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獸園

“什麼展銷會？”

夜幕下的劉家莊園安靜而又神秘。

剛剛把老爺子從醫院接回來安頓好，劉洪道正準備洗漱休息，卻被急著彙報的劉雄拉到一間小書房裡。

倆人各自點上一支菸，劉洪道有點不太確定，衝著面前的劉雄又問了一遍。

“農副產品展銷會，這週末在中州會展中心舉行。”

劉雄倒是不厭其煩的又解釋了一遍。

“所以那個小朋友給我們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讓我們幫他安排一個展位是吧？”

劉洪道略微思索了一下，中藥和農副產品……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關聯。

這小子業務範圍還挺廣啊。

“這種事你自已安排就是了，給他弄個最好的展位。”

“我已經安排了。”

劉雄不出所料的回覆道。

“不過人家展銷會有自已的規矩，最好的展位早就被一些大企業預定了，實在不好毀約，我賣點面子強行擠下一個二等展位，應該也夠用了。”

“也行......不過得派人盯著點，萬一傻小子真在展位上賣那種藥丸，一定要不惜代價的買下來！”

劉洪道本來渾不在意，但是怔了一下還是多安排了劉雄一句。

劉雄反倒感覺有些驚奇。

“啊？您的意思是那藥丸居然真的效果不錯？”

為了防止病情外洩，老爺子的痊癒的事情連劉雄都不清楚。

只是，剛才見到老爺子氣色好了不少，隱隱之中，居然又有了點曾經的那種龍行虎步的樣子。

再加上今天下午，蕭言提到幫忙給楊鴻安排展銷會的事，劉雄心中還是略有猜測，但也僅僅只是以為病情有所緩解罷了。

劉洪道對這位自已老弟高深莫測的神秘一笑，卻並不接話。

“小雄啊，這陣子我一直撲在老爺子病情上，這家裡家外的辛苦你了！往後去我多幫你擔點活，讓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劉雄氣息一滯，隨即沒好氣的回道：

“不是，大哥，你有話就好好說，別整的好像要搶班奪權架空我一樣。”

突然又反應過來。

“哎？你這麼說......難道老爺子他？”

話都沒說完，劉雄臉色一陣變換，悲慼之情猛地湧上心頭。

想起曾經和老爺子相處的種種情形，饒是這五十多歲一向沉穩的大管家，也差點哭出聲來。

難怪老爺子看起來氣色不錯，原來是迴光返照來著。

劉雄是老爺子五十多歲時收養的義子，一直和劉家第二代平輩論交，感情相當深厚親如兄弟姐妹。

在劉家餘威的照拂下，做過幾任散官，後來實在無心仕途，就回到家族掌管起了內外事務，多年來一直是劉洪道的得力幫手。

“把你那不值錢的眼淚憋回去！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哭！”

劉洪道不耐煩的衝劉雄揮手道，又趕緊壓低聲音：

“老爺子痊癒啦！”

“什嘛？！！”

劉雄都顧不得擦乾眼淚，猛地驚叫一聲，被嚇了一跳的劉洪道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丫小聲點，現在還在保密狀態呢！”

“痊癒？是因為那枚藥丸？”

稍微穩定情緒的劉雄，把聲音壓得比劉洪道更低。

其實在安保措施嚴密的莊園裡，又是專門用來議事的小書房，就算倆人在裡面打生打死外面都聽不到一絲動靜。

但倆人還是防著誰一樣輕聲細語的交流著。

“目前來看應該是，所以說那小子的事你上心點！”

七十多歲的劉洪道神神秘秘的衝自已小兄弟眨了眨眼。

“呼......”

劉雄心中彷彿一塊大石落地，長長的撥出一口濁氣。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各自想起剛才的失態有點不好意思。

“所以你今天下午讓我查的那個趙長斌，就是之前把老爺子病情洩露出去的傢伙？”

劉雄突然又想起下午兩人在電話裡提到的事。

“沒錯，姓鄭的有點太心急了，居然把主意打到陳醫生的助手那裡去了，結果那小夥子多長了個心眼，扭頭就跟陳實彙報清楚了。”

劉洪道不屑的搖著頭道：

“雖然那傢伙辦公室裡安裝了防竊聽的裝置，但是這種事情有必要證據確鑿麼？搞他就對了！”

“我查過了，鄭長斌最近確實在為京城馮家辦事，應該是被拿了什麼把柄，不過這小子身上汙點太多。”

劉雄回憶著今天下午收集的關於趙長斌的訊息，一臉不可思議：

“貪汙受賄、吃喝嫖賭、挪用公款、學術造假、長期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男女關係，這傢伙幾乎五毒俱全啊！到底是怎麼坐穩這個副院長的位置的？”

“盤根錯節的關係網讓人投鼠忌器唄，這種人你就查吧，一查一個不吱聲，但是輕易還真動不了他。”

劉洪道在仕途上混了一輩子，對這些事司空見慣。

“那咱們......”

