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派主峰,自然不可能被真正炸到。

只是那不知道夾雜了什麼東西的靈礦石,依舊在無相派鬧起了不小的動靜。

“是誰!?給我查!別人都打上門來了,我們還什麼都不知道!”掌門溫和的面孔早已經被撕碎,此時是說不出的震怒。

他自已也已經是化神期修士,幾個長老也是結嬰許久,更別提還有鎮守門派的合體期長老,無相派開門立派將近千年,何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還有無極宗的人在這裡,實在是丟人啊!

林殊衍卻沒有心思管這些,他獨自一人坐在樹下,手裡拿著那一張絹布,看著上面的字跡......

馮君怡並不算得上是多麼美麗的女人,但她家裡是讀書人,據說祖上還出過舉人,在鄉里面也是有幾分名氣的。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被她嫻靜的姿態所吸引。

那個時候娘也是很高興的,覺得剛好和他湊成一對,兩個人都讀書,一定有話說。

兩人成婚之後,娘對她並不好,但是所有女人都是那樣過來的,林殊衍並不想去幹涉什麼。

她好像也適應得很快,毫無怨言,只是若是有那麼一點空閒的時間,她會將自已還有林雲聲不要了的紙筆墨水悄悄撿起來,珍重地收好,每天忙完之後,會靜靜地練字。

她的字一開始就不錯,尤其喜愛簪花小楷,字裡行間都是如這個女人一般的包容和安靜。

而這幾個字,筆畫走勢都很熟悉,裡面卻有許多崢嶸之態。

是的,許多,那安靜的月下蘭,變成了山間松。

百年過去,她還活著嗎?

當初上山在洞中窺心潭得以窺見神機,方才入道,那個時候,她好像是懷孕了吧?

可是,機緣難得,或許是可以改變自已一輩子的機會。

他有過一瞬間的猶豫,但轉眼便想,她肯定會理解自已的,她那樣美好隱忍。

大不了後面回來再補償她,可是修仙之途何其容易,一次小小的閉關,一次不大不小的歷練,時間都像是飛一樣過去了。

況且自已得到了師父的欣賞,進入了無數修士都夢寐以求的仙門。

進入化神期之後,得到的都是別人欣羨的、仰望的目光,所以,他並沒有一刻的後悔。

只是乍然見到這熟悉的字跡,回憶便毫不留情地向他湧來,以為淡忘掉的臉龐,卻無比清晰。

真的是馮君怡嗎?

若真的是她,該怎麼辦?

林殊衍將那絹布輕輕扔開,手指摩挲了一下劍柄,絹布轉眼間四分五裂,化成塵埃......

這山裡出了一個浮玉門,但是在中洲,幾乎每天都有新起的門派,並不新鮮,反正今天開,明天就有可能倒了,若是實力強大,早就選擇像是無相派那樣的仙山洞府了。

而且這浮玉門下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滿打滿算只有四個人。

霍慈幾人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窺探,不僅他們自身隱藏了修為,就連這山上,都佈下了禁止窺視的陣法。

秦芷音再次踏足這個地方,才發現了這細微之處的變化,更讓她恐懼的,是那個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高大男人。

這男人肉身很是強悍,但並沒有修為。

不知道霍慈做了什麼,那巨大的身軀現在就變成較之常人高一截的樣子。

所以,即使在這個高度,秦芷音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雙熟悉的眼睛——林青鴻!

那個她當初以話本之說欺騙的男人,居然還活著!

從前就覺得天底下很難再有比他更蠢的男人了,什麼話本,什麼天之驕子,他還真信!?

不僅信,還捨得對自已的妻女下手,又蠢又毒,活該被騙!

那個時候是想要將自已女兒的根骨據為已有的吧?偏偏還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老實說。成功搶走根骨逃跑的那一瞬間,她是無比快意的。

將這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有看他壞事做盡卻一無所得的樣子,實在是令人開心!

還有霍慈那個蠢女人!要不是拜託師父,在接近她的時候,給她下咒,何可以會相信要殺自已的丈夫!?還和他同床共枕!?

真是可笑啊,痴男怨女,活該是踏腳石!

融合根骨多痛苦啊,可是她成功了!離開那腐朽的、噁心的家,不知道有多痛快!

但是看林青鴻的樣子,早已經成為了霍慈的傀儡。

那雙眼睛裡,有麻木,有痛苦,但無法掙脫。

霍慈,變美麗了許多,修為很高,即使不需要根骨,也是一個現在的她無法抗衡的修士。

還有霍慈的女兒,眉目間全然是那個被自已抽筋的女孩。

“秦姐姐,歡迎來做客。”落落眨巴著眼睛,還是那樣天真的樣子。

秦芷音咬緊牙關:“現在還裝什麼,你們肯定恨死我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哎呀,秦姐姐,你說什麼呢?好可怕呀,我只是要把姐姐的根骨拿回來呢。”落落無視她殺人般的眼神,一腳將她踢到了另一邊。

那是一個早已經畫好了的陣法,周圍插著十二支陣旗,秦芷音剛一進陣,整個身體便動彈不得了。

“不!不!你饒了我!我會死的,我也是不得已!”秦芷音自然知道這個陣法是做什麼的,當初若不是這陣法,怎麼可能順利抽取根骨。

而這個陣法,遠比她當初所擺的那個更為完善。

“不得已?可不得已得來的東西也是要還的。”落落伸出細嫩的手,根本沒有用血去啟用陣法,只需要將姐姐的根骨完整取出來就行了,至於秦芷音的死活,就看她的運氣了。

背上的手很輕,從腰部慢慢往上撫摸,好似情人間的溫存。

“啊——!”秦芷音整個身體僵住,無法承受的痛苦使她如一尾魚一般翹起。

落落動手很慢,似乎要一寸寸小心翼翼將根骨拿出來。

“不——不——救我!我是無相派的人!”

直到那淺金色的根骨被完全取出,秦芷音的身軀就像是蛇一樣,軟軟倒在地上。

“娘,你那邊還沒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