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兆博冒出冷汗。
要知道，從進入譚山，自已就發動魔眼，生怕被小虎發現。
但此刻，對方體內的魔能迸發出來，像是早就知道自已的存在，只是想看看他能掀起多大的浪。
他看著黎兆博，又看著往廚房走去的奶奶，笑了出來。
“你又皮癢了？飯吃不好就算了，還在飯桌上大笑？！”小虎的爺爺見他這般，瞪著小虎，大吼道。
“老東西，你他媽閉嘴。”小虎摸著嘴巴，說道。
“你在哪學的這話，沒大沒小的，想死是吧！”他爺爺把碗丟在桌上，臭罵道，“老子早就想打死你，今天正好如了老子的願！”
“真是聒噪。”小虎擺擺手，說道。
他爺爺隨即灰飛煙滅。
在自已的記憶裡為所欲為是沒錯，但眼前這人可是小孩，誰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這個畜生該死，每次想到它我就難受。倒是你。”小虎看向我，“沒想到，真沒想到啊，我有這麼出名？「忘卻之庭」的人都找上門來了。”
「忘卻之庭」是什麼？
黎兆博剛要開口，他的頭又開始疼痛。這次嚴重到直接栽到地上。
“嘖嘖嘖，為了抓我，要不要這麼拼。單看你「副作用」就知道你是「凡人」吧。”小虎打下響指，說道，“只可惜啊，你每次都是這個手段，想要對付我，不夠，不夠啊。哪怕和「仙人」一起，也會無濟於事的。你說你堂堂「雙生者」，在河俗市能過一輩子安穩日子，為什麼不安於現狀呢。真是猜不透你這「雙生者」啊。”
“你究竟想怎樣？”黎兆博用用盡全力捶打頭部，想盡可能的緩解。
“你頭疼啊，我也沒轍，只能歡迎下次再來，這次先送你回去。”他雙手插兜，說，“看你毅力如此強大，那我也得可憐你，給你個忠告。羅家老爺子林建國那個老不死的是個狐狸精，你小心行事吧。”
羅家老爺子為什麼姓林？
漸漸的，黎兆博便沒了知覺。
......
“怎麼心率不增反降了？要是出任何差錯我拿你們試問！”
“抱歉，「仙人」，確實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那他還會失去記憶嗎？來，別動！就是你，你來告訴我。”
“說不準，如果事實如此，你可以重新自我介紹，多引導，讓「凡人」重拾記憶。”
“什麼「副作用」不好，偏偏是在腦袋上，回憶一次，他大腦也跟著萎縮一次。再這樣下去，到時候連我的智商都比不上！”男人發洩著，自言自語道。
“「凡人」現在的情況比較危險，先通知你一下。”身穿制服的男人冷漠道。
“難道還要你說，我看不出來嗎？都快成一條直線了，你真當我瞎啊！這可是現實，黎兆博要是死了就真死了！他是信任你，才讓你管理「忘卻之庭」。可你是怎麼對他的？你們羅家平時不是能擺平所有嗎，現在怎麼就心懷鬼胎？！”
“「仙人」，請你稍許冷靜下，同時注意自已的措辭。”男人還是冷冷答道。
“你要我冷靜？！嗯，好，我冷靜。”李杏傑抓撓著頭髮，深吸一口氣，使用靈能。
下一秒，房間出現猛烈的衝擊波，精準無誤地擊中男人，接著男人被重重地砸飛在牆壁上。
“怎麼哪哪都有你狗屁羅家的影子，他媽的。老子那時居然沒留個心眼，沒死還要裝死演戲，你是故意演給他看的吧！”李杏傑臭罵道，聲音中都夾雜大量靈能，“那個叫小虎的「魔」根本殺不了，這都第幾次進行「回憶」了？！你們羅家至於緊追不放嗎，我看比起小虎，你們羅家才是「魔」！”
“呵，隨你怎麼想。”羅駿單手撐地，看起來很無所謂，“你，哦不。你們要知道，你們永遠對抗不了羅家。”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他轉身打算離開，“你們所建立的任何一個組織，都避免不了羅家的滲透。勸你們還是想開點，是想投靠靈者組織，成為他們的棋子，還是和我們羅家合作，最後雙贏，創造出凌駕於靈魔之上的「天」？”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你們羅家都是瘋子！”
......
“你確定你記得的就這些了嗎？”李杏傑望著床上的人，說道，“知道別的也別說，不然林建國又得竊取你的記憶。”
“嗯。”黎兆博說，“我所記得的全部都告訴你了。”
“行吧，那省得我浪費口水，只要講後面的事情。你先等等，我去和「塵埃」說下。”李杏傑說完離開病房。
“我這是，在醫院？剛才不是還在譚山嗎？「塵埃」？那是林夢瑤麼。”黎兆博想四處張望，但很快他就放棄了，他根本使不上勁，整個人虛弱無比。最後只能繼續躺在床上。
李杏傑回來時，黎兆博已經睡著了。
“別睡了，醒醒。”李杏傑坐在椅子上，說道，“你到底聽還是不聽。”
“你脾氣有這麼暴嗎，沒看見我在睡覺啊。”黎兆博顯然有些不高興。
“那不好意思，我已經在盡力剋制自已。”對方答道，“和你縮小的大腦不同，我的「副作用」只會影響我的脾氣。”
黎兆博只感到現在的李杏傑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李杏傑了。他能感受到的只有陌生。李杏傑的話語中不免摻雜著不耐煩，黎兆博仔細聽都只聽個大概，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他迷迷糊糊看向桌上的手機。
“這還是總部的終端麼......總部......還存在嗎......”黎兆博開啟終端。
二零三三年，活得比自已最先存在的世界還長。
會不會之前也活在記憶裡呢......
從二三到三三，又過了十年，這十年間發生了什麼，黎兆博一概不知。李杏傑也不可能方方面面娓娓道來。
病房的兩人一躺一坐，都不吭聲。
“沒事沒事，我來告訴你。”門口突然出現一個女人，黎兆博觀察許久才發現是林夢瑤。但不同的是，她擁有完美的雙腿。
“看來你還記得我啊，那挺好的。”林夢瑤讓李杏傑讓位，坐在床邊，“你不說話我都知道你要問什麼。我的腿是吧，這是你使用「魔眼」創造的。”
黎兆博沒說話，靜靜地等待林夢瑤陳述。
......
“我的記憶已經完全碎片化，而且隨時都可能自我忘卻嗎。”黎兆博淡淡地說。
“當然，這是根據你的記憶推斷出的。你會把正常的事物和異常的事物胡亂地結合，最後成為你腦海中記憶的一部分。就像你上一秒還在五年前，下一秒就可能在十年前。”林夢瑤耐心地解釋道，“記憶越混亂，你就越會在其中不斷閃現。最後自我忘卻，永遠迷失在曾經最熟悉的地方，這也是一種悲哀吧。”
“也就是說，五年前我求職的記憶是假的，十年前鋪中市五中出事的記憶才是真的？後者的世界才是真的？”
林夢瑤沉默不語，就像是預設。
“那我加入「忘卻之庭」的意義何在？”黎兆博自嘲道，“這樣反而不更加加重病情麼。”
“至於「忘卻之庭」。”林夢瑤回答道，“這是你自已建立的組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