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倪了他一眼,就是不去搭理他,欠了欠身,仰著頭,閉目養神。

……

半小時後,徐叔把車停在了仁愛醫院路上停車場。

徐叔先下車,繞到後車座,開啟車門,輕聲說:“少爺,到了。”

霍思言起身走下車,繞過車尾,開啟蘇淺這邊的車門,看著她。

蘇淺指了指自已,一臉疑惑地瞥向他:“我也要下去?”

“不然呢?”

“不是,你看病,還要我陪你?合適嗎?”

“誰說給我看病?”

“難不成給我看病?”

“看來還沒有病糊塗,走吧,別磨嘰。”

什麼情況,霍思言帶我來看病?他腦子沒壞吧?

蘇淺也不敢磨嘰,跟在後面小聲嘀咕著,一路跟著他進了一個專家診室。

診室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檢查床在進門的左前角處,一張辦公桌在入門的右邊,桌上放著一臺電腦和一些簡單的聽診儀器,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背對著門。

等他們走到桌子對面時,蘇淺才發現這個醫生年紀並不算大,大概三十歲出頭的樣子。

他戴著藍色口罩,深眸中宛若落入繁星,璀璨明亮,握著鋼筆的那隻手白皙又修長,在他的手邊是一個名牌,上面寫著:主治醫師何珞。

“這麼愛盯著別的男人看?”霍思言一進門就注意到蘇淺打量的目光,心裡莫名不爽。

蘇淺真想拿把膠帶把他那張吐不出象牙的嘴封嚴實了!冷冷地瞥了一眼他,卻沒有開口反駁。

“來了。”何珞放下手中的鋼筆,抬頭看向他們。

“嗯。”霍思言說。

“坐吧。”

霍思言抽出椅子,示意蘇淺坐下,他則是站在一旁,嘴角輕揚:“何醫生,她好像感冒了。”

“感冒?”何珞一臉震驚,不可思議地看向眼前站著的人,“小小感冒,你來我這掛專家號?回去喝幾副感冒藥不就行了,至於特意跑一趟醫院?”

“感冒不是病?。”霍思言不答反問,“你以為我很清閒?。”

“霍思言,何醫生說得對,我回去喝點感冒藥,睡一覺就好。你就別耽誤何醫生的時間了。”蘇淺也真不想小題大做,趕忙順著何珞的話勸告他。

“他能有多忙?”

“行。”何珞拗不過某人,只好妥協。

他從抽屜裡拿出體溫計,放在桌面上,餘光掃向對面病床,“那先坐那邊量一下體溫吧!我這一會兒還有病人呢。”

“好的,何醫生。”蘇淺拿起體溫計走到一旁的病床邊上坐下,準備量體溫。

霍思言跟過去將床簾拉上,又鑽進床簾,在病床一邊坐下。蘇淺看著他的操作,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正常開始量體溫,等待結果的期間,就開始玩手機了。

15分鐘後,坐在一旁的霍思言先開了口:“可以了,拿出來看看吧。”

蘇淺聞言,裝好手機,將溫度計取了出來,剛準備檢視一下,就被他順手拿了過去。

“37度8,還是發燒了。”他拿著體溫計走出去,遞給何珞,“你自已看,還是不是小感冒。”

何珞一臉無語,接過體溫計仔細看了一眼,“還真有點發燒。最近流感病毒比較嚴重,你們要是不趕時間的話,要不去抽個血看看?

普通感冒發燒還比較好治療,要真是感染流感病毒了,人也遭罪,也不太容易自已痊癒,何珞看霍思言連個小感冒都敢折騰他,他可不敢再冒風險。

“不趕。”

“趕。”

二人異口同聲道。

“今天是週末。”霍思言一本正經地說。

“我忘了,行不行!”

蘇淺不想耽誤時間,還是妥協了。

“何珞,她胃不好,一起做個檢查。”

霍思言突然想起那晚在酒吧,她沒喝幾杯酒,臉就煞白煞白的,當時就覺得她胃肯定不好。

“我胃很好!你別亂說。”

蘇淺有胃病,她一直知道,也準備去醫院檢查,只是不太想當著他的面來做這個檢查,被人莫名其妙的關心著,她心裡多少覺得有點怪怪的。

“你閉嘴。”

蘇淺被霍思言不容置疑地語氣震懾住了,一時語塞,只好老老實實坐著,聽著他的安排。

“都感冒發燒了,今天就算了吧。還是等感冒好了再來做胃鏡,做個胃部全面檢查會好一點。”

一聽到要做胃鏡,蘇淺坐不住了,忙說:“要不,還是改天吧,我這還感冒著,身體虛,實在不能遭這罪。”

“這,對做胃鏡有影響?”霍思言看向何珞,完全忽視蘇淺。

何珞耐心解釋道:“感冒期間,呼吸道是高敏的,麻醉風險相對增加。當然,如果她願意單做不麻藥腸鏡,也不是不可以。”

“那算了。”

蘇淺樂了,感謝感冒救了她一條小命。

“那我們走吧,別耽誤何醫生工作。”蘇淺起身看向何珞,“何醫生,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麼長時間。”

何珞看霍思言,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想了想,說:“要不,還是抽個血?最近流感病毒還是很嚴重的,你這突然感冒,說不定就是流感。”

“抽吧。”

“我開張單子,你到前臺繳費,然後去五樓化驗室抽血。”

“嗯。”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沒有考慮患者的感受,直接拍板決定,不容蘇淺拒絕。

何珞在電腦上敲了敲資訊,抬頭瞄了一眼二人,問:“姓名?”

“蘇淺!”二人異口同聲道。

何珞繼續問:“年齡?”

“27!”二人異口同聲道。

好傢伙,這兩個人鐵定有情況。

“好了,你們去吧。”

何珞將打出來的單子遞給坐在對面的蘇淺,忍不住扭頭看了看他們離開的方向。

萬年鐵樹終於開花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霍思言的帥太過張揚,容易讓人看了挪不開眼睛,在視窗繳費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打量著他。

就連蘇淺抽個血,給她抽血的護士姐姐,都忍不住偷偷多瞄了幾眼,蘇淺真怕她一個手抖,受害者就是自已。

蘇淺坐在視窗的椅子上,將手伸進去,不太敢看針頭,怕看了更疼,於是扭頭看著身後的方向,轉移注意力。

霍思言默默上前將她的頭按進懷裡,對護士說:“麻煩你,下手輕點,她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