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七點,留著鼻涕的平安,被一陣晃動搖醒,睜開睡眼,印入眼簾的是來祥那張猥瑣的胖臉。

“平安哥,你該起床了,夜裡有情況……”來祥一臉諂媚,嘴裡的韭菜味直衝鼻子,讓平安瞬間清醒了過來。

“啥情況?額?我妹妹做了韭菜餡餅?”平安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頭衝進了衛生間。

“凌晨2點左右,有人扒拉你家窗臺,我和高偉沒有追出去,怕中了敵人的算計。”來祥如實說到,“一個小時前,高支隊來過,帶人測量了窗戶外面的一組腳印,在外面林子裡發現了一根菸蒂,帶走了這些後,他看你和你妹妹還睡著,沒打攪就走了。”

“我先去吃飯,今天得去上班,你們倆要分開,一個陪我妹妹,一個陪我,你看你們怎麼分配。”走出衛生間的平安對來詳說。

“我陪你,讓高偉陪你妹妹吧。”來祥很快就做好了選擇。

報社大樓,平安坐在辦公室中聚精會神的處理著手頭的工作,從前天陷入了牛建的案子,到昨天睡了一白天,兩天時間過去了,再有一天就是社會新聞版出版的日子,所以今天一天,平安務必要把業務工作好。

平安在電腦前敲敲打打,來祥打著瞌睡坐在小馬紮上玩手機,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

“平安啊,群工部接到了讀者來信,指明是給你的,我爬著樓梯遛著彎給你送上來了。”進門的是負責群眾工作的王編委。

“好的王叔,放那吧。”平安頭也不抬的說了一聲。

“平安啊,你沒看今天的微信公眾號啊?”王編委明顯有話要說。

“額!這幾天有點私事,沒怎麼注意,怎麼?”平安停手,看了看賴著不走的王編委。

“有個‘河川是個群’的微信公眾號,你認識?”王編委戲謔的看著平安。

“算是認識吧,怎麼了?”平安有些心虛的看了看王編委,又趕緊開啟手機,點進微信,搜尋這個微信公眾號。

“你慢慢看哈,張總監剛才聽說你今天來上班了,正滿世界找你呢,我猜你後天有版,一定在辦公室,先來給你通個氣。”王編委笑呵呵的走出了辦公室。

一分鐘後,平安的辦公室傳來了一聲殺豬般的喊聲,把剛怒氣衝衝走到平安辦公室門前的張總監給嚇了一跳。

“林澤煦!我要殺了你!”

原來,自那天早上,平安和林鐺分手後,林鐺返回公司,在老總的軟硬兼磨下,寫下了一篇名為《攜手名記,揭秘無頭屍案的點點滴滴》的網文,文章中,無頭屍案到成了其次,如何和平安這樣的正牌子大記者“攜手”成為了亮點。

“在平安記者的再三請求下,我司員工林鐺抱著新聞媒體人的態度,萬般無奈下,只得選擇合作報道……哈哈哈……據悉,為了能夠和我司合作,平安記者還支付了我司員工林鐺100元現金……哈哈哈哈……融媒體時代的來臨,像平安這樣的我市優秀記者,都已經做出了明智的選擇,歡迎其他傳統新聞記者前來共謀大業…..哈哈哈哈哈…….”平安辦公室中,張改革陰陽怪氣的念著文章裡的句子,念一句,笑幾聲。一旁的平安坐在摺疊床上,把頭深深的陷入在膝蓋上。坐在馬紮上的來祥擔憂的看著平安,害怕這位把名氣看的比生命還貴重的大牌記者,萬一想不開,旁邊的露臺倒是個現成的……

“真是篇好文章,短短一天,已經十萬加了,平安啊,你這是準備要走啊,辭職報告什麼時候交啊?”一開始,還真以為這位“大爺”要跳槽,深知平安能力和水平的張改革,這才急匆匆的找平安,可眼下,看著快要羞愧自殺的他,煩惱瞬間沒有了,現在該煩惱的,變成平安了。

