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屋裡,笑著搖搖頭。

王剛也是個明白人,家裡有一個受傷的男人,自已跑出去吃好吃的那也不太行,只好作罷,“那就等品君傷好了,我們再說吧!”

劉夢珊進房間見到沙品君眼睛閉著,餅和菜都還在那裡動也沒動。

她走近幾步,看到了他眼皮和睫毛輕輕動了動,喉結也滾動了一下,就知道這人在裝睡。

“你要方便嗎?”

那人緩緩睜開眼,依然是淡淡的一個字,“嗯。”

伺候完他,沙品君靠著床頭,她又拿毛巾來給他擦擦手,這才丟給他一包板栗,“餓了吧?你先吃點,我去把餅熱一熱你將就著吃吧,我們晚上再做好吃的。”

“我不餓,晚上再吃吧!”男人語氣很疏離,不過也是和她說的最完整的一句話。

她沒好氣地說,“不是我說你啊,那王哥和你也是發小,人家來帶你上廁所,你為啥把別人趕出去啊?以後我要是不在家,誰來看你!我也不能天天在家吧,不得賺錢啊!”

沙品君像一個被訓的孩子,一言不發,她用手剝了一個板栗塞進他嘴裡,“嚐嚐好吃嗎?”

“嗯。”

“就嗯,好不好吃啊?”

“好吃。”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執著的劉夢珊,才輕聲回答。

“那就好,這可是我炒的!喜歡吃它的人可多了,每天都能賣掉100斤呢。”她得意地自已吃了一顆,真是軟糯香甜。

“?你去縣城就是賣這個?”

“對啊,要不然你以為呢,我又沒學歷又沒有人際關係,還得每天回家,只有幹這個才自由,賣完就回來了!”

在男人詫異的眼神下,她忽然起身,“趁現在天還沒黑,我去把坐便器做一下,你不能久坐,要不然腿會腫的,還是躺下吧!”

在她扶他躺下時,兩人距離很近,沙品君看著她那堅毅的眼神,還有做事風格,總覺得和他認識的人都不太一樣。

他忽然開口問:“你說的坐便器是你在哪裡看過嗎?”

她眼神飄忽,“沒有啊,你想一下你屁股挪過去,中間有個洞,你坐在上面方便就好了呀,不用看我也會做,這是要靠腦子的。”

還伸手去點了點他的腦袋,不過感覺到對方正在看她,這樣太過曖昧了,立馬收回了手,出去了,臉微燙。

沙品君也被她的舉動整暈乎了,半天才摸摸腦袋,傻愣愣的。

很快就聽到外面傳來鋸木頭,和刀砍的叮叮噹噹的聲音。

他對這個所謂的坐便器充滿了好奇,在部隊上有人受傷的時候確實有人將凳子中間挖個洞當坐便器,不過這真要做,是不是也是那樣的?

這個女人有點神秘,他爸爸說她脾氣不好,想要離婚,還好吃懶做。

而他看到的卻完全不一樣,有智慧,有想法,還勤快,自已能獨立賺錢,這麼大的轉變,難不成就為了離婚?

不過離婚也好,他自已這樣一年半載好不了,肯定得拖累了她!

他正想著發呆呢,外面的說話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夢珊啊,你是在忙活什麼呢?”

“這不是品君受傷了嗎?我做一個坐便器給他,如果我不在家的時候他也能自已上廁所,不用憋著!”

“你這小丫頭想法還挺多,怎麼想出來這主意的,真不錯,你天天忙忙碌碌的,總不能一直在家看著他吧!”

“姐姐,你來有事嗎?姐夫已經回去了啊。”

孫大姐愧疚地說,“你今天讓我家男人來幫忙,但是品君不讓,其實他什麼都沒做,我過來給你說一聲,不是他不幹。”

“姐,我知道的,他脾氣犟,怕尷尬,我能理解的。沒事,以後都我自已來,收板栗的事還指望你,還有就是可以趁現在便宜多收一點,我們挖個地窖把板栗埋起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做糖炒栗子到明年春天。”

“你在家照顧品君了,誰賣板栗啊?地窖?又不是蘿蔔土豆的,這哪能放地窖?不會長出一堆苗苗來吧?”

“我找人幫忙賣。和蘿蔔土豆一樣能放一段時間,但是天暖了就不行了,所以我們大概再收個幾千斤吧,保守估計一萬斤以內應該是能賣掉的,能收就收點吧。”

“行,但是我沒.......那麼多錢啊!”孫大姐吞吞吐吐的。

劉夢珊賣了這麼些天板栗也賺了兩三百,“姐,你把這些錢都拿去買板栗吧,等我後面賺了再續,總會越來越多的!”

孫大姐牙一咬,“行,我自已家裡還有一些錢也都加進去,能買多少是多少吧。”

兩人一合計,就定下來了,孫大姐想辦法挖地窖存板栗,劉夢珊要照顧傷員也不方便。

屋裡偷聽對話的沙品君心裡一陣溫暖,這女人處處為他考慮,並沒有想把他拋棄。

他不得不懷疑他父親給他寫信,還有電話裡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劉夢珊從三點回來就開始忙活,眼看太陽下山她進屋去把大骨頭紅燒上,還有早上的那些燙麵餅,等會熱一下晚上就夠了。

又出去繼續忙活,坐便器比較重要,她發現沙品君兩天都沒有大便了,估計是害羞。

叮叮噹噹一下午,總算是做好了,橢圓形的坐便器上面還用刨刀刨得很光滑,下面弄了四根圓柱腿,和21世紀的馬桶很像,只是她為了省時間,做的比較簡陋,沒有蓋子。

拿著進來,對他說:“看看,你一隻腿能用力,想方便了自已挪過來坐上去,我回來給你倒掉就好了,你遠也不怕尷尬了。”

沙品君看著她做的還挺精細,“你還會木工啊?”

“不會啊,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比較粗糙,你就將就著用吧。”

劉夢珊出去順便給他關上了門,沙品君總算能痛快地上一次廁所了。

果然在病床上的人是最無力的,他其實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感激,誰會對一個不熟的外人這麼好,照顧他的情緒和想法,忙前忙後的。

劉夢珊不動聲色地處理完,然後開啟窗戶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