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昨天累了一天，黎兆博醒來就已經是中午了。
他開啟終端，除了完成任務的通知，還有李杏傑的未接電話。
“什麼事？”黎兆博懶散地說，“你精神這麼好，都不要睡覺嗎。”
“都什麼時候了還睡，河俗市負責人希望我們見他一面。”李杏傑說，“你先來河俗市，我在昨晚散步的地方等你。”
黎兆博感到疑惑。
自已只是處理個低階任務，沒必要讓負責人親自感謝吧。
沒有再想，他背上包，來到了河俗市。
李杏傑蹲在路邊。
“你可終於來了。”他站起來，甩了甩腿，“分部就在這附近，走吧。”
如果說鋪中市分部的地點是為了隱蔽，那河俗市就是為了張揚。
兩人眼前是一棟寫字樓。
“你是說這個‘袁氏集團’是這兒的分部？”黎兆博看向一旁的李杏傑，不免有些質疑。
“他發的訊息說就是這。”對方收起終端說道。
走到前臺，李杏傑拿出身份牌，說道：“我們找袁思源。”
“先生，我們老闆現在正在參加會議。如果需要找老闆，可以先預約。”工作人員說道。
“你不知道，沒問題，那你們老闆難道還能不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嗎？”李杏傑指著身份牌，“你是故意刁難我們，對嗎？”
“這位先生，你先冷靜下來，不然我會叫保安。”那接待員平靜地說。
“我很冷靜，靈者來分部沒有人接待就算了，還有人不斷阻撓的。”李杏傑靈能外放，向我眨了眨眼睛，“更何況是袁思源請我們來的，不然誰稀罕你們這裡。我現在大廳搞點動靜，我看他到底下不下來。”
保安見狀不對，開始呼叫支援。
雙方都不服，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哎呀，我在會上說過多少次，不論是靈者還是普通人，都要友善地對待他人嘛。你看看你們，又忘記了。”
袁思源抽著雪茄，眼睛眯成一條縫，像是看不起別人。頭上早已成了地中海，戴著大金鍊子，啤酒肚似乎要把他的西裝撐開。
這哪像什麼負責人，更像是暴發戶創業成功成為了企業老總。
袁思源雖是責怪了這些員工，但絲毫沒有制止的意思。
看來河俗市要變天了啊。
“就你叫袁思源啊，還河俗市負責人呢，我看是黑社會老大。”李杏傑吃了虧每次都是當場就報，“還是個眯眯眼呢，還是趁早換個名字吧，我看叫乜男就挺不錯。”
出乎意料的是，袁思源只是笑笑不說話，用力地抽著雪茄。
“到這來的目的？”黎兆博盯著袁思源說道。
“跟聰明人說話都感覺渾身舒暢了許多，不像對面那個四肢發達的低智商。”他看著李杏傑，“到我辦公室來。”
“乜男，你說誰呢？”
袁思源的辦公室在頂樓，窗邊能俯瞰整個河俗市。
“你相信別人嗎？或者說，你認為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嗎？”袁思源理了理西裝，坐在了真皮沙發上。
黎兆博並沒坐下，依舊盯著他。
“那我說得更直白點。”對方摸著手上的戒指，“總部至今所做的一切，會不會有什麼別的目的呢？”
“我不喜歡謎語人，我也只相信我自已。”黎兆博端起了桌上的茶。
“那就實在太可惜了，連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有什麼別的事嗎，沒有就先告辭了。”黎兆博放下茶杯打算離開。
“你走得掉嗎？”他站了起來，說道。
“什麼意思？”
“與魔靈者勾結是死罪，你身上開裂的揹包就是證明。或者說，你就是魔靈者？”
黎兆博不知道所謂的魔靈者到底為什麼被趕盡殺絕。
他只知道這包是我親手殺害的靈者贈送給我自已的。
“我要說我是呢？”黎兆博眯著眼，看著眼前這個負責人。
“那就巧了，我也是。”袁思源身邊充斥著魔能。
“那我可不能和你勾結。”黎兆博開始運轉靈能，“所以，你去死吧。”
“乜男，那時進到你們公司我就覺得有鬼，沒想到還真有啊。”李杏傑體內的靈能逐漸膨脹，不斷溢位。
“你們能從遊戲世界裡逃脫，肯定不是普通的靈者。就這麼想去送死嗎，靈者的命難道不是命嗎！今天就讓你們見證這座城市的終結。”袁思源狂笑不止，魔能顯然更壓一頭，範圍還在不斷擴大，像是要把河俗市包圍。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 一切都是徒勞。
黎兆博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沒有和對方繼續糾纏下去，朝著李杏傑點點頭。
二人出現在了河俗市靈港。
