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過去簽完合同的話,興許有時間回家陪小野慶生。

小野那傢伙,肯定以為她忘記了吧。

但誰讓她這麼聰明,一早就標註在了日曆上了。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司琳扯回了她的思緒,並拿起手機。

是司家打來的。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小野那個笨蛋。

司琳拿起手機放到耳邊說道:“喂?”

“小姐是我……”

“柳姨啊,你有什麼事嗎?”

柳姨舉著電話,小心翼翼地看向司空野。

司空野指了指自已,又做了個許願的動作。

柳姨立馬會意的比了個好的手勢,然後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哦!……也沒什麼事。

就是少爺今天生日,先生和夫人都不回來,我想問問小姐你要不要回來,這樣晚飯我好多準備一些。”

柳姨的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就連司空野聽了,都忍不住憋著笑意給她點贊。

家裡的阿姨剛說完,司琳就知道,這話一定是司空野讓阿姨問的。

只是那小子自已不出面,反倒是拜託起其它人來了。

該不會是生她的氣了吧?

畢竟,去年她放過他鴿子,他當時就氣的半死。

司琳謹慎思考了一下,對著電話那頭的的柳姨說道: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放弟弟鴿子的,麻煩你轉告他:你姐不是鴿子成精。”

“哦!好!好!”收到回覆的柳姨狂點頭:“……我會轉告少爺的。”

見阿姨放下電話,少年立馬走上去問道:“我姐,她都說了些什麼啊?”

柳姨一臉笑意:“她讓我轉告你,她一定會回來的!

少爺你就別擔心了。”

聽見這話,司空野好像只高傲的天鵝,將目光瞥到別的地方,嘴硬道:

“誰擔心了?”

“我這不是作為壽星,想知道一下某人的行程嘛。”

“不過”,少年的聲音一頓:“既然她決定要回來,那我們還是得好好安排安排。”

柳姨看著他真香的說法,抬起手來捂住嘴偷笑。

少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從來沒見過他真正對誰不好,只是這麼多年走過來,他一個人實在是太冷清了,所以才不善於表達。

“好、好……想吃什麼儘管點,柳姨幫你做。”

女人樂呵呵的笑道,少年掄起袖子,露出滿是朝氣的微笑:

“那我可得好好找找。”

這邊司家的小少爺高興了,然而那邊司琳卻遇到了麻煩。

正行駛在馬路上的車子,被一輛大貨車攔住了車子的去路。

“怎麼回事?”司琳坐起來問司機道。

老劉看了看前邊,按照經驗道:“好像是大貨車拋錨了。”

“能改別的路嗎?”

客戶那邊不能改日期,只是這樣的話她就趕不及回去陪小野了。

劉司機搖搖頭:“這是公司去飯店的必經之路。”

“公司和飯店是在兩個區,如果要繞到別的區,再拐過來,那路程可就遠了。

只怕是,要耽誤您籤合同的。”

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他也不敢說假話。

畢竟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耽誤了老闆們的事兒,他的年終獎也要跟著縮水。

一想到即將變少的年終獎,司家心一橫:

“這樣吧,小姐。我下去幫幫忙,要是對方能儘快儘快修好,您或許還能趕上。”

司琳點點頭。

趁著司家去前面交涉的時間,她也沒閒著,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

接通電話的人正是林棲西:“我在替你賣命呢,怎麼有空打給我~”

“不是說,馬上要去和合作商談合同嗎?”

林棲西是著名的金融大學畢業,也是司琳大學時期的同班同學。

秉持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司琳一畢業就把這傢伙挖進了公司,並且一直當做心腹培養。

不過這對於林棲西來說沒什麼不好的,因為司琳和司家的緣故,她在事業上一路順風順水。

甚至在今年還替家裡買了房子。

“棲西,我堵在路上了,哎呀,情況複雜,總之,現在有件非常緊急的事情需要你替我去做。”

“你不是在M區嗎?幫我去堵一下李總,一定要拖住他。”

“這項合作很重要的,關乎到司家的未來。”

林棲西看著她一股腦發來的訊息,感覺人都不淡定了。

這麼重要的事,她還真放心,就這麼交給了她……

真是錢難掙,屎難吃啊!

在心裡嘴完,她也不忘在現實裡裝一下逼: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關鍵時刻還得是我出馬吧!”

林棲西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極其瀟灑的離開了辦公室。

有了林棲西的幫助,司琳顯然鬆了一口氣。

因為雙方都對這次的合作十分滿意,所以只要把李總穩住,今天的合作就勝券在握了。

至於大貨車,司琳只希望它儘快修好,這樣她才能儘快結束趕回司家。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司空野看著眼前熱了又冷,冷了又熱的飯菜,臉色沉的像墨汁一樣。

漆黑的空間裡,太陽已經下山很久了。

柳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少爺現在一定很難過。

忽然,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椅子上的少年自嘲地笑了一聲,似乎是預示著他也放棄了。

“柳姨,去開燈吧。”

少年支開阿姨,等著她開完燈再回來的時候,就聽見桌上的餐盤,和蛋糕,一起被少年扔進垃圾桶的聲音。

被他就這麼扔下的盤子發出巨大的破碎聲,柳姨嚇得心臟狂跳。

“少爺……!”今天是您的生日啊!

蛋糕還沒有吃,怎麼就扔掉了……

不是說要等小姐嗎?……

柳姨轉過頭來擔心的看著少年。

但他表情冷漠,散失了靈魂的眼眸闖進她的視線。

少爺……

柳姨想安慰他,但是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那些安慰,那些等待,也許對於眼前的小小少年來說,是另外一種傷害。

如果凌遲只需要死一遍的話,那學游泳時,反覆溺水的人更能體驗到極致的折磨。

即使感到疼痛,也不足以讓身體死亡。

“我去睡覺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這是司空野那天最後說下的話,那晚他沒吃飯就回了房間,哭了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