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墨收起手機,幽深的眼眸瞥了眼外面漸漸離去的背影,閃過一抹深思。
能夠發現他存在的人可不多見,蕭晚晚究竟是警惕心太高,還是單純的巧合?
那晚,她又是怎麼破解進入他的家?
一件件,一樁樁,很是詭異。
蕭晚晚走出藥鋪,心越想越氣,一破玩意,竟三千,搶錢啊。她纖細白嫩的手指點開對方的支付寶介面,看到署名“陸子墨”三字,氣得牙癢癢。
“還錢,等著吧!”哼的一聲,收起手機。
不知不覺間,蕭晚晚走到了一條狹小的巷子。
巷子裡有些叮叮叮的聲響,同時還夾帶著一些符紙硃砂的味道,讓她頗感熟悉。
一群大爺大媽正成群結隊的往裡走,蕭晚晚情緒激動,似乎嗅出了點什麼。
她感覺這是一條發財致富的道路。
在這陌生的世界,賺錢才是唯一的道路。
她跟著那些大爺大媽往裡走,拐過幾道彎後,便看到了裡面的小天地。
原來,這是一排算命的攤點啊!
一些穿著道袍的算命師傅,搭了個簡易的攤子,在旁立起一牌匾,還堆放著些算命的書籍資料,算盤,占卜的銅錢等。
蕭晚晚往四周看了看,基本每個攤點都擠著不少人,但大多是大爺大媽們,生意看上去也都不錯,那些算命師傅測算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
蕭晚晚樂了,原來這世界也算命啊!
她主業雖是研究醫學藥術,但算命測風水她還是會的。
她之所以會,全都是被蕭門的大長老逼著學的。大長老曾說:一技在手,吃穿不愁,學了它,有天總虧用到。
她當時想著,她會有用到的一天嗎?難不防還能靠算命賺錢不成?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這不,能用上了。
蕭晚晚繼續往裡走,不聲不響的站在大爺大媽身後,聽著他們測算的內容,那老道披著件藍色道袍,一邊測算著,一邊捻著自已的鬍鬚,對著眾人胡說八道。
哎,一點道根都沒有,盡是胡說八道,嚇唬這些大爺大媽們。
就剛才那位大媽所測,明明她只是單純的過度疲勞,引起的低血糖,非要胡說八道說是印堂發黑,有小鬼委身跟著,買點符掛在身上,必可解決。
這不是騙人是什麼?
而那傻傻的大媽竟相信了,傻乎乎的把錢掏出去,真是愚不可及。
蕭晚晚搖了搖頭慢慢退出來,別人怎麼算,都與她無關,總之就是一句話:不參與他人因果,尊重他人的人生軌跡和選擇,不擾動他們的氣數。
她像只小狗似的,每攤都上前嗅嗅,聞聞,聽聽,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十卦九不準,看似能掐會算,實際滿嘴胡言亂語。真是沒眼看,沒眼看。
蕭晚晚心裡感慨,世態炎涼啊!現在的道術竟沒落成這樣子了嗎?
拿算命行騙,簡直罪該萬死。
她繼續往裡走,巷子越走越深,越往裡,越陰深,人,越來越少。
客人基本上都被前面的算命攤給搶了去。
再往裡走,幾乎看不見人。
蕭晚晚停在了一空位上,若有所思,算命這玩意,她倒是可以拿來做副業。
做點副業,賺點小錢,還能幫自已還債,這何樂而不為呢。
說幹就幹。
反正自已也是十八線透明的小演員,雖然最近網上有些熱度,但那些大爺大媽肯定是認不出自已的。
就這麼定了,明日過來擺攤賺錢。
第二天。
蕭晚晚來到昨天那空位上,拿出摺疊好的桌椅擺放出來,鋪好紅布,擺上硃砂和毛筆,放上一塊牌匾,牌匾上寫著:看相,姻緣,事業,財運,解籤,看風水,驅邪避兇……
擺放好後,蕭晚晚坐在椅子上,扒拉著手上的幾枚銅錢,這算是第一天正式上崗。
只是坐了一早上,硬是沒有一個人過來問她,
雖說這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壞,但這人流量還是可以的。其他攤位人滿為患,只有她自已攤位空無一人。
蕭晚晚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難道是因自已太年輕,讓人無法信服?
也是,年紀輕輕,給人算命,換誰,誰也不會相信的,畢竟,沒有說服力。
攤對面的老太婆剛送走兩位客人,隨後朝著蕭晚晚的方向看了看。
從蕭晚晚過來擺攤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她原本以為這姑娘也只是來了興趣,隨意坐在那玩玩,可誰知她這一坐便是一早上。
老太婆收拾好自已的東西擺好,隨後便向蕭晚晚走來。
她面無表情,一雙渾濁的眼睛看上去像個瞎子一樣,讓人看了有些心悸。
她走到蕭晚晚身旁,上下打量著她,聲音透著一股邪性:“小姑娘,沒事你就趕緊回去,不是什麼人都能給人算命的。我看你小小年紀,你就別跟著瞎起鬨,買點零食快回家吧。”
蕭晚晚抬起頭看著她:“年紀小,就不能給人算命了?誰規定的?”
“年紀小,無法讓人信服,你看你,都坐了一早上了,你見有人來找你算嗎?”
“天雨雖大,不潤無根之草;道法雖寬,只渡有緣之人。”
“呵。”
“大師,快過來幫我打小人,最近我不知犯了哪個小人,倒黴透了。”
老太婆剛還想對著蕭晚晚再說什麼,她對面又來了客人。
她本想告誡蕭晚晚,讓她回家,不要在這丟人現眼,但看到自已檔口來了客人,於是急忙回去。
蕭晚晚看著她眼前離去的老太婆,不以為然,繼續耐心的等著客人上門。
她等啊等,一小時又一小時,一小時又一小時。
很快,臨近傍晚,她攤位上硬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罷了,收攤,只渡有緣之人。
晚上十點,蕭晚晚沒回自已家,而是直接去陸家,誰叫陸子墨今天為了一破玩具,對自已獅子大開口。
玩具沒拿到,那就在他面前晃,氣氣他,也不賴。
蕭晚晚回到陸家後,依舊看到陸子墨坐在客廳翻看檔案。
陸子墨看到蕭晚晚又是晚上十點回來,眉宇緊蹙,但也沒說什麼。
他故作淡定的給自已倒了杯茶,製造一些動靜。
蕭晚晚也看見了,悠悠道:“你是個容易失眠的人,晚上最好不要喝茶。”
陸子墨飲茶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向她,陷入沉思。
她怎麼知道自已最近失眠?
蕭晚晚看著那張英俊的臉龐,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走到他面前。
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陸子墨身形微動,下意識的往後仰。
他可不想再讓她吃自已豆腐。
蕭晚晚眸光一直在他臉上,自然看到他躲閃的動作。
她知道,他對自已有陰影。
那晚,自已那樣對他,他怎麼可能對自已放心呢?
她挺愧疚的。
她想彌補點什麼。
掃過他手上的茶杯:“乖,放下,你這情況晚上不適合飲茶,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