“我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李杏傑在一旁喘著大氣。
“快回鋪中市！”
河俗市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黎兆博不得而知。
但這裡離鋪中市不到一百多公里，必須馬上帶著家人跑路，越遠越好。
他實在沒想到，總部的管理層出了大問題。
踢開家門，他媽還在切菜，嘴裡還唱著歌。
“黎兆博，你是要拆家嗎？”
“這裡交給你了，我只有這一個親人了。”黎兆博朝著李杏傑說著，又回到了靈港。
他想起了林夢瑤，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拿出終端打了個電話：“芮尋春，馬上告訴總部，河俗市負責人袁思源是魔靈者，他似乎是想毀掉整座城市，請求支援。”
眼前像是被霧擋住了，但這霧不是白色，而是紅色。
但人們什麼都看不到，他們仍然做著手頭上的事。
黎兆博又看見了昨晚掃街的阿姨。
“奶奶，別掃地了，馬上就會發生地震，你快跑吧。”
“你這孩子淨瞎說，河俗市在我記事起就沒地震過。快走吧，我還有好大一片地方要掃，掃不完是要扣錢的。”她根本沒放在心上，繼續掃著地上的垃圾。
就算是說成自然災害也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他們只會認為自已瘋了。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是假的。
黎兆博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
終端在口袋裡震動，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黎兆博......”
“你現在在哪？”
黎兆博到達某個小區的別墅區。
林夢瑤就站在大門前。
“你看得見這紅色的東西？”黎兆博說道。
“嗯。”
“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話音剛落，遠處魔能覆蓋範圍猛地縮小，不斷向中心匯聚。天瞬間暗了下來。
就像一道閃電撕裂天際，一聲巨響過後，瞬間將周圍的一切吞噬。強大的衝擊波向四處擴散，河俗市似乎要在此刻被撕成碎片。
這裡的一切都和黎兆博沒有關係了。
他使用靈能，打算回到靈港。
但不知為什麼，現在進入不了靈港。
“快到我後面去！”黎兆博打算死馬當活馬醫，現在也只能強行接住了。
用盡全部靈能，覆蓋住了自已和林夢瑤。
背上的揹包在此刻劇烈地抖動了起來，殘餘的魔能似乎被吸收了。
包救了黎兆博一命。
拿下揹包，開裂的痕跡幾乎都沒有了。
這包還能吸收魔能？
林夢瑤呆呆地望著這個曾經生活過的城市。
眼前的城市變得滿目瘡痍，建築物四分五裂，瓦礫遍地。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煙塵和灰燼，呼吸十分困難。
“走吧，繼續站在這裡很危險。”黎兆博輕聲說道。
兩人來到靈港。
這裡並沒有受到影響，市內倖存的靈者聚集在工會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上面沒有一點訊息，我剛剛差點就死了！”
“普通人有靈者來保護，可我們靈者又有誰保護！”
“抱歉，總部傳來訊息，是魔靈者自爆引起的事件。”
“現在才通知我們有什麼用？”
“你自已出去看看，整個河俗市都化為灰燼了！”
“我的兩個隊友全喪命了！”
“這樣下去以後誰還會當靈者！”
“早就說過魔靈者沒有一個好東西，但上面總是隻颳風不下雨。現在倒好，出了問題就是兩手一攤！”
“今天就毀了這裡！”一個靈者說完就發動靈能。
一旦有了一個人帶頭，剩下不滿的靈者隨後一批接一批，蜂擁而上。
河俗市這個地方將不復存在。
黎兆博也想過這個問題，那就是總部如何保證靈者的忠誠。
直到這裡被完全毀滅，他還沒有得到答案。
穿梭之後回到了鋪中市靈港。
李杏傑在踱來踱去，一旁還站著朱明強。
見到黎兆博後，李杏傑對著他的背狠狠地拍下：“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命大。”
黎兆博將剛才發生的事快速告知眾人。
“立刻切斷靈港所有進入途徑！”朱明強大吼，隨即說道，“鋪中市與河俗市相鄰，我怕那邊的靈者來這裡鬧事，也只能暫時先這樣了。”
“河俗市沒有靈港負責人嗎？”黎兆博問道。
“以前有，但自從袁思源上位後說是為了方便管理，撤掉了靈港負責人。”
