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鋒走後,周元看著立於兩側的歪瓜裂棗,眉間閃過一絲不喜!

“王劍!”

周元坐於主位之上,以極其低沉的聲音喚了一句,目光凝視著下方一個背劍男子。

在周元的記憶中,這是自皇城跟隨自己而來的男子,聽聞身手極其不凡,就召入了自己麾下。

但周元卻是一次也沒有見過他出手,到底是什麼樣的身手,他也不清楚。

只不過和堂下的這群歪瓜裂棗站在一起,卻是有種鶴立雞群的既視感。

“周少!”

王劍點頭應了一聲,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聲音也聽不出多少恭敬的意味。

“交給你一個任務,十天的時間,把他們訓練成標準的衙役。”

周元也並沒有管顧他到底恭敬不恭敬自己,現在他能夠為自己所用就行了。

畢竟想讓一個有本事的人,對自己一個紈絝恭敬,好像也有些不太現實。

“十天?”

王劍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這傢伙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十天的時間,夠幹啥?

只不過臉色更苦的,是其他的衙役,他們可是清楚王劍的手段。

“那就二十天,也不需要將他們訓練成什麼樣的高手,只要確保他們能夠看的過去,不要這麼鬆鬆垮垮的!”

周元察覺到了王劍嘴角的那抹苦色,他也同樣覺得時間有些太緊了,只不過時間不等人,到時候自己的那群“好兄弟”從皇城過來,如果沒人鎮場子可不行。

他突然想到自己前世的軍訓,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不照樣可以從鬆鬆垮垮的的樣子變得紀律嚴明嗎。

他倒是不需要他們這群衙役能夠有多強的身手,到時候能夠唬人,那就足夠了!

“明白,但周少,到時候你可不要覺得我的手段有些過了!”

王劍突然覺得這周元有些不一樣了,雖然覺得很奇怪,但自己也知曉周元對自己的恩惠,周元吩咐的事情,他一般也不會拒絕。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經費,不管怎麼樣,伙食要跟的上!”

王劍的劍眉微微皺了皺,高強度的訓練,如果伙食過不去,很容易就把人給煉廢了。

“這好辦,各位,把平日裡吞進去的東西,都拿出來吧!”

周元從主位之上走了下來,目光望著一個個挺著大肚腩,養的白白胖胖的衙役們,五指稍微勾了勾。

之前這群東西跟著自己沒少幹壞事,也不知道吃了百姓多少東西,有可能他們比自己這個縣令還要富!

不管在什麼樣的災荒年代,有極少一部分人,還是不會過的太慘,反而很滋潤。

而跟著周元的這些衙役們,很顯然就是這一類。

“這,周少,您可是為難我們了呀,這段時間,大家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確實沒有錢財了呀!”

“是呀,家裡孩子剛剛出生,家中老孃也等著我這微薄的俸祿等著買藥治病呢!”

“周少,不是不願意,實在是生活的苦,活不下去了呀!”

……

聞言,哀怨聲響成了一片,所有人都瞬間變成了演技派,一個個擠眉弄眼,想要擠出來兩顆眼淚。

有些甚至直接坐在地上,做“潑婦”狀,一個個完全就是老油條。

王劍也是在一旁看著,他想知道,這有些變化的周少,應該如何應付當前的局面。

他可是很清楚,這群衙役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但胡攪蠻纏的能力,還是首屈一指,欺軟怕硬那完全更是小兒科。

平常周元對他們也是極為的縱容,導致他們的心中,對周元壓根就沒有多少畏懼。

想要讓這群老油條吐出錢來,難!

“王劍,你呢?”

周元眉頭微微向上一挑,向王劍問道。

王劍還在沉思周遠應該如何應付當前的局面,但沒有想到周元竟然將目光放在他這裡。

想到這裡,他的內心不由得一陣失望,周元的能力,近乎為零!

別人一個個耍無賴,自己沒有出聲,便認為自己有錢,能拿出來錢?

連這點簡單得把戲都看不出來,當個縣令!

這種人,就應該待在家裡,做一個標標準準的二世祖,而不是到這裡,禍害九水縣的百姓!

其他人聽聞周元將矛頭引向了王劍,一個個也是停止了表演,臉上佈滿了欣喜的神色,他們認為周元已經完全相信了他們的話。

“稟周少,平日我的俸祿,除了日常生活所用,其他的我都給了災民!”

雖然心中失望,但王劍還是抱拳說道。

老實說,周元給他們的俸祿,絕對不算低,要比其他地方衙役高四五倍。

周元認為,只要給夠錢,別人就會聽他的話,卻不曾想,他只是養了一群陽奉陰違,偷奸耍滑的東西。

之前自己也是拒絕拿這麼高俸祿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不拿這錢,周元也會做那些混賬事,自己還不如給那些災民。

“好!”

周元一拍桌子,大喝一聲,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的目光之中,甚至有一些狠辣。

王劍神情疑惑,內心也是有些擔憂,若是周元不相信自己的話,拿自己開刀,自己應該如何做?

是該引頸就戮,還是反抗?

“據我所知,李三狗,你最近是娶了三房吧?甚至那姑娘,也是你強娶豪奪的吧,連那姑娘的父親,也被你打傷!”

“這就是你所說的生活所迫,家中老孃等著俸祿買藥?”

下一刻的周元,他的目光緊緊逼向了其中一位衙役,如同虎豹一般的目光,攝人心魄。

“我,我,我……”

名為李三狗的衙役,冷汗直刷刷的從額頭處流了下來,嘴皮子一上一下動著,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周元,他從未見過。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自己面對的是周鋒那個殺神。

“王劍,按大凌例律,身為衙役,卻殘害百姓,中飽私囊,強娶豪奪,應該如何處置!”

周元的聲音四下傳開,那充滿冷氣的聲音,讓整個府衙,都是一片寂靜。

“按律……當斬!”

四個字從王劍的牙縫之中崩了出來,他同樣也沒有想到,事態的變化,連自己都反應不過來。

此時,他對於這個二世祖縣令,十分好奇。

李三狗聽到這四個字,一瞬間心如死灰,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雙唇發白,連求饒的話,都忘了說了。

“李三狗,你可還有辯解?”

周元居高臨下望著李三狗,言語之間的冷意,讓人覺得下一刻,李三狗的人頭就要落地。

只不過周元也清楚,自己確實是將李三狗的罪行描述的大了,真實的情況是,那女子如果不嫁給李三狗,可能明天就餓死了。

嫁給李三狗,起碼能吃飽喝足,或許那女子心裡確實有些牴觸,但為了生計,心中也沒有那麼抗拒。

而那女子的父親,想要在李三狗那裡要些彩禮,李三狗不願意,推搡之間,那老漢摔倒了。

倒也確實摔傷了,李三狗也扔給了那老漢一些錢財,此時整個九水縣都清楚。

李三狗的罪行,可大可小,但是在周元的渲染下,李三狗便成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哪怕是李三狗自己,也覺得自己該死。

“周少,饒命啊,我確實有老孃需要養!”

李三狗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跪在周元的面前不斷地磕頭。

他很清楚,自己如果死了,自己的家人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念在你跟本縣時日已久,雖然沒有功勞,但有苦勞,你事後給了秦老漢一定的賠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重打三十大板,抄家!”

“此判罰,你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