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貓和老鼠】-查詢大貓狀態

夜色中。

烏雲漸薄，月色朦朧。

微弱的手機光芒，在手中綻放。

空蕩蕩的街道，只有車輪滾動的聲音和輕微的馬達音。

“傅君。”

高柿正在觀察著大貓的蹤跡，忽然開口，語氣低落，“你說，為什麼佐藤浩會背叛我們呢？”

看她的樣子，像是早就想問了，只是一直按捺在心裡。

傅司說道，“或許正如健一先生說的那樣？佐藤浩忽然中了邪，他骨子裡就是這麼壞。”

“不。不會的。”

高柿搖搖頭，“佐藤同學，雖然性格的確……挺糟糕的。但他不會那麼做的——背叛什麼的，他不會做的。”

“高柿這麼自信？有證據麼？”

高柿張張口，只能悶悶不樂地閉上了嘴。

她都是直覺，當然沒有什麼證據。

“沒有.....”

傅司卻是轉口說道：“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佐藤浩不會做出這樣事情。”

高柿愕然。

“怎麼？高柿以為我很討厭佐藤浩是麼？”

“因為佐藤他做了那種事情，而且還說了那麼過分的話。”高柿說道。

“我確實不喜佐藤浩這個人。但大概是因為我在外面也有類似邪性十足的朋友，所以有些免疫力了吧。而且，不喜是不喜，如何看待一個人是另一回事。”

高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傅君為什麼覺得佐藤浩不會背叛我們呢？”

傅司說道，“我也沒什麼證據，同樣是直覺。倒不是說我覺得佐藤浩這個人有多麼忠誠，只是單純覺得，像佐藤浩這麼中二、中二到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做出背叛的事情，更別手親手動手殺人了——這在他看來大概是非常掉價的事情吧。”

“不過。”

一頓，傅司繼續說道：“剛才高柿你說沒有證據倒是說錯了——其實，你的直覺其實就是最好的證據。”

高柿露出茫然。

“還記得我說過的事情麼？你們大機率都曾經在那間校園中渡過了一段時日，只是記憶被燒燬了。你的直覺，可能就是那缺失記憶的灰燼。”

“也就是說，你曾經是認識佐藤浩的。說不定，高柿，你跟佐藤浩，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呢.....”

“我？？跟佐藤浩？怎麼可能？我們兩個完全是兩種type的人啦。”高柿一怔，然後笑著擺了擺手。

傅司笑笑，沒再說什麼。有時候，就是不同型別的人才更容易摩擦出火花。

而且，雖然高柿說她與佐藤浩是兩種型別的人，但在傅司看來，他們兩個都是一種人——容易落單的人。

佐藤浩就不說了，高柿雖然熱情善良，但正如她自已所說的，她頗有些笨手笨腳，而且有時候說話也不注意輕重，在正是少年少女心敏感脆弱的初中時代，高柿的這種特質其實容易傷害到他人，也容易讓她自已被孤立出來。

傅司忽然想起來了，“對了，說到朋友。我記得——”

然而，他的聲音被高柿給打斷了。

“傅君。找到了。”

高柿一臉興奮，興奮中還參雜著恐懼，“找到大貓了！”

傅落順著高柿的視線望去，不遠處的街口，正有模糊的身影在用手機的亮光畫出三角形——這是他們約定“發現大貓”的暗號。

……

發現大貓的自然是健一和小林。

眾人匯合後，健一欽佩地說道：“傅君說的果然沒錯。那隻貓就在河灘那裡。”

健一指著兩個街區後，朦朧月色下，那片隱約可以看見一片波光粼粼，是川青江所在的位置。

“你們怎麼發現的？”傅司疑惑地問道，畢竟是隔了兩個街區。

健一指了指小林，“還是小林提出來的點子。”

“剛才經過了我家。”

小林指了指旁邊的小區，“然後這片地勢其實是有一些向河灘傾斜的，我就想著是不是可以到高一點的地方去望。我家又是十一層樓高，在臨河片區這邊還是比較高的。”

“所以，你們就登高遠望，正好就看到了貓在河灘那邊？”

高柿說道，“小林你好厲害啊！”

“也是正好有月色出來，不然我也看不到。”

小林說著，忽然發覺傅司的臉上卻並無喜色，不禁問道，“傅君，有什麼問題麼？”

“你們確認你們看到的是貓？”

“那麼一個龐然大物在臨江平地上走，我想我們不會看錯的。”

健一開口回覆：“我們一開始也懷疑自已的眼睛，但反覆確認後，確實就是大貓。”

“怎麼了麼？”

高柿發覺傅司的臉色依舊很沉。

傅司只是看了看手機的時間，搖搖頭。

“沒什麼。那我們就出發吧。”

……

十幾分鍾後，眾人抵達了江灘邊上。

江風吹得拂眾人髮絲飛舞。

藉著天上的月光和地上流水的反光，眾人可以看得很清楚，那確實就是大貓。

那龐大的身軀在月色下，彷彿與這落地的水銀融為一體，看上去輕盈如羽翼。

此刻，大貓正趴在江灘旁，側面對著眾人，大尾巴一掃一掃的。

江灘沿江一段，可供市民行走的長度大概有一公里，寬度大概有十幾米，以略微傾斜上升的方式從江水漫過的地方一直鋪開到車行道，被欄杆切斷。

這長寬比，看上去就像是將足球場的一公里圈形跑道剪開來、捋直、平放在了河岸側，只不過這跑道不是紅色塑膠地，而是由一顆顆大如西瓜的碎石鋪成的。

而大貓就是一位重量級選手，正端坐在跑道的正中央，消極比賽。其他的選手，正在準備入場。

傅司問道：“江灘的入口有幾個？”

“距離大貓最近的就是我們這個，另一個在江灘的另一頭了，過去又是一公里。”健一回答道。

傅司點點頭，眉間似有陰霾，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健一忍不住問道：“傅桑，是有什麼問題麼？是大貓又埋下什麼陷阱了？”

“目前還沒看出來。”

“那傅桑你一直……”

“沒什麼……可能是我多慮了。”

傅司搖搖頭，“現在有另一個更直接的問題，這種路況，我的輪椅肯定是用不了的。”

“我可以背傅桑下去！”

高柿立刻自告奮勇，換來的是傅司看傻子的眼神。

“其實……”

健一與小林對視一眼，“我剛才與小林也商量過這個問題了。傅桑其實可以不用下去。就在江灘外面看著我們，與我們平行前行，一來高處便於觀察，二來禮香也需要人照顧。”

傅司沉默著。

“傅君是擔心我們無法完成任務麼？”

小林六花說道：“其實大可不必，要是有鈴鐺我還完成不了，那真是活該我們死在貓手上。而且傅君不是看著我們麼？這個距離喊話是完全來得及的。”

“也只好如此了。”

傅司點點頭。

“我要提醒的只有一句——在準備給大貓繫上鈴鐺之前，先試驗一下鈴鐺的作用，包括它的發揮作用的距離、頻率以及強度。”

三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