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指婚

翌日，穆凌風上朝回來，蘇子言也一同前來。

聽風院的書房中，穆凌風開口問道：“你和郡主的事情如何了？”

蘇子言看了看穆凌風，欲言又止。

穆凌風：“需要我出手嗎？”

蘇子言：“不必，不必，大人這件事，還是讓屬下自已解決吧。”

穆凌風舒了一口氣道：“過兩日是皇上生辰，薛太后準備在受邀的貴女中給陛下選一個秀女。”

蘇子言：“難道薛太后想選的是楚妘蕭？”

“即使不是皇上，也會是別人。”

蘇子言沉默。

穆凌風看向劉管家：“去請郡主過來。”

不多時，楚妘蕭來了。

她今日身著一件紫色輕紗裙，很是清冷動人。

“妘蕭拜見義父，參見蘇大人。”

穆凌風示意她坐下。

待其坐下，穆凌風方才開口說道：“過兩日是皇上的生辰，太后點名讓你進宮，將你的畫像送給了皇上，此事你怎麼看？”

楚妘蕭聽聞此話之後，有些許震驚。

“義父的意思是太后想選我當秀女？”

穆凌風點頭應是。

楚妘蕭看了一眼蘇子言，沉默了。

蘇子言看著穆凌風，穆凌風也望了他一眼。

穆凌風開口對楚妘蕭道：“子言對郡主有意，郡主可知？”

楚妘蕭眼神一震，顯然沒想到穆凌風會問得如此直白。

她又看了一眼蘇子言，蘇子言站出來說道：“我確實對郡主有意，自一年前上元佳節，在紫金閣下初遇郡主，便心傾慕。”

穆凌風道：“陛下，還是子言，郡主可以考慮。”

楚妘蕭接道：“不能是陛下。”

她答得很快。

“但是……”

穆凌風：“但是什麼？”

“但是我與蘇大人也還不是很熟悉。”

穆凌風哈哈一笑，道：“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蘇子言：“大人……”面有難為之色，想是不願意強迫郡主。

穆凌風心領神會，道：“若你們願意，我擇日便為你們主持婚禮。”

兩人愕然。

穆凌風繼續道：“你們先下去考慮，明日再來給我答覆。”

楚妘蕭：“我願意。”

她答應得太快，蘇子言亦是一怔。

穆凌風一笑，“郡主果然是女中豪傑”，眼中顯露出欣賞之態。

“子言，明日你就來下聘吧。”

蘇子言一臉錯愕，這一場婚事未免來得太快，更讓他預料不及的是楚妘蕭竟如此決斷地答應了。

他看向楚妘蕭，一臉不解。

楚妘蕭笑道：“蘇大人文武雙全，是世間難得的兒郎，如今又有義父為我做主，我何樂而不為呢？”

蘇子言：“郡主是否過於……”

“過於什麼？”

“是否過於草率。”

楚妘蕭坦然道：“子言，我向來示人以誠，也安於接受命運，我認你是個好人，與你結為夫妻並沒有什麼不好。”

穆凌風：“難道你不願意？”

蘇子言：“臣，求之不得。”

“既如此，你們也回去籌備罷。郡主這邊我會交給劉管家來操辦。”

楚妘蕭拜謝道：“多謝義父，那妘蕭也先下去準備。”

待楚妘蕭離去，蘇子言方才開口問道：“大人，這……”

穆凌風笑道：“你是想問為何郡主願意嫁給你？”

“嗯。”

“因為她識時務。南越王將她交給我的時候，她的命運就已經由不得她。即使沒有太后皇上選秀一說，我讓她嫁給你，她也非嫁不可。”

蘇子言：“可我還是不想強迫她。”

穆凌風：“無論她是否願意，如今嫁給你都是她最好的選擇。”

蘇子言：“難道嫁給陛下不好嗎？”

穆凌風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嫁給陛下，成為太后的禁臠，你覺得就是對她好嗎？”

蘇子言沉默不語。

穆凌風繼續道：“拋開你我利益不談，既是薛太后點名要人，我們不可能不給，屆時楚妘蕭就成了太后牽制南越的人，而與你聯姻，藉著你對她的情義，她也可以活得相對自由。”

蘇子言：“我從未想過要利用她，可我已經做了利用她的事。”

穆凌風：“你利用了她，卻也救了她。若不是秦王婚宴之事，她出不了秦府，永遠都是有心者炙手可熱的棋子。秦王對她這個表妹並沒有善待，連一個丫鬟都能站在她頭上耀武揚威。是你將她從這樣的困境中解救出來。並且你對她有情有義，你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她能看得透徹，為何你還看不明白呢？”

蘇子言沉默。

穆凌風凝望著他，“我知道秦王府的事，你還沒有放下，可此事是我一手造成，與你並無關係，你不必心懷愧疚。若是你實在心中有愧，可在日後更好地彌補她。”

蘇子言：“我只是怕此事若她知道，會有隔閡。”

穆凌風肯定地答道：“她不會的。郡主比你想象的更為堅強，否則對秦王的栽贓，她不會如此淡然。”

看著蘇子言一臉茫然的樣子，穆凌風繼續解釋道：“一個人最大的堅強，就遇到至親之人欺騙、背叛和栽贓之時，依然內心毫不動搖，心志堅不可摧。”

蘇子言：“我也明白，其實妘蕭和大人一樣，都是堅若磐石的人。”

穆凌風淡然一笑，道：“堅若磐石，我不如郡主。”

蘇子言不再言語。

兩人又在風中沉默片刻。

蘇子言起身，道：“那我也回去準備了。”

“嗯。”

穆凌風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明年春三月，子言也要二十二了，只是這心性還如當初少年時。

——

時過午後，顧梔正在桌案旁整理書籍。

一不小心打翻了硯臺，中間的墨水傾倒出來，將穆凌風之前的畫作浸染得看不出一點的原來的樣子。

完了。

穆凌風回來肯定要罵人。

正當她擦拭書案的時候，穆凌風回來了。

看著眼前凌亂的畫面，他大驚，伸手道：“你放下！別再動！”

風風火火地走上前來，乍一看來勢洶洶。

眼中的怒氣值爆滿。

顧梔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來。

“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