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緩緩抬頭,眼神冰冷,不答反問,“沒事吧?”

“我問,東宮那面目全非之人,是不是你手下的人。”

“是。”

“那怎會出現在東宮?”

“若是他不在東宮,你現在還有命在這質問本王?”沈麟的語氣冰冷到極點。

陸菱煙有些害怕,“是……是你安排去救我的?那你怎麼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麟不再作答,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知道的事情太多,會要了你的命。”

“你能幫我報仇麼?”陸菱煙再次壯起膽子問。

沈麟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喜悅。

“好。”

陸菱煙沒想到沈麟這麼爽快答應,有些納悶。

“王爺當真願意幫我?那可不是一個普通人。”

“本王知道,陸丞相。”

陸菱煙的胸膛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麟王怎麼什麼都知道!

震驚之餘,陸菱煙想了想,自已身上也沒利可圖,為何麟王會屢次救她性命?

“謝過王爺,那我先回去了。”

一路上陸菱煙都想不通,沈麟為何會幫她?

不管麟王圖什麼,只要他助自已報了仇,那她就帶著玉清,離開這裡回到孃親的故鄉。

此時遠處有幾人鬨鬧,陸菱煙走近看,竟然是一女乞丐,包子鋪的老闆抓住那女乞丐拳打腳踢。

“住手。”

陸菱煙走上前去,那乞丐女子渾身惡臭,頭髮十分凌亂,髒得看不清面目。

正狼吞虎嚥的吃完手中的饅頭。

“她偷了你們的饅頭?”陸菱煙問。

“這位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叫花子天天來偷我家包子,被她這噁心的手碰過,我那包子還怎麼賣啊。”

陸菱煙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遞給男人,“這些夠她吃一個月的包子了吧?每天送幾個給她,不夠來丞相府尋我。”

那女乞丐恐懼的抬頭望了陸菱煙一眼,又驚恐的低下頭,生怕被陸菱煙認出。

陸菱煙看到這女子反應奇怪,便蹲下身來看,不料那乞丐女子竟落荒而逃。

“姑娘真是人美心善,那叫花子卻一點不知感恩。”包子鋪老闆收下銀子心滿意足的離開。

陸菱煙輕笑回應,便轉身離開。

走到丞相府,看著許多下人張燈結綵,整座宅子都掛上了紅燈籠。

難不成與沈裔的婚期要提前了?

這可不行!

陸菱煙剛到前廳,就見到陸凝雪在撒潑指著自已。

“爹,我才不嫁!為什麼她就可以嫁給沈裔哥哥!”

陸菱煙此時也跪在地上,“爹爹,姐姐與太子殿下情投意合,你去求皇上讓姐姐嫁入東宮吧。”

陸震虞本就心煩意亂,而今因蕭皇后從中作梗,陸凝雪想當太子妃就是妄想。

“煙兒,皇上最重承諾,是不可能改婚約的,你就等著當太子妃吧。”

見陸震虞的反應,大概已經知道沈裔不能人事了。

既已不能人事,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陸震虞將目光鎖定在三皇子身上。

看來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陸菱煙垂頭喪氣的回到鳳梧苑。

玉清一個人在梨樹下悠哉的品嚐糕點。

見了玉清之後,陸菱煙低沉的心情有些好轉。

“玉清。”

玉清抬眸,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含著笑意。

“小姐,你擔心死我了,沒發生什麼事吧?”

陸菱煙不打算將今日的遭遇告訴她,只得笑笑:“當然沒事。”

“那我去給你準備晚飯。”

東宮內,蕭皇后走進房間,看著凌亂的床褥,和那顯眼的血跡。

蕭皇后滿意的點點頭:“幹得不錯。”

隨後又恢復冷冽的表情,衝那面目全非之人,厭惡的道了一句:“還不滾?”

那人將人皮面具扯下,看了蕭皇后一眼,將沈裔的床榻掀起,跳下去消失不見。

好像這東宮之中,從來不曾有過那個人。

沈裔杵著柺杖,緩緩推門而入。

“他走了嗎?”

沈裔看著床上觸目驚心的紅色,眼底的憤怒如狂暴的野火,無法抑制。

“那是我的女人!我都沒碰過她一根頭髮!”

他怒吼著扔掉柺杖,砸掉所有能砸的東西。

直到體力透支,這才消停下來。

他意志消沉的席地而坐,“都是陸凝雪那毒婦!那晚若不是她躲開,我怎麼會這樣!”

沈裔用拳頭重重砸在地上!眼底滿是怒火。

蕭皇后上前,“裔兒,你的事,母妃自會為你報仇,你萬不可這般意志消沉,若被你父皇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沈裔這才抬起頭來,“就這一次,煙兒能懷上嗎?馬上就要成婚,她能保守秘密麼?”

蕭皇后眼色沉著,“你放心,她嫁過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等她為你誕下一子,那她也沒必要存在了。”

沈裔這才放心下來,“母妃,都是裔兒的錯,日後裔兒定對母妃言聽計從。”

沈裔倚靠在蕭皇后的懷中。

許久,沈裔口中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我要陸凝雪死!”

因了這件事,沈裔將陸凝雪懷上自已孩子的事全然拋之腦後。

另一邊,陸丞相馬不停蹄的往宮中趕,要面見皇上。

沈麒天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三皇子沈慕在一旁為父分憂。

陸震虞風風火火的趕來,正巧碰見三皇子在御書房,他嘴角上揚。

門外的公公見陸震虞,便諂媚的上前:“丞相大人。”

“勞煩公公通報一聲。”

那公公也是人精,知道陸家前朝有高位,後宮有蕭氏皇后,便不敢怠慢。

“皇上,丞相大人求見。”

沈麒天正巧有些乏了,便將奏摺放下,“讓他進來吧!”

三皇子沈慕有自知之明退下,“父皇,兒臣先行告退,北冥來犯的事,兒臣定會揪出內奸。”

說著就要走,卻被老皇帝叫住,“你留下吧。”

沈慕心中大喜,卻不露神色,“是,父皇。”

陸震虞剛一走進御書房,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臣請求皇上賜婚。”

皇帝不解,“這裔兒婚期將至,賜哪門婚?”

老丞相急忙附身跪拜,“皇上,老臣斗膽,先前內人夏氏與皇后娘娘交好,這才將小女煙兒賜婚太子殿下。”

陸震虞微微抬頭,望了一眼沈麒天,又道:“只是老臣尚有一女未婚配,而今也到了婚嫁的年紀,懇求皇上將小女賜婚給三皇子。”

三皇子本意吃瓜,竟被陸震虞點了。

這陸震虞一向與太子關係密切,而今為何倒戈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