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跟隨

程家三人搭上了他們的牛車。

坐上牛車後，楊氏就指著放在三個孩子前面的東西:

“譚大伯，你們這去縣城是幹嘛呀，這兩個筐裡裝的是些什麼？”

譚老爺子還沒回話，宋翩月聽到就先皺了眉。

這姓程的兩口子雖她上回就接觸過，知道他們跟村裡的人一樣也喜歡問東問西的，但現在聽到這些，還是覺得煩人！

她翻了個白眼，臉上有些煩悶。

連葉錚也有些不高興，他回頭偷瞄了眼說話的楊氏，轉回來小臉上寫滿了“討厭”。

最後乾脆眼睛一閉，“姐姐，我想睡覺了。”

宋翩月好笑了下，還是頭回聽這小呆瓜主動開口喊姐姐，脆生生的悅耳得很。

不戳穿他，她點點頭將小人兒腦袋攬過來放自已腿上，“睡吧。”

臉瞬時靠她大腿上，葉錚耳朵都紅了下，他只是想挨著她肩睡的，她，她怎麼……

但他沒有動，不知為何覺得這樣靠著她很舒服，特別是聞到她衣服上皂角和菌子的香氣，莫名的心安。

他閉上眼，臉在她懷中輕蹭了蹭。

不同於小孩還可以裝不回答和裝睡，譚老爺子還是要接話的。

不過他也打了個馬虎眼說:

“沒什麼，一些曬乾的紅薯粉而已，拿去賣了換些銀錢，剛好也帶這三個孩子去縣裡趕趕熱鬧。”

“哦。”楊氏作似相信點點頭，實則心裡一點不信。

他們定是去賣蘑菇的！不然真是曬好的紅薯粉，遮這麼嚴實幹嘛？而且還專拿去縣裡賣也不嫌來回費腿腳。

她沒吭聲，見譚老爺子也不如實回她也就不再問了，拉開話匣子同自已男人和他聊起今年地裡收成或村上別家的事來。

嘰嘰喳喳問了一路，原本假寐的葉錚都吵得腦仁疼從假寐變成了真睡著。

譚苗苗也小腦袋一點一點，最後被宋翩月掰過去按到在自已另一邊腿上。

終於一個時辰後牛車到了，程立德一家也在進縣城不久後下車。

宋翩月伸了下懶腰打了個哈欠，就將兩個娃叫醒。

葉錚一下醒過來，揉揉眼睛，“走了嗎？”他問程家三口。

“嗯，走了，如何姐姐的腿枕著舒不舒服？”她捏捏他耳朵。

葉錚側了側腦袋，紅著臉蛋道:“舒，舒服。”然後又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瓜子在她另一條腿上。

“她怎麼！”他瞪圓了眼指著譚苗苗。

小丫頭叫了下也沒醒，還枕著宋翩月大腿呼呼睡著，而且睡得太好，還將她整條腿抱住，嘴裡流出晶瑩的液體滴她褲腿上。

宋翩月笑了下戳了戳她酒窩，小丫頭立即在她腿上蹭了蹭。

這一幕甚是礙眼，葉錚小眉毛馬上就擰起。

他看著那個毛髮有些黃的圓腦袋，突然，想到些什麼他眉頭展開，放在身側宋翩月看不到的那隻手，食指勾住什麼動了動。

譚苗苗一下被人揪了頭髮疼了個激靈，馬上就從宋翩月身上爬起來:

“吃餛飩了嗎！吃餛飩了嗎？！”

葉錚撇了撇嘴小著聲:“吃貨。”

不過嘴角卻輕輕抿起，心裡總算順暢了些。

珍味樓很快到了，看兩個小傢伙也已醒了，宋翩月動動胳膊腿準備下去。

他們要送貨來，為了方便現在都是直接走的後門。

牛車停在珍味樓後廚的巷子，譚老爺子敲了門，珍味樓的夥計瞧見他們便熱情地招呼幫著把東西抬下邀他們進去。

“瞧見沒有瞧見沒有，當家的我就說他們是來賣蘑菇的吧，你看那筐裡哪是譚老頭子說的什麼紅薯粉，明明就是他們在山上撿來的蘑菇。”

