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寧的聲音很微弱,彷彿風一吹就散了。
可歡愉還是聽見了,快速扔掉手中的樹棍,輕輕地撥開風寧臉上的頭髮,看著她臉色還算正常,便放下心來。
地上的小弟見機趕緊拉著大哥跑路,甚至跑掉了一隻鞋子。
冷靜下來的風寧覺得自已真是衝動,不過是喝了點酒,就敢跟人打架了,好在有歡愉在,不然今天就要被打死了。
意識到歡愉的腳還受著傷,趕緊蹲下來看向她的腳踝。
她的腳踝線條流暢優美,素白如玉,腳掌的肌膚十分光滑,就是在打架時沾上了不少的泥土。
風寧細細觀察,右邊的腳踝明顯比左邊的腫,而且不是腫一個包,是腳踝一圈都鼓起來了,沒忍住用手戳了戳,一塊肌膚明顯癟進去一塊。
肯定很痛吧...腳崴了還要為自已出頭,連鞋子都不方便穿,風寧顧不得自已身上的疼痛,攙扶著歡愉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好在不遠處就有幾輛黃包車,兩個傷員這才平穩回到旅館。
將歡愉送上樓,風寧轉身下樓向老闆討要了一瓶藥膏,老闆本來不想給,一聽到是跟風寧一塊的美女腳扭傷了,趕緊將屋內所有的藥膏都排成一排,任君挑選。
風寧:...我受傷了你就不給,她腳扭了你拿這麼多。
老闆:嘿嘿,那個長得漂亮,像我前妻。
風寧看著這一排治啥病都有的藥膏,挑了一瓶跌打損傷的藥酒和消腫膏,順便藉著歡愉餓的名義,順走了老闆一盤糕點。
二人墊了下肚子,打這麼久屬實餓了。
吃完便先後去洗澡,風寧還多了一項:洗衣服,都是剛剛被按在地上打造成的,衣服原本的顏色都被泥覆蓋了。
於是歡愉進去洗澡的時候,風寧在搓衣服,歡愉洗完了,風寧還在搓衣服。
好不容易將這髒衣服洗乾淨,桶裡的水都換了好幾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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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整個旅館都靜悄悄的,一絲聲音都沒有。
鬧騰了一番的風、愉二人終於能安心的躺在床上,享受著平靜生活的美好。
歡愉一個翻身,手指戳到了風寧的肩膀,疼得她‘嗷嗷’大叫,二人這才意識到,晚上最重要的事還沒做。
那就是抹藥,歡愉這傷倒是好解決,先藥酒再藥膏,兩三下就搞定了。
只是風寧...傷在各處,肩膀最為嚴重,那一棍子傷筋又動骨,剛剛洗澡的時候已經明顯烏青一片,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風寧對袒露身體並不介意,面朝著歡愉的方向就脫下了睡衣,只留一件小衣,催促道:“我準備好了,上藥吧。”
歡愉看著面前的人,臉紅的快滴出血來,用指腹沾了一點藥膏,顫顫巍巍地伸向她的肩膀。
冰涼的手指觸碰到肌膚,疼痛感瞬間傳來,“嘶...好痛。”歡愉立刻停了下來,不敢再動。
“沒事,我能忍。”說罷又催促著趕緊上藥。
就在藥膏即將塗抹完時,風寧一把抓住了歡愉準備撤下的手,緊緊盯著她,“歡愉,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抬頭。”
歡愉愣了一下神,不明白麵前的人為什麼突然態度冷漠,只好緩緩抬起頭,跟她對視。
“你不是女人吧。”風寧輕啟紅唇,藉著酒勁說出自已多日的猜想。
事實證明她的猜想是正確的,面前的人驚訝地瞪大眼睛,失神一般怔愣在那裡。
歡愉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心跳得厲害,被抓的手止不住發抖,脊背上流下一股股冷汗。
是的,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男人。他變成現在這樣,都是被父親逼的,姐姐死了,他就失去了身為男兒的權力。五年了,父親每天都用牛奶給他洗澡,不讓出門曬太陽,就是為了變得跟姐姐一樣白,也不許他剪短髮,甚至...
“為什麼?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得到印證的風寧崩潰了,雖然自已很早就發覺了,但在他無聲的承認下,還是被刺激到了。
面前的人依舊沉浸在震驚當中,沒有任何反應,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
風寧鬆開握住他的手,右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用指尖慢慢地摩挲著他的臉,從額頭到鼻樑,再到下巴,再到...
觸碰到他脖子上的疤痕,十分明顯,就像沒多久才被割傷的。
面前的人趕緊用手捂住傷疤,自卑地低下頭。
看著他努力遮掩著,不敢跟自已對視,風寧終究是心疼了,心想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但一直以來對自已和父母都挺好,萬一他真的只是個孤兒呢...
知道他是男人的那一刻,心底的興奮還是多於氣憤的,因為在不知名的夜晚,愛情已經種在自已的心上了。
再次讓他抬起頭,可他卻不願,不能說話這件事永遠是他的恥辱,不知不覺間,眼眶已經溼潤了。
風寧也意識到自已的行為有些傷人,便低下頭,輕輕地吻在他的眼角,以此來告訴他,她愛他,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啞巴。
歡愉還沒從剛剛的悲痛中恢復過來,便被這一個吻搞得不知所措,他猛地抬起頭盯著風寧,眼神中充滿了不確定。
然而接下來他便真的確定了,因為面前的女人捧著他的腦袋,在他的唇上落下了吻。
女人溫暖柔軟的嘴唇含住他的薄唇,細細勾勒,漸漸陷入更加深入的探索,唇齒交纏,舌尖趁機滑入,口腔中盡是女人染了甜意的淡淡酒味。
歡愉害羞地閉上眼睛,任由著她的索取,還有她在自已身上四處遊走的雙手。
良久,她終於放開他,看著他的嘴唇被自已粗暴的接吻技術弄的紅腫,又不捨地啄上幾下。
歡愉的內心無比緊張,他已經完全不能抑制住自已的身體,看著面前女人鮮豔欲滴的嘴唇,探著腦袋就向前索取。
可風寧覺得累了,她的身上還有好多傷口,便指了指藥膏示意他繼續塗抹。
歡愉經過這一個吻,便不再擔憂了,笑著用藥膏仔細抹過她的身上。
就在藥膏抹完,歡愉還想親親的時候,風寧穿好睡衣關了燈,說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