說來也是,這兩天平安為了牛建的案子,連微信都沒有上,也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這篇文章。如今,這篇文章已經發布了快一天的時間,很多人一開始以為是個玩笑。但看到平安一直沒有做出回應,難免猜測紛紛,一堆微信好友更是留言不斷。

“平安,你腦袋被門擠了?”嗯,這是董事長的留言。

“滾回去!滾回來!”這種極具哲學的留言是張改革留的。

“平安,來我們公司唄,年薪給你80萬怎麼樣?”這是另外一家微信公眾號運營公司的老總留的。

“那個林鐺是誰?”這是費可卿的留言。

“如意減肥茶,減出如意好身材——”這他媽的是微商來蹭熱度的留言。

“兄弟,去了躺派出所,怎麼要轉行啊?別給人打工啊,哥哥給你投資,咱當老闆唄!”留言的人是“奧利給”。

看到這裡時,平安的心突然揪了一下——這個死胖子怎麼知道自己去過派出所?

想到這裡,平安打通了一個人的電話:“死鬼!微信上調侃我啊?信不信我去砸了你的辦公桌啊?”

“兄弟,這不是想你了,今晚聚聚餐,給哥哥說說你是不是想單幹啦?”電話另一邊,一陣男聲無比熱情。

“行啊,我也想你了,你說地方,我保證到。”平安說。

“晚上七點,通天堂食府!帶上我的安靜妹子。”電話另一邊,男聲吩咐到,

“不見不散啊!”平安假裝期待的說。

“屁蛋啊,不是叔說你,這次這個事,你的有個說法,得釋出公告,不能讓比人亂說。”張改革說。

“不是不讓你喊我的小名嗎?公告你們看著出,讓法務去投訴,去起訴,我要把這家融媒體公司給曝光了。”平安歇斯底里的說。

距離河川報社大樓不到500米遠的一個小巷子裡,掛滿了格式格式的“廣告製作”、“列印”、“媒體制作”等字樣的廣告牌,在十幾年前,這條不足800米的小巷子因為緊挨著報社大樓,吸引了很多的廣告公司進駐,因此這條小巷子在五年前的河川市地標整理活動中,被民政部門命名為“廣告衚衕”。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曾經大大小小的廣告公司,都搖身一變變成了“融媒體公司”,各式各樣的微信公眾號也從這條小小的巷子輻射到全市乃至全省的角角落落。

“河川是個群”媒體服務公司在這個小巷裡,屬於不起眼的小公司,地理位置也不好,緊挨著巷子中唯一的一處公廁。然而就在這兩天,這家公司卻成為了這個巷子中最熱門的所在,排隊進去做業務、拉關係、談贊助的人,把隊伍排在了公廁外,搞得很多人不知道排隊的人到底是來上廁所的,還是來坐廣告的。

這家公司的老闆,曾在這個小巷子裡開過近20年的列印店。最近幾年,才轉行變成了融媒體公司,但實際上的主要業務,還是影印業,比如一塊錢一張的身份證影印件。22歲的林鐺,是這家公司的一名實習生,不過就在昨天,她在剛剛完成從實習生到正式員工到內容總監的“三連跳”後,因為將一壺茶水倒在了老總的頭上,被正式開除。眼下,這個來自外地的姑娘,在河川這樣的大城市裡,舉目無親不說,錢包裡只剩下了不到200塊錢。

“這樣的老闆就該被車撞死!被警察biubiu打死!被野狗汪汪汪咬死!”就在平安看到了那則讓他準備赴死的融媒體內容之時,林鐺被無良老闆以“既然不是我的員工就不要住在我這裡”的藉口,大清早的就被趕了出去。此時,她領著行李箱,抱著一個考拉頭像枕頭,賴在一家早餐店內遲遲不願離去。

