行”

“啥意思?為什麼我不行”

“哪那麼多廢話,你懂個毛線”

我不服氣地咕噥了一句“就你懂,老神棍”

“出口已經開啟了,趕緊貼著牆繞過去”說完話後奸商將揹包交回給連山,不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