“媽，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你只要擔心好你自已就好了。”
看來李杏傑都解釋到位了。
“那你呢？”黎兆博看向林夢瑤。
“我是靈者嗎？”她想了想，說道。
“理論上來說你是，畢竟只有靈者才能看見魔能。”
“那我也想像你們一樣，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她抬頭望著我。
黎兆博沒有做聲。
芮尋春在這時打來了電話。
“你身邊有人嗎？”
黎兆博走遠了些。
“你說。”
“總部說，讓河俗市毀滅是他們計劃中的一步。”
芮尋春說完便掛了電話。
黎兆博摸不透總部的心思。這是魔靈者的又一個計劃，還是那些高層的決定。
總部到底有著什麼秘密。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先結算了下靈幣，打算讓眾人在靈港的酒店先住一晚。
刷過房卡，收拾之後，黎兆博正準備上床。
終端又響了，他拿了起來。
來電號碼“00001”。
“凡人，對嗎？”陌生男人說道。
“你不說話沒關係，聽就好。河俗市重建完成後，你將擔任河俗市負責人。明天起，總部會組織重建工作。”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當然有，兩種結果，第一，下一個河俗市就是鋪中市。第二，成為魔靈者。”
“這就是你們強迫靈者的手段嗎？”
“你可以這樣認為。不要懷疑總部的實力，總部通緝令說你是魔靈者，再開個高價，那你就得死。”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逃離間境。我不想再和你囉嗦下去了，同意還是拒絕。”
“我別無選擇。”黎兆博不得不答應，他現在沒有和總部斗的資本。
只是，逃離間境是什麼意思？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來總部已經名存實亡了。
靜謐的夜晚，黎兆博翻來覆去。
“你昨晚沒睡覺啊，頂著個黑眼圈。”李杏傑說道。
“我升職了，成了河俗市負責人。”黎兆博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看看，這都神志不清了。”對方嘖嘖之後，說道。
黎兆博把昨晚的事全盤托出。
可李杏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總部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該吃吃該喝喝照樣繼續。不過你要和整個總部為敵，主打陪伴的兄弟還是會支援你的。”他認真地說。
整個鋪中市只有在臨近河俗市的郊區受了點影響。黎兆博的母親到現在還想著上班，只能先讓她回了家。
“昨晚李杏傑教了我許多，現在我也能聚集靈聚，使用少量靈能了。”林夢瑤說道。
“對，就是我，讓隊伍裡又多了一名靈者，還可以吧。”李杏傑得意地說。
讓普通人捲進來，真的好嗎？
“想去當文員嗎？”
“我可不喜歡。”
沉默許久，三人來到了靈者工會。
“給自已取一個代號。”黎兆博說道。
“‘塵埃’吧。”
按必要的流程註冊好了資訊。
“那就先去河俗市吧。”
河俗市現在仍是一片狼藉。在原來的市區重建工作量太大，加上靈港的破壞，施工團隊選擇了離鋪中市很近的郊區作為新市區。至少以後出什麼事，自已的家人也有個照應。
重建的工作至少要三年。
也就是說，黎兆博必須在這三年內甚至更早，弄清真相。
他可不喜歡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沒有了靈港，以後進出河俗市都不方便啊。我倒是有車，你怎麼辦？”李杏傑戲謔地說道，“以後認我做大哥，我送你一臺。”
黎兆博專門收拾爛攤子去了，忘記收拾這小子了。
“不要聽他的，我給你買。”林夢瑤說道，“雖然我實力沒你們強，但可以在經濟上給你們提供一定的支援。”
到現在黎兆博才注意，他們兩個人都有錢。
“還是不了，難道這麼大城市的負責人會沒有錢用嗎？”他故作鎮定地說道，“我先去提車了，李杏傑你記得給林夢瑤安排住所啊。你們好好休息啊。”
說完黎兆博急匆匆地離開了。
在靈港把所有的靈幣換成紙幣。
數了四遍，沒數錯，就是四千多塊。
看來要找機會多賺點外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