巷角，遠遠跟著他們來到珍味樓後院巷子的楊氏拉著自已丈夫對他說。

看見那掀開布被人抬著進去的蘑菇，再看那酒樓夥計招呼幾人進去的熱情表情，她就知道她的猜測定是沒錯的。

程立德點點頭，原來還真讓他媳婦說著了，這譚家老伯還真是帶著幾個孩子撿了蘑菇來賣的。

“可是，這酒樓收那蘑菇不怕有毒吃死人嗎？”想了想他又問出這個問題。

之前鎮上那家食店毒蘑菇吃死人，掌櫃下大獄的事情整個東安鎮十里八鄉可都是清楚得很。

那毒蘑菇什麼威力他們可知道，怎麼還有人敢拿去賣，這酒樓也敢收還賣給人吃呢。

這時對她爹孃來幹嘛，程曼兒也清楚了，聽到自已爹這問題，便搶在她娘前頭答道:

“爹，您就不知了吧，其實那些蘑菇也不是全有毒的，之前我聽人說過有的書上就寫了哪些蘑菇是可以食用的。

我們村以前那些人，還有幾年前來鳳居蘑菇吃死人的事，都是因為他們不認得蘑菇隨意採了回去吃才被毒死的。

所以可能苗苗他們是識得哪些蘑菇沒毒，才採了能拿出來賣的。”

“嗯，閨女說得有理。”聽她一番解釋，程立德點點頭認可這個說法。

而楊氏就不同了，自已女兒這話有理不錯，但她卻抓住了另一個要點:

“你說的那同你說書上內容的是誰？”

他們都是些鄉下人生來就整天為生計忙活，大多都是斗大的字不認識幾個，更別提唸書，那都是富貴人家才興乾的事。

而在他們雙河村加上里正也沒幾個人識字，連到了年齡該上學的娃娃也沒有，整天都在地裡頭幫大人做活。

那夫子的束脩可不低，沒幾個家庭交得起的，連隔壁富裕的田灣村也就只有幾戶人家能供得上孩子唸書。

所以一聽自已女兒這麼說，楊氏就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瞧著自已女兒，“曼兒跟娘說實話，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楊氏看著自已女兒臉紅了一下，“是隔壁村的裴松雲。”

聽見這個名字，楊氏擰著的眉頭一下就鬆了，眼裡還帶上了些欣喜:

“是他？好好，那娘就不說你了，不過你自已要多注意一下，他家世各方面不錯以後也是娘考慮的人家，但你現在可不能過多與他走近了，不然小心壞了名聲。”

程曼兒扭了她娘一下，“娘，您說什麼呢。”

她跟那裴松雲又沒有什麼，都是他整日找了機會跟在她屁股後頭轉，雖然長得還行也有些學問，但世上又不止他一個好男兒，她還不想將心放在他身上。

但楊氏不知道，只以為她這樣說是小女兒家心事被戳破不好意思了，不過她懂，於是很快也沒再說這件事。

只在心裡樂呵呵地想著，今後女兒能結個好親事了。

確定了譚老爺子一行人就是來縣城賣蘑菇的，程立德兩口子心中也有計劃了，帶著女兒去了布莊扯了做衣裳的布就先行回了村。

而宋翩月那邊，在珍味樓把今日送來的菌子過了稱結賬後，譚老爺子就帶著他們到了街上吃東西。

“孩子們想吃些什麼呀？”看著過道兩邊的小吃攤子，譚老爺子樂呵呵地問。

“爺爺，我想吃大肉餛飩還想吃肉包子！”譚苗苗立馬報出自已饞的吃食。

“好。”譚老爺子答應看向葉錚。

葉錚搖了頭，他不知道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