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芒在背

“也許你們以前是家裡的天之驕子，是父母的寵兒，但既然現在成為了一名武者，加入了夜勤保衛部，那麼你們就得意識到你們身上所肩負的責任，改掉以往的各種陳規陋習……”

看著院中一個個年輕陌生的面孔，楊寒嚴肅認真地說道。

“既然穿上了夜梟的制服，你們就不再是孩子，而是行走於暗夜的收割者，是生命與安寧的守護者！”

“雖然在大多數人眼中，我們夜梟的形象可能不如正面戰場上的那些戰狼勇猛無畏，沒有那麼的光輝耀眼，甚至顯得黯淡無光。”

“但既然你們選擇了夜勤保衛部，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這個選擇所代表的意義。”

“即便不為人所知，即便默默無聞，即便長久與黑夜為伴，但你們身上依然閃爍著最璀璨的焰火，名為守護與犧牲的生命之火！”

“你們還記得夜勤保衛部的誓詞嗎？大聲告訴我！”

楊寒凌厲的目光掃過院中眾人，將話語權重新交還給他們。

然而在場眾人全都沉默不語，彷彿是懾於楊寒的威嚴從而畏縮不前，好像一開口就會失去某種寶貴的東西似的。

眼看就要冷場，楊寒一時也有些尷尬，怎麼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敢說話呢？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於是他的目光落在了周默身上。

周默向來是不喜歡人前出頭的，能不說話就絕不多嘴，但此刻察覺到楊寒命令般的目光，他只好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用上語文課時被老師點名朗誦詩歌的語調說：

“若光明不顯，吾必行走於暗夜之中，以血燃火，以身殉道，照徹四方。”

見狀，楊寒滿意地點了點頭，嚴厲訓斥道：

“這下應該都記起來了吧？你們跟著他一起念！反覆念三遍！”

於是院子裡數十人就跟著周默齊聲唸誦起夜梟的誓詞，聲音一遍比一遍洪亮和整齊。

“很好，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忘了。”楊寒板著臉，看著周默說道，“小夥子，你叫什麼？”

周默的內心是拒絕回答的，但還是隻能配合他拙劣的表演，“領導好，我叫周默，沉默的默。”

“周默……我記住你了。”楊寒環顧四周說，“你們要多向周默小兄弟學習，看看人家多麼積極主動、認真刻苦！”

在場眾人都看向周默，心思各異，大多數男生心中的想法是：

“呵呵呵，最討厭這種喜歡出風頭的傢伙了，背個誓詞就了不起啊！？真以為我不會背嗎？我只是行事低調而已！”

陸小天倒是沒這麼認為，在學校的時候他對此已經習慣了，老師點周默起來回答問題他就沒有答不上來的，只是他更確信了一件事——周默這傢伙才不是記憶力不好，就是單純地看不起他，哼！

而在場接近一小半的女生則是偷偷地打量著周默，他長這麼帥又如此優秀，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呢？如果沒有的話，人家也不是可以……

本來，白莉看周默的眼神也是崇拜和傾慕的，這才是他記憶中的學長嘛！但發現身旁的那些女生看他的那種眼神，頓時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哼！

被這麼多目光注視，周默感覺如芒在背，如鯁在喉，果然一出頭就準沒好事，以後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

他回頭朝眾人微微一笑，趕緊退到了某處隱蔽的角落，把自已的存在藏匿於黑暗之中。

但他剛剛躲到眾人身後，楊寒又開始點名表揚他：

“你們看，周默小兄弟多麼的謙遜低調啊，得到了他人的稱讚也不見絲毫的驕傲自滿，學會藏身於暗處、伺機而動，這才是一名合格的夜梟！”

聽到這話，眾人又紛紛回頭向周默望去，想刀一個人和傾慕一個人的眼神都是藏不住的。

周默只覺頭皮發麻，如果楊寒不是他的頂頭上司，如果他之前沒有送他那麼多戰功……他真想趁他走夜路時把他套麻袋狠狠揍上一頓。

可能是隱約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就在周默打算用一個和善的微笑回應眾人的目光時，楊寒及時開口為他解了圍：

“今晚是你們第一次正式執勤，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們一個殘酷的事實。”

“你們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與我見面，而這也很有可能是與我的最後一次見面。”

“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們任何人犧牲，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戰爭，人類與喪屍、人類與獸人的生存之戰！”

“戰爭是會死人的，我相信你們每一個人在到此之前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覺悟和準備，但我還是要再提醒你們一遍。”

“這不是遊戲，這是你死我亡的較量，不要抱有絲毫的僥倖與軟弱。”

“越是畏懼死亡，死亡就會離你們越近。”

“只有直面恐懼，恐懼才會化為力量，幫助你們戰勝強敵，化險為夷。”

“最後，希望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明天早晨的太陽……”

說完這些，楊寒深深地看了在場每個人一眼，尤其是在周默身上停了很久，才緩緩轉身離去。

在楊寒出去之後，十來個身穿夜梟制服的男女便接著走了進來，他們按順序一個個喊著院中新人的姓名。

“朱光彪！”

“到！”

“俞廣飛！”

“到！”

“全士傑！”

“到！”

……

每人喊了三個名字，而那三個被唸到姓名的新人便出列跟在他們身後出去了。

終於輪到了林峰，他看著在場所剩不多的人，“陸小天！白莉！”

“到！”陸小天答道，馬上走到了林峰面前。

“到！”白莉猶豫了一下，跟著走了過去。

劉峰把專門收屍用的儲物戒指發給他們，然後似乎是不情願開口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

“……周默。”

“到……”周默似乎也不是很情願地回答道。

當週默走到林峰身邊時，林峰當即拿出一枚儲物戒指拋給他，並且意味深長地說：

“戒指給你了，以後別隻‘管殺不管埋’了，今早這事在部裡傳得沸沸揚揚的。”

“好的好的。”周默訕訕一笑，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看來以後做事得更周密些。

陸小天和白莉兩人不明所以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管殺不管埋？這是什麼意思？周默究竟……殺誰了？

“走吧，時間不早了。”林峰顯然沒有為他們解疑答惑的打算，轉身朝門口走去，招了招手道，“帶你們去指定的執勤地點。”

於是，陸小天和白莉一前一後緊跟著林峰，周默有意無意的落在了最後面。

“差不多五立方米……”他感應著一下儲物戒指的內部空間，低聲說道。

這個戒指的內部空間還跟從汪信榮那裡贏來的不太一樣，汪信榮那個儲物戒指的空間是正方體形狀的，而這個是較扁長的長方體形狀，更像是個棺材。

不過也對，這種形狀更方便收納屍體……這麼想著，周默小跑著跟了上去。

深沉的夜色之中，象徵希望與未來的少年少女們四散分流，義無反顧地奔赴城市的各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