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黝黑的天幕上個綴滿了繁星點點,為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活力。

警局的大門已經關閉了,僅留幾個值班人員守在門衛處,一輛警車駛來,他們趕緊將門開啟。

正副駕駛同時開啟車門,裡面的人邁著修長的腿,緩緩出了車內,一男一女,正是唐文浩和風寧從餐廳回來。

他們已經用過晚飯了,唐文浩重新駕駛起自已的車,徑直離開警局。

而風寧卻轉身向內走去,裡面漆黑一片,沒有任何聲響,她也隨之融入這寂靜中,過完這無聲無息的夜晚。

今天她的情緒莫名低沉,加上夜已深了,也無力再走回家,所以便讓唐文浩將自已送回警局,在休息室裡將就一晚。

在一片寧靜和一身疲憊中,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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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趙父趙母早就接到了女兒的電話,說她今晚查案會很晚,就先不回去了,記得不要留晚飯,她留在警局也很安全。

老兩口雖然內心不捨,但也不想妨礙女兒的公務,只好吃完了就洗洗睡了。

只是家裡有一隅此刻正亮著光,相較於老兩口的不捨,歡愉的內心更多的是不安,自從那天分被睡後,風寧就異常忙碌,早出晚歸不說,現在直接家也不回,留他自已一個人獨守空房。

他也知道警局最近除了殺人案,可之前不也發生過嗎?也從沒像現在這樣。每天他都不知道人是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早上什麼時候又走的,他只知道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最近學校裡很太平,他過得很平靜,就算是有事要跟她分享都找不到機會,所以今天晚上他特意熬夜在等,只是一直等到凌晨都不見人蹤影。

她是不是要拋棄他了...這麼多天的委屈凝為一團,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於是林玉眠剛來到教室,便看見邊上美人的雙眼紅腫無神,頭耷拉著,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於是走過去詢問道:“歡愉,你怎麼了?”

而歡愉只是搖搖頭,他不能訴苦,更不能說出他們的關係,這讓他的安全感一降再降。

是啊,他們的關係本來就見不得光,不,是他自已見不得光,一個生活在陰暗沼澤裡的蟲子罷了。

林玉眠看她這樣很是心疼,最近他們二人的關係突飛猛進,不僅坐在一起上課,就連吃飯、去圖書館也是一起,她是真心把他當朋友。

她在包裡翻找著,將帶有香味的紙巾遞給他,“別難受了,擦擦淚痕吧。”

歡愉將紙接過,心想道,她人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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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來開休息室門的警員被嚇了一跳,這床上躺著的,不是趙警官嗎?她怎麼不回家?

趙風寧現在滿腦子都是案子,就連做夢說夢話都是吵著要破案,“你...你是兇手。”

這可把來小警員嚇得夠嗆,連忙晃晃她的胳膊,試圖將她叫醒,可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回應。

“對不住了,趙警官。”小警員看她這癔症的模樣,抬手顫顫巍巍地朝著她的額頭摸去,好燙,果然是生病了。

“你在幹什麼!”唐祺和唐文浩剛好路過休息室,便看見裡面有人正要對風寧動手動腳,唐祺猛地將門一把推開,大聲呵斥道。

小警員本來就被嚇得不輕,看見唐家兩兄弟,結結巴巴道:“趙...趙警官她生病了,我...我只是剛好路過。”

什麼!唐祺走到床邊,試探性地摸了她的額頭,還真是發燙。天氣這樣冷,休息室裡冷如冰窖,怎麼能睡在這種地方?

唐祺一把將人抱起,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哥,幫我請個假。”

現在正值上班高峰期,警局門口陸續不斷的警員的往裡進,只有唐祺抱著風寧逆行而過。

時蘊自然是一眼便瞧見了來人,只是他的懷裡緊抱著一個不知沉睡還是昏迷的女人,正焦急地往停車點走去。

“我幫你吧。”

唐祺抱著風寧,沒法開啟車門,這時一個溫柔的女聲從旁邊響起,正是時蘊。

而時蘊也看清楚了女人的臉,果然是趙警官,或許這警局裡再沒旁人值得面前的男人這般著急,“趙警官這是怎麼了?”

“她生病了,謝謝你。”唐祺說完便驅車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時蘊一陣驚喜,他終於願意跟自已說話了,雖然只有幾個字,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醫院裡也是人滿為患,正值冬季,生病的人不計其數,連個空床位都沒有。

看著懷裡的人面色潮紅,渾身燙得厲害,唐祺只好敲響了一位醫生的門,正是跟他媽相熟的廖晴阿姨。

廖晴是這個醫院的副院長,醫術高明,只是跟他媽關係太好,而自已不想讓母親知道有關風寧的任何事情,想起上次大伯母對歡愉的冷嘲熱諷,他的內心就更加不安。

果然廖晴在開門的那刻便驚訝道:“小祺,這位是?”

唐祺的神色露出一絲不自然,硬著頭皮回答道:“這位是警局的趙風寧警員,也是我的...同事,您快看看她吧。”說罷將人輕輕地放置在旁邊的病床上,還不忘將頭墊高。

“原來她就是趙風寧啊,倒是個好樣貌的。”廖晴的嘴角勾起一抹慈祥的笑,正定定地打量著二人。

唐祺心裡咯噔一下,全身像石頭一樣僵硬,愣生生地站在原地,他沒想到廖阿姨已經知道了風寧的存在,那不就意味著...

“我就知道她的名字,你就這麼驚訝,那我接下來說的你可要聽真確了,你媽早就查了關於她的全部資訊,就是她告訴我的。”廖晴看著面前手足無措的唐祺,打趣道。

“咳,咳,咳!”病床上的人有了聲響,將全部視線都吸引過去,風寧睜開眼,熟悉的味道,冰冷夾著著消毒水的醫院氣味。

廖晴也不說太多,畢竟病人就在面前,她趕緊上前量了病人的體溫,隨後開了注射藥物清單,對唐祺說道:“外面都沒有空位了,你拿了藥到我這來吧。”

唐祺拿著藥方頭也不回地出門了,空蕩的診室裡只剩下兩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