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師未捷

飯桌上，譚老爺子見葉錚要嘗試那盤菌子，想了想還是伸手攔住他的動作。

“譚爺爺，真的沒有毒的，您看，我吃給您瞧瞧。”飛快夾起一筷子炒好的菌子送進嘴裡，宋翩月邊說。

“嗯，真的很好吃的。”嚐到嘴中滋味她忍不住又讚了一口。

但即使這樣說他們還是不敢動，倒是葉錚趁譚老爺子去看宋翩月時，也趁他不注意夾起一筷子菌子就往嘴裡放去。

瞬間，滑嫩的口感跟濃郁的香氣斥滿了口腔，葉錚鮮得眼睛都睜大了。

真好吃！

“誒，”本想攔住不讓他們吃下去的譚老爺子，見兩個小傢伙一下都把那蘑菇給吃進去了，再想攔他也拉不住了。

他緊緊盯著兩個娃，生怕他們吃下去後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好趕緊催吐。

結果卻見他們將蘑菇吃進嘴裡後，紛紛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似乎吃到了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

這蘑菇什麼滋味，譚老爺子是知道的。

早年他剛進山裡打獵時，也嘗過兩回蘑菇，那鮮美的味道就算沒有加什麼佐料，都吃起來讓人唇齒留香回味無窮，恨不能吞下舌頭。

但從村裡接連有幾戶人家都因為吃蘑菇中毒死後，他就再沒有吃過了，他知道有的蘑菇可能沒毒，不然他也早被毒死了。

只是那些蘑菇長得那麼像，誰會分辨有沒有撿到有毒的呀，所以不吃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而此刻見宋翩月吃得這麼歡，嘗一筷子不夠又接連夾了幾筷子，攔都攔不住。

譚老爺子不禁又想，或許這丫頭真的認識蘑菇？

不過還是要觀察觀察。

於是這一觀察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兩個小傢伙睡覺之前他們都沒什麼事，第二天早上還起來活蹦亂跳的跟他打招呼。

這下譚老爺子信了。

然後就聽宋翩月說:“譚爺爺，您看我說了那蘑菇沒毒吧，走吧，您今日要進山不？我還想去採點，這蘑菇拿去賣錢也是不錯的。”

昨天發現了菌子後，宋翩月在心裡就開始盤算起了買賣。

既然這裡的蘑菇沒人採，那她採來拿去賣不是就可以作為她一個營生了？不說其他蘑菇，就採那羊肚菌也能發點小財吧。

譚老爺子是見識到昨天他們吃那蘑菇沒毒了，但拿去賣？他想要說點什麼。

但話到嘴邊時又頓了下，還是換成:“好，我帶你去採，但拿去賣這事，丫頭你還是別太抱太大的指望。”

“為什麼？”宋翩月立馬看過去有些不解。

但譚老爺沒解釋太多，孩子這積極性他看得出來，一上來就說些打擊人的話不若讓她親自去瞧瞧。

於是這天的一大早，譚老爺子又帶著宋翩月進了山去採蘑菇。

還是照例只在山腳附近採，這蘑菇村裡沒人吃，也就是說山腳只要有生長的一發現就能找到一大片。

果不出她所料，被譚老爺子帶到山腳隨處一個林子裡都有許多蘑菇，宋翩月採得不亦樂乎。

才一個多時辰，就爆桶裝滿了一揹簍和一竹籃。

她看著被葉錚提在手上那光是羊肚菌就裝了滿滿一筐的竹籃，就像在看一筐金子，喜得嘴都合不攏。

但沒想等到拿去賣時，現實卻給了她一棒，把人直接敲了個清醒。

在帶著宋翩月他們又去撿菌子時，譚老爺子也上山去看了一下自已頭天放的捕獸夾子。

這次運氣還算不錯，昨天放的六個捕獸夾有四個都抓到了獵物，除了一隻山雞受傷嚴重賣相差了只能留著自已吃，其他三個抓到的獵物都還可以。

他換上新的獸夾，把獵到的獵物取了就帶著下了山，想著趁鮮活打算等下拿到鎮上去賣了換些銀錢。

宋翩月自然也是要去的，她剛採了那麼多菌子，她也要賣錢去。

於是在家裡挑挑揀揀把那些品相差的菌子挑出後，對付了幾口飯三個孩子就跟著譚老爺子一起去往了鎮上。

怕孩子們難得走路，譚老爺子還牽了自家的牛，套上板車後給他們坐。

進到鎮上。

把他們帶到販賣東西的集市，譚老爺子因在鎮上有以往熟悉的交售獵物的商戶，便對著宋翩月他們說:

“丫頭，你們兩個和苗苗就在這裡等譚爺爺，譚爺爺要去交獵物的商戶帶著你們幾個孩子不方便。

這裡有我們幾個老鄉在，你要賣蘑菇可以就試著在這裡叫賣，但切記千萬不要亂跑，等譚爺爺把獵物交了等下就來尋你們，知道了嗎？”

他看向面前兩個娃還有自已孫女。

宋翩月聽見他的話，抬起頭看了看周圍，他說的老鄉應該就是剛剛他們來時跟譚老爺子和苗苗打招呼那幾人。

她點了點頭，“好嘞，譚爺爺您去吧，我們就在這等您，保證不會亂跑的，您放心。”

葉錚跟譚苗苗也對譚老爺子自已爺爺點頭示意，他們會乖乖聽話。

知道這三個孩子都是聽話的娃，而且還有宋翩月這個機靈的帶著。

於是譚老爺子又跟附近相熟的鄉親招呼了聲，讓他們幫忙看著點，就提著獵物和一些其他要賣的東西朝一個方向去了。

“孩子，你們倆就是那天里正說要住到我們村來的兩個娃吧？”譚老爺子走後，剛才一個同他說話的雙河村村民問宋翩月。

宋翩月點點頭，“是的伯伯。”

她很有禮貌，讓那大叔心裡一下對這小姑娘印象就不錯了。

他看了看她背在身後的小揹簍，和旁邊小男孩手裡提著的小籃子又問:

“你們這些東西是要拿來賣嗎？裝的都是些什麼？”

“蘑菇。”對這個問題宋翩月老實回答。

“蘑菇？”那大叔瞬間睜大眼，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

然下一秒果真就見宋翩月把背上的小揹簍取下來往地上一放，揭開上面蓋著的布後，露出裡面滿滿一筐五顏六色品相各異的蘑菇來。

而她旁邊的小男孩也把手中的竹籃遞過來，也是一籃棕黑色外形尖尖的表面像牛肚一樣的蘑菇。

“孩子，你們把這毒蘑菇拿來賣呀？”那大叔訝異道，“這可賣不出去，沒人會買的！”

他連連說著，而聽了這話宋翩月就皺了下眉，怎麼又是這種話。

不過她還是說:“伯伯我這些蘑菇沒有毒，都是可以吃的。”

然後一把將揹簍和竹籃放到自已面前來，擺上帶來的小凳子坐下她就開始吆喝:

“賣蘑菇，賣蘑菇，賣新鮮野生好吃的蘑菇咯！”

她聲音清脆甜膩，小孩特有的嗓音瞬間就吸引了人注意。

有好幾個挎著籃子買菜的婦人聞聲好奇地望過來，但走近一看清楚她筐裡的東西是什麼後，便又立馬走開了。

宋翩月眉頭輕蹙了下，但也沒多在意，吆喝一嗓子就賣出去那得什麼運氣？

於是仍舊喊著，旁邊的葉錚跟譚苗苗也幫著她一起喊:

“賣蘑菇，賣蘑菇，新鮮好吃的野生蘑菇……”

“賣蘑菇，賣蘑菇……”

三個小孩就這樣一同在街上叫賣，成了這集市上一道獨特的存在。

而聽見他們聲音，被吸引過來的人也是挺多的，但還是跟剛才那樣，人是好奇地走過來了，想看看三個小孩賣的什麼東西。

但一走近，看清他們筐裡賣的是什麼後，又紛紛搖搖頭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