劉雄慢慢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

“......先不動他，當務之急是要對付馮家伸來的手。”

劉洪道看著嫋嫋升起的青煙，神色莫名。

“昨天就已經發動了，馮家在中原安插的釘子就那麼幾個，有證據確鑿的已經遞上去了。”

聊起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劉雄格外的嚴肅了起來。

“一些不太明朗的也給留下了點暗示，只要有人對著這幾個位置有想法，自然會循著線索動手的。”

劉洪道聽了滿意的點著頭道：

“老爺子一直不允許咱們爭權奪勢，但是這種為民除害的事情，還是喜聞樂見的。”

劉雄聞言神色一斂：

“哎，當年要不是老爺子執意不願動用關係，大哥你肯定還能更近一步，那樣的話，咱們劉家......”

劉洪道擺手打斷了劉雄的感慨。

“老爺子的追求跟咱們是不一樣的。他老人家打了一輩子仗，一開始確實糊里糊塗，後來終究是有了自已的目標。”

劉洪道神色悵然。

“雖然咱們不好明確的知道老爺子的目標，但無論如何那個目標都不會是讓劉家發揚光大。”

“你沒發現麼？早些年你我都在仕途的時候，每次咱們因為劉家舊部的廕庇，在競爭中脫穎而出的時候，老爺都很不高興。”

“以至於後來我走到那一步，只差臨門一腳就能進入一個新的天地，只要老爺子肯動動嘴表露一下意思，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劉洪道說到這裡不禁神色有些黯然，坐在對面的劉雄趕緊安慰似得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胳膊。

“可惜啊，老爺子為了擺明態度，甚至主動離開了京城那個權力中心，回到這一畝三分地養老度日。”

“這一下，讓本來有意幫我的上層都無法下手了，到頭來被馮家那小子鑽了空子。哎......”

感覺自已有些消沉的劉洪道一挑眉毛，長嘆了一口氣，自嘲一笑搖著頭繼續說：

“還以為結了個善緣，沒想到反倒讓馮家認為咱們軟弱可欺，不停地得寸進尺......”

“嗨！有時候呀，我打心眼裡覺得老爺子是正兒八經的厭煩這個枝繁葉茂的劉家啊......”

“大哥，你別胡思亂想了，好在老爺子身體無礙，咱們倒是有時間騰出精力好好地跟馮家過過招。”

劉雄倒是信心滿滿的安慰著自已大哥。

“雖說他馮家是一流家族裡靠前的幾個，但是在中原這一畝三分地上，誰也別想把咱們給欺負了！”

劉洪道強自微笑著看著自信的弟弟，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憂慮。

與此同時，楊鴻也同樣有些憂慮的看著眼前一堆被小青收拾停當的各類食材。

“這些玩意真能賣出去？”

五千斤大米和麵粉，被小青分別裝成一百袋。

各種新鮮禽類肉食，一百餘斤。

畜類肉食一百餘斤。

看不出種類的風乾臘肉燻肉，五十多提，每提也就一斤左右。

還有那些各類奇形怪狀的蔬菜，楊鴻實在是沒有勇氣帶到展銷會上去。

“應該......賣得出去吧。”

楊鴻的質疑把小青也整不自信了。

“這些都是蘊含靈氣的食物，就算是普通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壽，好處多多！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賣這些玩意吧......”

小青指的是旁邊滿滿一口袋各色藥丸。

黑色的治病，紫色的愈傷，灰色的續命......各種藥丸混雜在一起，七彩斑斕。

楊鴻走到那一堆鮮肉旁邊，彎腰聞了聞，除了淡淡的血腥味之外，不但沒有絲毫異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藥材香氣。

“這鮮肉你哪來的？你除了種地還搞養殖啊？我看你馬上都能去象牙山承包山頭了！”

小青一臉黑線。

“早就跟你說了，都是丹廬裡的存貨，獸園的養殖中心確實有不少可供食用珍禽異獸，但是都是受禁制保護的，我就算把它們都宰了，你也只能看著眼饞，屁都帶不出去！”