“姑娘,你該走了,這一杯豆漿你從早上喝到了現在,我們馬上就要賣午餐了,要不你點碗麵,賞臉在我們這吃個午飯?”飯店活計無可奈何的對林鐺說到。

拖著行李箱,抱著軟軟的枕頭,林鐺一步一回頭的走出了飯店。該去哪呢?回老家的話,錢不夠。住酒店的話,錢也不夠。

走在大街上,林鐺漫無目的的四處瞎逛。2個月前,她從大專畢業後,帶著勤工儉學和家裡給她租房子的錢,透過中介報了一個“無人機xxxxxxxx”培訓課。她的主張,是現在的傳媒類本科學歷實在不值錢,如果要找工作的話,免不了會被一波又一波的研究生給“淹死”,但如果多一項技術,比如擁有一張正兒八經的“無人機”操作類證件,那就意味著自己多了一項優勢——誰家的廣告公司不想要個有正規無人機“駕照”的航拍師呢?可惜,夢想很豐滿,現實很蕭條,就在她滿懷希望的來到培訓班後,發現和她坐在一起的同學,不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就臉上寫滿故事的的大爺。於是,一輛懷疑的她,再一次認真看了看培訓班簡介時,才發現培訓內容中,“無人機”後面的那幾個小字分別是“農業灌溉基礎理論”……

被命運狠狠開了一個玩笑的她,在退錢無望的情況下,準備將錯就錯的為祖國農業事業貢獻自己力量(好歹是個證,大不了找家農業公司照樣就業)可最後的最後她才發現,這基本上是一趟“咒語”課,關鍵是,就算上完了,也沒有任何證件可以領。

上錯了培訓課的林鐺,耽擱了整個暑假,最後被宿管老師以新生將至的名義,趕出了她視為“第二個母親”的大專。走投無路下,被剛剛轉行就“求賢似渴”的一位老闆請走。可如今,因為老闆隨意更改自己的稿子,還不按照她的要求,肆意釋出了出去,這讓她難以接受,一番沒腦子的操作後,就在她將要發工資的前一天,被正式開除。

“找一份新工作,就算是服務員,也最少需要三天時間,我現在的錢連最便宜的膠囊旅館都住不起,最少還要100元才勉強夠了,可去那找100元呢?”林鐺煩惱的想著,原本她以為自己就算被開除,老闆也要結算工錢,可老闆非說他頭上的假髮值2000多塊,工錢全頂了都不夠。

初秋的河川,已經漸漸有了冷意,從大專出來後的林鐺,為了方便行動,把秋衣一股腦的郵寄回了老家,如今,她還穿著淡薄的牛仔褲。一陣秋風吹過,涼氣想釘子一樣鑽進了她的褲子裡,讓她打了個冷顫,一抬頭便看到了高大的河川報社大樓。

“對了,平安老師還欠著我100塊錢呢!”林鐺突然想起了平安許給她的百元工錢,興高采烈的走進了大樓。

河川日報社大樓一層接待處。

“你找哪位?”接待處工作人員看了一眼林鐺問到。

“我找社會新聞部的平安主任。”林鐺客氣的說到。

“有預約嗎?”工作人員問。

“沒有。”林鐺老實的說。

“那對不起,要不你現在給他打個電話?”工作人員一臉按章辦事的樣子。

“我沒有平安老師的電話,麻煩你打給他好嗎?”林鐺說。

“你沒有預約,這個有點不合適吧。”工作人員為難的說。

“你打,他一準見我,我給他忙活了大半夜,他還沒給我錢呢,我就是來要錢的,他要不見我,把錢託人送下來也行。”林鐺天真的說。

就在林鐺和接待處工作人員說話的間隙,費可卿扭著身子送一位客戶離開,路過大廳時恰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忙活了大半夜?要錢?你是誰?”費可卿一臉好奇的看著林鐺,急切的問到。

