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那樣的?”

“乾乾淨淨的美男誰不喜歡呢?”

“你喜歡書生?”

“這倒是沒錯。”

“殺人的,你不喜歡?”

“你這話說得,又不是瘋子,誰喜歡殺人?”

“你以為廢太子就不是滿手血腥嗎?”

“這跟廢太子又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嗎?”

顧梔回道:“哎呀,我知道你是擔心宋小姐知道你殺過人會害怕,放心吧,只要你從現在開始,不在她面前殺人,宋小姐就會喜歡你的。”

穆凌風輕笑一聲,轉身走出了庭院。

顧梔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禁感嘆道:“敢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

這也許就是白月光的治癒作用吧。如果白月光的“愛”能讓穆凌風變得柔和,因顧及到宋小姐而不再嗜殺,那這何不是美事一樁呢?顧梔擔心的是,如果穆凌風沒有成功和白月光在一起,徹底發瘋而屠城。

…………

重陽九月,菊花盛放。

薛太后素來愛菊,以其十首詠菊詩聞名於世,因此又被稱為“菊花妃子”。

按照慣例,每年九月,薛太后都要舉辦菊花宴。

今年的菊花宴定在城西菊花院中舉行,宴會當天,滿朝文武及其女眷受邀赴宴賞菊。

穆凌風吩咐蘇子言:“務必保護好皇上和太后。”

“屬下明白。”

顧梔跟在穆凌風身後,來到菊花院中。

一眼望去,庭院開闊,紅橙黃綠白靛紫,菊花滿地。秋風吹來,菊花香過了枝頭。

官中女眷,容顏如花,青絲俊逸,絕世傾城。

順著穆凌風的目光望去,此時的宋行佳立於是一叢白菊之前,白菊輕搖,笑容明媚。

白衣男子摘下一朵,朝她走去,她接了過去,笑得更為動人。

兩人相談甚歡,有說有笑。

穆凌風靜靜地望著,面無神情。

顧梔笑問:“大人,要不我們上前去給宋小姐打個招呼?”

穆凌風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必”,隨即轉身離去。

行至一半,卻遇到了薛太后。她身著硃色長裙,髮髻上綴著玉石翡翠,一雙美目風情萬種,笑容更加美豔動人。好一個明媚女子。顧梔不禁在心中讚歎。

看到穆凌風,薛太后笑得更為燦爛,“大人,可真是讓本宮好找呢。”

穆凌風笑道:“哦~不知太后娘娘喚臣何事?”

薛太后美目輕睜,秋波熠熠,聲音帶著點嬌氣,笑道:“你說過要為我折花,怎麼忘了呢?”

穆凌風哈哈一笑,道:“當然沒忘,答應太后的事情,臣不敢忘。”

“那我想要那株最紅的菊花,你給我摘下來。”她抬手指向顧梔身後的那叢紅菊,眼光從菊花中掃到顧梔身上,又從顧梔身上看回菊花叢中。

穆凌風轉身,顧梔很自覺地往右側退了退。

他上前摘下一株紅菊,送了上去,“請太后娘娘笑納。”

薛太后接過紅菊,嗔道:“怎麼都壞了,你看,這花瓣兒的碎了。”

她丟下菊花,指向顧梔,怒道:“都是這個蠢婢,用她那蠢笨的身軀撞壞了本宮的花兒,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杖斃,今日本宮就要用她的血來祭奠我的花兒。”

顧梔錯愕,好好的一個美人怎麼還無理取鬧呢?

她方才確實碰到了身後的花叢,但也不至於到了“杖斃”的地步吧。

這個太后也太草菅人命了吧。

薛太后身後的兩個丫鬟走了出來,正欲上前將顧梔拖下去。

“站住,我看誰敢!”

穆凌風輕呵一聲,但威懾力足夠強大,兩個丫鬟都站住了。

丫鬟止住了腳步,薛太后面中怒色更盛,正欲發作。

穆凌風卻先開了口,道:“娘娘,不過是一株菊花,壞了臣賠給你就是,何必跟一個丫鬟過不去,今日本是賞花喜事,若在這裡見了血光就不好了。”

薛太后嬌嗔一聲,道:“說得也是,那就賞她五十大掌吧”她斜瞥身側的宮女,吩咐道:“香雲,你去。”

穆凌風接道:“我看不必了。想來是娘娘心中有氣,我這丫鬟恰觸及娘娘的黴頭。不過,我的人要懲要罰是我說了算,我今日說她沒罪她就沒罪。娘娘何必為了一個丫鬟勞心?您看這滿目山花爛漫,風月正好,不如讓我陪娘娘消氣如何?”

薛太后聽他如此說,“首輔大人好沒有心啊,我在這裡等你半日不見,怎麼一點都不想我嗎?我準備了上好的,今日我們要一醉方休。”

穆凌風準備跟隨太后離開,看了一眼顧梔,吩咐輕寒道:“看好她,她還是個犯人呢。”

薛太后嬌嗔而去。

顧梔心想,這兩人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一些吧。

在大庭廣眾之下,尚且如此,不知私下裡會是什麼樣子?顧梔不敢想象。

那宋行佳又算怎麼回事?

難道穆凌風和薛太后是逢場作戲。

無論如何,這穆凌風都太不檢點了。

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顧梔在心裡想著。

但一想到穆凌風和薛太后飲酒尋歡的場景,以及他們之間那種曖昧的眼神,顧梔還是頻頻感到不快,恨恨地踩踏地上的青石板。

輕寒就站在她身側,看她面露慍色,還時不時地蹬腳,不禁問道:“你沒事吧?”

顧梔呵呵一笑,道:“哈哈哈,沒事啊。”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有些可愛。

輕寒接道:“可是我看你似乎很生氣。”

顧梔習慣性地蹬了一腳,面色嚴肅,道:“我生氣了嗎?”

“你沒生氣嗎?”

“我沒生氣。”

輕寒笑道:“你不會是因為大人生氣吧?”

“我為他生氣?為什麼?”

輕寒笑道:“你難道不是因為薛太后把大人叫走了而生氣?”

“你吃錯藥了吧,我為啥會因為這個生氣?”

輕寒一臉諱莫如深,道:“像大人那樣風神俊朗的男人,任哪個女子都會喜歡的,為他吃醋天經地義,顧姑娘也不要覺得難為情。”

顧梔笑道:“兄弟,你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會為了一個瘋子,還是一個紙片人瘋子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