“米麵之類的也都是存貨，我自已種的都放在倉庫來著。”

楊鴻聞言，摸著下巴思索著。

“既然有儲物袋之類的東西，為什麼你們還是喜歡把東西放在倉庫呢？”

“沙雕！你的口袋也能裝下金鍊子，你會揣著金鍊子到處跑麼？”

楊鴻兩手一攤無辜道：

“可是我沒有金鍊子啊。”

小青被插科打諢的楊鴻氣個半死。

“話說獸園是幹嘛的？不會就相當於一個養殖場吧？”

楊鴻見小青又有暴走跡象，趕緊忙不迭的開口問點正事。

“......說是養殖場也沒什麼問題，只不過並不都是養來吃的。”

小青按下心中的怒火，耐著性子給楊鴻解釋著。

“其實獸園分了兩個部分，一邊負責養殖低階靈獸，以供宗門日常食用，一邊負責馴獸，專門馴養品階較高或者有特殊技能的靈獸，供感興趣的門人收為坐騎和靈寵。”

“那會不會有變態的弟子......”

“你特麼閉嘴啊！！！！”

小青日常歇斯底里。

“你看又急！我是說有沒有變態的弟子會把高階靈獸騙走吃了？”

小青惱怒的滿頭黑線。

“高階靈獸的飼養非常消耗資源而且講究技巧，一隻能被收為靈寵的靈獸，一般都花費宗門巨大的代價和精力，自然也不可能無償提供給所有弟子。”

“只有為宗門做出突出貢獻，或者擔任一定高度的職務的弟子，才有資格花費代價領走一隻高階靈獸。”

“雖然價值不菲，但是比外面做靈獸販賣生意的宗門靠譜多了。”

“總覺得不太靠譜啊，把作為戰鬥夥伴的靈寵和食用的禽畜放在一起養大，那些靈寵整天看著同類被宰殺。”

楊鴻若有所思。

“就不怕他們生出怨恨之心，打架的時候突然背刺主人捅腰子麼？”

“先不說他們根本就不會再一起飼養，就算真是那樣......”

對於楊鴻的腦回路，小青實在是難以理解。

“你家養的狗子，會因為你殺了只雞就跟你翻臉麼？”

“那倒不會，它只會覺得很香......”

楊鴻好像有點理解的撓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靈獸之間的差異比人和靈獸差異更加巨大，你會跟蚯蚓共情麼？二逼？”

“更何況，在一些頂尖靈獸族群的眼裡，人和蚯蚓也沒什麼太大差別。”

小青不經意的瞥了傻乎乎的楊鴻一眼。

“那......最重要的一點，你說的那些高階靈獸現在有沒有？”

“這不是你該想的事，您還是抓緊考慮下怎麼幫我弄臺超級計算機吧！”

小青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楊鴻聞言，瞬間頹喪了起來，他都快忘了自已還揹著幾百上千萬的債務呢。

“這些玩意能賣到那個價麼？”

楊鴻又繞回到最初的疑問。

“多多少少的，這至少先弄點錢給你租個房子吧！你不會真打算就這麼在寢室修仙吧？”

“在寢室怎麼了？咱們又不用盤腿打坐什麼的，就算真需要，也頂多有人罵句傻叉，不會有人搭理我的。”

楊鴻倒是絲毫不在乎。

“那起碼你得有個住的地方吧？至少得能自已做飯吧？往後這些帶著靈氣的食材能敞開供應了，你就不能再吃那些凡俗的食物了。”

“丹廬的伙房是擺設麼？”

楊鴻腦子飛轉。

“你特麼這會兒倒挺聰明，伙房裡做飯全是用靈力控制的，築基之前，你那點靈氣連炒一道菜都不夠。”

小青奚落到，卻見楊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盯著自已，瞬間反應過來。

“讓老子給你做飯？你做夢去吧！”

其實小青也不老厚道，故意沒告訴楊鴻還能用靈石驅動來著。

一提到口腹之慾，楊鴻瞬間又來了精神。

“哎？你說這些食材料理出來，會不會比俗世的食物好吃很多啊？”

“我又沒吃過你們的食物，我哪知道？”

楊鴻看著球形的小青，皺眉思索。

“你們的食物你也沒吃過吧.......”

“滋滋滋滋滋”

楊鴻緩過勁來，憤怒的嚷嚷著：

“還說沒有變態的弟子？正常人誰家喜歡電療別人啊！”

“真的沒有人會和靈獸ooxx的麼？”

“滋滋滋滋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