“我叫林鐺,是這樣的,平安記者欠了我一百元錢。”林鐺看了一眼費可卿,感覺這個人一定是個頭頭,急忙把自己的訴求說了出來。

費可卿有些費解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個頭不低,小臉挺白,身材雖然瘦,但是要曲線沒曲線,要韻味沒韻味,難道平安那老處男憋不住了,騙了個大學生過夜?嗯,樣子倒是清秀,年紀看著也不大,但是這種純妹子,哪有老孃這番風姿卓韻般的“解渴”!平安啊平安,你還真是飢不擇食啊,吃幹抹淨,提起褲子就跑,人家要錢都要到單位了,想下火你來找老孃啊,老孃比三黃片可管用多了……

看著費可卿眉頭都擰成了疙瘩,林鐺似乎還沒有注意到對方誤解了自己,繼續賣慘到:“姐姐,你認識平安嗎?麻煩你讓他下來,我拿了錢就走。”

“光要錢?不糾纏?”費可卿試探的問。

“嗯,就要錢,我付出了就該有彙報。”林鐺堅定的點了點頭。

“倒也爽快,現在的孩子,看起來的到底是和實際上的不一樣,算了,你要多少錢?”費可卿問。

“100塊啊,我們當時說好就是100塊?”林鐺說。

“才100?這麼…便宜…嗎?看你的條件,不該是這個價錢啊?”費可卿有些驚訝的說。

“姐姐,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林鐺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一點不妥。

“不是來要陪夜費的?你人都敢大大方方的來單位,現在還裝什麼糊塗?”費可卿輕描淡寫的說。

“你!”這下好了,林鐺徹底聽懂了,原來眼前的這個女人把自己想成了那種女人。

一個想靠著努力改變命運的堅強女孩,靠骨氣和自愛,整個大學都沒有找過男朋友,一出校門就被騙,被欺負,如今身陷如同深淵般的處境,還被人誤解!雖然來自農村,但誰家閨女不是家裡的寶貝,短短几個月,吃盡了苦頭,當下費可卿的誤解更如同火上澆油,又彷彿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強裝堅強的林鐺再也忍不住——

“林鐺!你個騙子!你還敢來?你都胡寫了些什麼?看我不收拾你…….”就在此時,平安帶著來祥從電梯中緩緩走出,一眼看到正和費可卿對話的林鐺,平安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邪火頓時爆發了出來,大步朝前,擼起袖子,一場血雨腥風拉開帷幕。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響徹整個一層大廳。

平安捂著漸漸脹紅的左臉,一臉懵逼的看著淚眼汪汪、怒氣衝衝的林鐺。

“臭流氓!”就在平安罵罵咧咧走到林鐺身邊的那一刻,林鐺揮起右手,使出了吃奶的勁頭,狠狠的朝著平安的左臉呼去。耳光扇完,又在費可卿驚訝的眼神中,留下了這三個惡狠狠的字,然後轉身離去。

“我怎麼了?哎!林鐺,你幹嘛打我啊,我都氣成這樣了,我也沒想動手啊?哎,哎,你等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嗎?”看著快步走遠的林鐺,處於懵逼狀態的平安顯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本能的朝林鐺跑去……

中午時分,距離平安被打一個小時後。河川地界最豪華最貴的烤羊腿店內。

“好妹妹,你多吃點,看你瘦的,嘖嘖,可憐的,出門在外,家裡人不在身邊,也沒有個照顧,今天姐姐請客,你多吃,好好補補。”包間內,飯桌上放著一盤剛剛烤好的孜然羊腿,圍著烤羊腿的周圍,既有南方菜系裡的佛跳牆,又有北方菜系裡的小雞燉蘑菇。費可卿一臉尷尬的挑著各類美食,往林鐺面前的小盤子裡放。

