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均顫抖著,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思雲,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回,回不去了嗎?”
就在此時,一道白光如同破曉的曙光席捲而來,兩人被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隨著光芒的漸漸消散,藍天白雲出現在他們眼前,兩人不約而同地放下遮擋視線的手,驚訝地發現自已已經站在了岸上,兩個老頭兒依舊悠然自得釣著魚。
孟均上下摸索,再跑到思雲旁邊準備上手摸索一番,思雲一臉嫌棄地打斷他的動作。
“怎麼,我們的傷口都不見了?” 孟均滿腹疑團,不解地望向那兩位老頭兒。
“魚上鉤了”說著,兩個老頭兒順勢從潭水中收竿,兩條鮮活的魚兒在鉤上掙扎。
“我們在這吃魚也吃膩了,這兩尾魚,就送給你們兩位年輕人吧。”一個老頭將魚鉤上的魚取了下來,串在一起放在孟均手裡。
孟均看著正欲離開的老頭,向著他們的背影喊道,“我們還能回去嗎?”
老頭回過頭來目光掃過孟均和思雲,然後轉過頭去,哈哈大笑,撫著白鬚漸漸消失在樓宇間的雲霧之中。
孟均還想追上去詢問,卻被思雲攔住,思雲平靜地說:“我們拿到了我們該拿的東西。”
兩人整理好衣帶,沿著來時的路向溪水下游走去,當他們回到廟宇時,那個耳聾駝背的老者已然端正而立站在廟宇前,見思雲二人下山而來,便拱手行禮,“二位公子可有拿到自已想要的東西啊?”
孟均一臉困惑,“咦,小老頭,你不聾不瘸啊,那上山的時候,幹嘛裝成那般模樣戲弄我們。”
老者笑了笑,“我若不聾不瘸,豈不是要被你們糾纏不清。”
思雲上前拱手作揖,“多謝前輩的指引。”
老者擺了擺衣袖,雙手手掌交叉疊放伸到孟均面前,孟均瞪大了眼睛,露出迷茫之色。
思雲拍了下孟均,指了指他手中的魚,孟均這才明白過來,老者討要什麼。
只見孟均將兩尾魚放在老者手中,一股金光在老者手中騰轉開來。隨著金光夾雜著白霧,兩尾魚幻化作兩顆珠子,一顆乳白色,內中雕刻著一隻飛鶴,一顆明黃色,內中雕刻著一隻鹿身獅頭的動物。
老者兩顆珠子託於手中,順勢運力,雙掌齊發力,推向二人,將乳白色那顆珠子打入思雲胸膛,將明黃色珠子打入孟均胸膛,然後開口說道,“機緣如此,願二位此去順遂。”
隨著珠子打入體內,思雲、孟均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湧,一股強有力的氣勢流轉全身。
老者看著眼前,抬手一揮,一道光柱便出現在青草坪上,然後緩緩說道:“二位公子順著那道光柱你們就能出去了。”
得知可以離開,孟均拱手道謝便向青草坪上的光柱而去,思雲正要挪動步子,又轉過身來,向老者拱手,“請問前輩,此處是何處?”
“既是雲中殘魂,也是荒原大陸,更是另一番九州二十四路。”老者答道。
思雲繼續問起,“所以,如果當時我能手刃顧相,他便真的死,是嗎?”
老者點了點頭。
“那……”
思雲欲言又止想說出時,老者打斷了他的話。
“公子須知,凡事皆有定律,不可扭轉陰陽,縱使天神,也未見得能逆轉乾坤,你若行天道逆轉,自已也必將被反噬。”
“可是……”思雲依然想辯解。
“話盡於此,公子前行趕路吧。”說完老者便轉身進了廟宇。
遠處,孟均還在招手喊著思雲,思雲只得放下思緒,向著青草坪而去。
當兩人站在光柱之中,,一陣耀眼的光芒閃起,兩人便從光柱中穿梭而過,來到了天淵閣的正殿,少卿三位上師收了運轉的真氣,晚晴和李若瑤也上前關心地詢問他們的經歷。
少卿抬頭看了看門外的太陽,“還不足一個時辰,後生可畏。”
太卿上前握住思雲的手運轉真氣,其間一股如清風般的真氣和太卿的真氣相互糾纏。如此,他再去握住孟均的手,也如思雲那般運轉真氣,一股金色真氣橫衝直撞甚至壓過太卿的真氣。
太卿鬆手後,微微笑道,“不愧是皇族後裔。”
待一切處理完畢,太卿和長卿二位上師向眾人告辭,前往後山再行修煉。少卿將正殿上一應俱物交於思雲手中。
“少卿上師,如今萬事已妥帖,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計劃?”思雲接過少卿手中的寶物問起上師。
“不急不急,你們初入玄門,暫且休息一月,我也好教你們將此中玄妙融會貫通。”少卿按住思雲的手,緩緩說道。
太陽偏西時分,晚晴拉著思雲向偏殿而去,偏殿的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餚。
“哥哥,若瑤姐姐為了你,可專門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快來嚐嚐。”
孟均正趴在桌邊,拿著筷子,這個盤子了裡夾兩下,那個碗碟中吃兩口,晚晴見了,嘟著嘴埋怨道:“你這貪吃鬼,人都沒來齊就下筷子,還是王府出身呢。”
孟均抬頭,嘴上還叼著杯子,“我本來就是個富貴閒人,要什麼禮節。倒是晚晴妹妹,人家若瑤妹妹手藝如此地好,也不見得你下廚露一手啊!”
晚晴聽了,忙要去堵孟均的嘴,“得得得,有的吃還堵不上你的嘴,竟然還編排起我來了。”打鬧間,李若瑤正端著燉好的湯進來。思雲見了忙上前去接手。
兩人手與手的觸碰間,一縷情絲順著指間傳遍兩人周身。
待他們全部坐下之後,思雲問起,“可曾請得少卿上師前來?”
孟均回道:“叫了,上師不食人間煙火,在後山吸天地精華呢。”
思雲不解,“何意?”
孟均沒好氣地說,“少卿上師說他要賞月,真好奇,平時都和我們搶著飯吃,今天去叫他,他卻有這番雅興。”
“難理解”,孟均邊說邊搖頭。
天淵閣的偏殿中,思雲四人正觥籌交錯,李若瑤還貼心地盛了一碗湯放在思雲手邊。
天淵閣的後山,皓月如明鏡高懸於朗朗夜空之上,少卿盯著明月,手中掐著算訣。今日並非十五月圓之夜,但天上那輪明月卻比十五夜裡的明月更圓更亮。在那潔白的光芒中透著一絲詭異。
突然,那明月射出一道光芒向著皇都的方向而去。少卿手中的算訣掐的更快,隨著“嘭”的一聲,一道光球在少卿手中炸裂開來,以至於將少卿都震的後退兩步。
“天機難算,天機也不可算。罷了罷了。”少卿看著明月感慨道。
等回過神來,一邊背手撫袖信步下山,一邊嘴裡嘟囔著,“這群小子不會一點飯都不給我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