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資料夾她又看了一遍幾個題目，還是如白天那樣，毫無頭緒。
撞南牆她都不知道怎麼撞，無從落筆。有一種每個字都認識，但結合起來就像看新型語言的感覺。
她和題目不熟。
許初歡開啟手機，手指反覆摩挲著螢幕，心裡糾結著要不要問一下他。
他正在參加競賽，需要休息，自已這個時候發訊息，會不會打擾到他呢？
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粉色的筆記本上，便利貼她撕下來放在了牆上，一眼就可以看見。
房間裡有很多紙片人的立牌，現在又多了一份便籤。
看著 39 分的數學卷子，她的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
從初中開始，她的成績和周然一直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霸佔頭，一個穩居末尾。
“滴滴滴。”
手中突然震動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她定睛一看，是周然發來的訊息。
周然：［有不會的題嗎？姐姐］
想到少年此時此刻正委屈巴巴地看著手機螢幕，等待著她傳送題目，她的心跳漏掉了一拍，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抿嘴敲打著螢幕，點選傳送。
姐姐：［五個題我都看不懂。］
姐姐：［（大哭）］
姐姐：［對方以撤回］
許初歡拍了拍胸口，她一不小心就把大胖橘的表情包發過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形象啊！
周然：［姐姐在房間嗎？］
許初歡：［嗯。］
窗外的樹葉泛著淡淡的光輝，風鈴掛在枝丫上搖動，見證這少女逐漸紅透的耳朵。
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點選了綠色按鈕。
“姐姐。”
他應該剛剛睡醒，語調慵懶，嗓音也有些低沉。
許初歡內心浮現一個場面。
周然撐著下巴坐在書桌前，神色鬆懈，眉眼上有一層霧。
他那有力的手臂搭在桌面上，彷彿隨時準備釋放出驚人的力量。
眼神迷離而深邃，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性張力，他的身體線條流暢而優美，每一寸肌肉都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力量，讓人不禁想入非非......
開口低沉的叫著“姐姐~”
嘿嘿嘿。
“姐姐？”他開口。
“嗯，在呢。”她顫抖著。
為了防止她在胡思亂想，她麻溜的拍照點選了傳送。
還是學習吧，防止她沉迷於不良畫面。
周然看著題型周圍可可愛愛的圖案還有幾個英文字母，神色變得柔和。
“姐姐做題怎麼老喜歡走神。”
五張圖片，每一道題都可以看出主人花費了很多時間，橡皮擦留下的痕跡都深了。
“啊？”她懵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進入學習狀態了。
“沒有思路還是能寫出開頭？”
“姐姐放心說，我不會笑姐姐的。”
許初歡抿嘴，想說其實她無從下筆，但為了自已的面子，她強作鎮定。
“1，2兩題我寫出了第一問。”
言外之意其他的別問原因了，根本不會。
周然手指滑動著螢幕，就開始帶著她理思路。
“第一題的考點是化簡求解析式的三角函式，我們可以先拆開本題遇見的結構，接著用降次公式，最後用輔助角公式合併，這類題型一般就分為三部，拆，降，合。”
許初歡看著他發過來的步驟，和體型技巧歸納。
有一種，長腦子的感覺。
她再次看向題目，覺得它變得親切溫柔起來，她的大腦再也沒有發出泉水一樣的流淌聲。
右耳抵住了知識的飛奔。
順著周然的思路順下來，這種題不就是有手就會嘛！
所以她糾結猶豫半節課的意義是什麼。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差距的碾壓啊。
許初歡眼睛都亮了，她批註了幾個重要點，忙翻到下一頁。
“這個題，我看不懂為什麼要選這兩個可能點。”
“姐姐你看，題目當中這句話很明顯就包含了兩種關係，避免討論錯誤常常將二者分開，最後在合併，可以降低錯誤機率。”
“姐姐這道題····”
“姐姐很棒呢，都不需要我了。”
“姐姐還有哪裡不清楚嗎？”
少年坐在醫院走廊上的位置上，戴著耳機一點一點的誘導，聽不見心聲他無法確定她是否真正的理解了。
“我懂了。”
講完最後一題，許初歡看了眼時間，已經11點了。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洗腦和提神，她也理解了什麼叫做題高效率，和她所用的方法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謝謝你。”
想到對方還要參加競賽，她一時之間有些愧疚，耽誤了對方時間。
“沒事，姐姐隨時都可以問我。”周然開口，又打了一串字傳送過來。
周然：只要是你，永遠歡迎。
許初歡羞紅了臉，不知道回什麼就隨便發了一個表情包。
許初歡：［（OK）］粉色的小狗狗搖晃著尾巴，wink。
“那姐姐晚安，早點休息。”
“嗯，你也是。”
小護士託著下巴，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小帥哥一出來他就看見，戴上耳機就開始敲敲打打，出於好奇她偷聽了幾句。
和剛剛在病房裡冷冰冰的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少年帶著笑意，有幾次似乎被電話的人給氣笑了，語氣寵溺又無奈的開口。
“我在講一遍，可以嘛姐姐？”
啊啊啊!
世界欠她一個這樣的小帥哥。
她高中要是有這樣的人，清華北大不在話下!
“哎，也不知道對方知不知道小帥哥的母親。”
如果知道了，一般人是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吧。
畢竟太偏執可怕了。
－
躺在被窩裡，許初歡腦海裡還在迴盪著少年那勾魂攝魄的話語。
“姐姐。”
“姐姐聽懂了嗎？”
這兩句話彷彿是兩道魔咒，在她的耳邊反覆迴響，讓她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少女的心事如同被囚禁在玻璃瓶中的蝴蝶，翅膀輕輕扇動，卻始終無法逃脫。
為了強迫自已睡下，她不得不開啟 B 站的課程，希望那些枯燥的知識能夠將她的注意力從少年身上轉移開去。
她的思維漸漸模糊，彷彿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夢境。
在那裡，她與少年手牽手漫步在夕陽下的操場上，他們的身影被拉長，交織在一起，彷彿一幅美麗的畫卷。
一夜好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