林鐺低著腦袋,一句話不說,菜夾來就吃,果汁倒滿了就喝,眼睛只看菜,別的地方看都不看一眼。

坐在林鐺正對面的平安,一口菜也沒有吃,抱著雙肩,頂著一張半邊腫起來的“肥臉”,憤怒的看著費可卿。

來祥這段時間忙得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這會兒也顧不上“保護”平安,自顧自的吃的自在。

“吃個差不多就行了,說說吧,我這巴掌怎麼算?”平安看了半天費可卿,發現費可卿故意不理自己,又把頭轉向了林鐺。

“孩子和你鬧著玩呢,你還沒完了不是?你可欠著我們科室錢呢?就當為我挨的。”費可卿打著圓場說到。

“好!巴掌的事我先不說了,這是一百塊錢,你收好。”平安從兜裡取出100塊錢,放在了林鐺的面前說,“下面,我們來說說,你偷換概念寫的那篇神作吧?就這個事,老實說,我可以告你侵權,你知道嗎?”

“那不是我寫的,是我老總聽我說了過程,添油加醋改的,他的目的就是牽扯上你,提高自己微信公眾號的名氣,我攔了,沒攔住,最後我連工作都沒了,工錢也不給我,住的地方也沒有了,我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要那100塊錢的。”林鐺依舊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著。

“你寫的稿子在哪裡?”平安問到。

“在我膝上型電腦裡,我手機郵箱裡也有。”林鐺乖乖的說。

“開啟給我看。”平安吩咐到。

“維護社會正義,是我們每個市民的職責,當下的這起無頭屍案,到底詭異在什麼地方?市民安全又該如何保障……”看著林鐺寫好的文章,平安和因為好奇湊過來看的費可卿都是業界的好手,此時看了林鐺的文章,也忍不住想說聲“好”!

“文章不錯啊,是個好苗子!”費可卿拍了拍平安的肩膀。

“你就別添亂了,還不是因為你,你思想上就有問題,我要找女人會找收費的?會找像她那樣的?”平安訓斥到。

“哎!我這樣的怎麼了?”聽了平安的話,本來因為是誤會,打了人家臉而愧疚的林鐺瞬間就不滿意了。

“你挺好,挺好,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那種女人。”平安有點尷尬的說。

“哪種?你說清楚啊!”林鐺生氣了,涉及到自己的清白,沒有哪個不重視的。

“好了,不要繞來繞去的了,我就問你,你現在是不是沒有地方住?”平安的頭都快要爆炸了。

“你給我100塊錢,我找個旅館,等找好工作就有地方住了。”林鐺有些扭捏的說。

“你也是為了我才被開除的,要不嫌棄,就先住我辦公室吧,工作也不好找,暫時給我當實習生吧,不跟你計件算酬,死工資一個月3500塊,怎麼樣。”平安心中其實另有打算,眼下自己要忙著破案,可報社的工作還要幹,為了兩頭不誤事,就必須有個實習生來幫忙,可一般的實習生連入門的都沒有。眼下的林鐺倒是個不錯的人選,文章一看就知道是老天爺賞飯那種的,不需要調教就能馬上上手。自己作為科室主任,每年可以在忙碌的時候,用人力專項經費僱傭實習生來幫忙。

“真的?”林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為正規媒體單位的實習生,雖然現文章署名只能是“實習記者”,但是,總也是個“記者”了啊!這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嗎?

“真的,明天帶你去人事科辦業務,先僱傭你三個月吧,可以提前支付你第一個月的工資。”平安說到。

“這麼好,你不會真對我有所企圖吧?”上慣了當的林鐺傻乎乎的問。

“愛來不來好嗎?要不是看你還有點文采,我才不要呢。”平安拍著桌子說到。

“來,來!睡辦公室就行,我自帶睡具呢!”林鐺趕緊答應了下來。

“那下午就跟走!行李一會放辦公室去。”平安吩咐到。

“遵命!”林鐺一掃剛才的委屈,笑眯眯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