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三少,你也不希望,我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點什麼吧?”

張新宇走到他面前,低聲說完,又坐了回去。

擺明的意思就是,我就坐這,哪也不去。

姬三少扶額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

“行了,你們都出去。”

說完,便有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保鏢,開始清場。

沒有了姬二叔的帶頭,那些人一個個的,連句重話都不敢說。

倒是最後只留下一個小男孩,怯生生的走過來。

“三,三哥。”

“你要小心……”

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像兔子一樣,嗖的一下跑開了。

張新宇滿臉揶揄的看著他。

“沒想到,姬家倒是有人真心關心你。”

“我還以為,像帝都這些家族的掌權者,一個個都是孤家寡人呢。”

姬三少倒是沒在意這件事,反而坐在他側面的沙發上,冷眼看著。

“行了,人都走了。”

“張道長不妨有話直說,我父親的病要緊……”

說道這裡,張新宇直接抬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他衝著空中勾了勾手指,魅鬼便收起了自已的陰氣。

此時的姬三少才敢確定下來,這股強大的陰氣,就是來自他。

“怎麼?”

“治病要治本,我想,姬三少應該不會不明白吧。”

張新宇換了個姿勢。

“要是你不肯告訴我,你們究竟請了什麼樣的東西回來,那這個病是真的不太好辦。”

“如果,要是我看錯了,用錯了方式。”

“那你父親,怕是連這幾天都難熬。”

聽到他這麼說,姬三少的眼神之中,才起了一絲焦急。

本想追問,又讓他給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就算你不讓我治,我敢保證,整個龍國沒人能治得好你父親。”

“況且,從我能感受到姬家的情況來說。”

“你父親,最多不過三天,你還是提前做好準備吧。”

姬三少探究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張新宇的身上。

龍國沒人能治好,這句話他信。

可是父親明明看起來,還算是有精神。

“你能保證,治好我父親嗎?”

“當然!”

張新宇說這句話的時候,信心滿滿。

這可是他的老本行,陰氣入體,可不是現代醫術就能解決的。

“但是,我需要知道,你們究竟請了什麼回來,以及它的來源。”

張新宇的語氣堅定,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我說。”

姬三少突然之間痛快起來,也讓張新宇不由的多了個心眼。

只見他深呼吸一口氣,眼神中有一絲懼怕之意。

左右仔細看了看,這才緩緩開口。

“那東西不是我們請來的,是它主動來到我們家的。”

“之前,我們姬家還不是帝都的大家族,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家。”

“因為我的太祖爺爺,覺醒了暗系的能力,招來了一隻厲鬼。”

“那鬼給我們家提供了很多幫助,短短十年內,姬家就成為了帝都的大家族。”

說到這裡的時候,一向在龍國橫行霸道的姬三少,也忍不住哽咽了。

“只是……”

“只是你沒想到,這種能力,是要付出代價的,對吧。”

張新宇定定的看著他。

他也知道,姬三少還藏了一些話沒說出來。

不過不要緊,他其實早就知道這是什麼了。

只不過還是要確定一下,甚至從中瞭解,關於九隻厲鬼的資訊。

“你,你怎麼知道?”

姬三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懼,猛地抬起頭。

那東西想要的越來越多,姬家已經沒有辦法再給它什麼了。

去找張新宇,就是本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沒想到,自已還沒說什麼,這個張道長,居然全都知道。

張新宇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淡淡地說。

“我既然來了,自然是有幾分把握的。”

“畢竟對付鬼怪的事情,我想在整個藍星,都沒有我道教更專業的了。”

“你不需要太過驚訝,直到源頭,就好辦多了。”

姬三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繼續道。

“是的,那隻厲鬼開始不滿足於我們提供的香火和供奉,它想要的更多。”

“它開始要求我們的族人,甚至是直系血脈,去供奉它。”

“這些年來,姬家不斷地分散旁支,就是為了保留血脈!”

“可是,沒想到,我父親他……”

張新宇眉頭緊鎖,他早就料到這隻厲鬼不是普通的邪祟,沒想到它的胃口居然這麼大。

“這鬼,真的是自已來的嗎?”

姬三少頓時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本以為,自已真假參半的說辭,能把他糊弄住。

沒想到,對方一語中的。

見姬三少不說話,張新宇只是笑了笑,接著道。

“你們姬家,怕是在很久以前,有人去過龍脈吧。”

“那東西,壓根也不是自已來的。”

“畢竟被壓制在龍脈之下,怎麼能自已跑出來呢?”

見張新宇每一句話,都不肯放過他。

姬三少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壓力,撲面而來。

就連他平時在外人的那種氣勢,都提不起來。

甚至連額頭,都冒出涔涔汗液。

這件事可是非同尋常,要是讓國安的知道,那姬家,就完了。

他想過現在就了斷張新宇,但對方實力深不可測。

沒有完全的準備,若是失手,那就是滅頂之災。

國安雖然平時對他們這些家族客客氣氣,但真要是有事,悄無聲息的讓一個家族在龍國消失。

對他們不是難事。

知道姬三少為難,張新宇接著說道。

“行了,我又沒什麼證據,你緊張什麼?”

此話一出,更是讓姬三少頭嗡的一下子,懵了。

對哦,他沒證據,我在怕什麼?

姬三少頓覺後脊樑骨發涼,一道無形的枷鎖,正在慢慢束縛住他。

可他無能為力。

如果父親清醒過來,一定有辦法。

對!

“張道長,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姬家的秘密,我也跟你說了。”

“現在,你可以去跟我看我父親了吧?”

見他態度恭敬,該說的也差不多都說了,張新宇這才慢悠悠的起身。

順便拍了拍剛剛褶皺的衣衫,倒揹著手,微微抬頭。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