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志軍面上過不去,於是走過去強硬地把楚晞帶過來。

一路上他囑咐:“和爺爺問好,不要鬧得太難看。”

楚晞到了楚老爺子跟前,裝乖一回,好好問了聲好。

“祝您老爺子生日快樂。”

多的話一句都沒了。

楚老爺子冷哼一聲,拍了拍搭在自已胳膊上的楚冉冉的手,輕嘆一句:“還是你懂事。”

楚晞翻了個白眼,不樂意了。

老東西,給臉不要臉。

“您這話說的好像也不怎麼公道啊,您七十大壽,我給您祝壽,您反倒嘲諷我不懂事?”

“您活了七十年我看也沒把禮儀規矩這塊學明白啊。”

說完,楚晞直接把一口沒喝的酒塞到楚志軍手裡,“行了,我人到了,他也看了,就這樣吧,以後除非是奔喪,否則別找我。”

說完楚晞就想走。

附近旁觀的人竊竊私語,都在看笑話。

楚老爺子哪能忍受被小輩這麼奚落,一下就讓人拿住了楚晞。

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很快出現,攔住了楚晞的去路。

楚晞冷笑:“怎麼,爺爺,您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攔住您親孫女?”

楚晞特意把“親孫女”三個字咬的極重。

旁邊人都是一臉吃到大瓜的表情。

都聽說楚家親女兒回來了,但誰也沒想到是這麼個硬茬,看來以後可有熱鬧看了。

楚老爺子說話了:“楚晞今天喝多了酒,帶她去客房醒酒。”

一句話,又讓附近的人沸騰了。

嚯,親孫女還要睡客房,看來也不光是楚家親女兒厲害,楚家貌似也不怎麼待見對方嘛。

旁邊人竊竊私語:“要我說,這麼不待見人家,不如一開始不要認回來好了啦。”

“可能當時也不知道是這麼個德行吧,領回來才發現難教養。”

“哎喲,怎麼難教養說到底也是親孫女,哪有親孫女睡客房的吶~”

楚晞反抗無能,被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架到了四樓客房。

楚晞被摔到房間裡,爬起來的時候臉色難看。

就知道一回來準沒好事,只想走個過場就走人也不行,煩死了!

然而,楚晞此刻還不知道,更窒息的還在後面等著她。

晚宴接近尾聲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散了。

只有楚家自家人聚在一起。

楚崇爸媽目前都在國外,回不來,所以在場的只有楚老爺子、楚志軍、劉琳琳、楚冉冉、楚崇、楚斯文六個人。

訂婚宴順利結束,葉瀾也回去了。

楚家老爺子坐在主位,說到楚晞時眼裡的嫌棄沒有絲毫掩飾。

“你們說的教養了幾個月,就教成了這個樣子?要讓她以後出來社交,我們楚家的臉面豈不是要被丟盡了!”

楚志軍在楚老爺子面前也沒了以前的氣焰,沒辦法,楚家沒分家,他的股份和分紅還得老爺子說了算。

“爸您消消氣,楚晞脾氣是差了點,在外面生活了那麼久,難免會沾染點壞習氣。不過她對您是絕對沒有壞心的,之前她鬧脾氣一直不回家,這不是聽到您七十大壽,趕緊就回來了嘛。”

楚志軍心裡恨不得把楚晞拍死,但是在他爸眼裡,楚晞和二房一家是繫結了的,他不僅不能說楚晞的不好,還得盡力幫她找藉口遮掩。

楚老爺子敲了敲柺杖:“不行,不能再放任她這樣下去了。”

“趕緊找個小門小戶的人家,把她嫁出去!”

楚志軍和劉琳琳都嚇了一跳,楚志軍是怕楚晞知道之後惹事,劉琳琳則是還惦記著楚晞身上的稀有血。

劉琳琳忙阻止:“爸,爸,楚晞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嫁人啊,萬一她嫁過去在人家家裡撒潑,那損害的還是我們楚家的顏面啊!”

楚志軍附和道:“是啊,爸,這件事還是得從長計議。”

楚老爺子冷哼一聲:“就是因為你們這麼軟弱,所以才會被她拿捏住。怕嫁出去惹事,難道在家裡她就安分了?”

“既然怕她惹事,那就給她找個小門小戶,而且當家主母厲害的,能治得住她,還能保全了我們楚家的顏面。她嫁出去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和夫家有關,牽扯不到楚家。”

“這樣做,一勞永逸!”

楚志軍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但劉琳琳可不樂意,要是嫁出去了,以後冉冉要輸血了,找不到血包怎麼辦。

雖然現在她叛逆不著家,但是要是讓她找到那段監控影片再刪掉,你楚晞就沒有了證據,到時候還不是任由她搓扁揉圓?

楚志軍本想鬆口,但是被劉琳琳扯了衣角,於是住了嘴。

劉琳琳則再次勸導,理由無非就是年紀太小,沒定性,怕到時候在別人家惹出事來,萬一人家話家常聊到了,肯定要說楚家不會教女兒,可能還會連累楚冉冉的婚事。

但是楚老爺子鐵了心想要把楚晞快點丟出楚家。

“行了,別說了!這件事我心裡有數,我會為她找一個好去處的!”

楚晞這時候躺在客房的床上,想著要不要冒險從四樓往下爬,用布條什麼的當梯子。

想著想著,她想拿手機,手往旁邊一摸才發現摸空了。

手機呢?

她細細回想,才覺出來,應該是那兩個黑衣保鏢把她架進客房的時候, 把她的包收走了。

現在她沒手機,聯絡不到外界,想要出去就更難了。

房間門被反鎖,唯一可以出逃的地方只有窗戶。

但是必須一擊必中,不然發現之後她們一定會把窗戶都封死。

楚晞很是安分了幾天。

第三天的時候,她終於能被放出房間了。

但是她還是不能自由活動,她被放出房間僅僅是能讓她被兩個黑衣人帶到書房和楚老爺子會面。

時隔好幾天見到楚晞,楚老爺子第一句話就是:“你太不乖了。”

楚晞臉色很平靜:“以往十幾年在外面野慣了,一時半會改不回來,我也沒辦法。”

楚老爺子放下毛筆,吹了吹宣紙上未乾的墨跡。

楚晞能從宣紙背面看到他寫了什麼:不為物喜,不以已悲。

楚晞心裡冷笑:越是標榜什麼,就越是沒有什麼。

這老爺子估計已經利慾薰心大半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