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華愣在了原地,走了,她能走到哪裡去?

張雪梅確實是走了,當天晚上,她就和宋程安商量了下,他們倆不能一直看著張雪梅。

更不能讓她被蘇家人帶回去。

不然後果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要不,我去軍區找個工作給媽。”

蘇映月心裡有些觸動,宋程安確實是個好人,但不能總麻煩他。

“我這有現成的,我送她去工廠。”

蘇映月如此說,宋程安不好開口,全憑她做主。

宋程安聽著身邊人絮絮叨叨的說話,鼻尖充斥著她身上的香味。

思緒飄遠了些。

直到身邊安靜下來,宋程安回頭,看到女人姣好的面容,安靜的睡顏,嘴角揚起溫柔笑意。

宋程安伸手給蘇映月蓋被子,遮擋住瑩白手臂。

剛蓋上去,蘇映月就一把揮開,手背結結實實給宋程安來了一下。

“啪”

聲音清脆,宋程安當場就懵了,捂著疼痛的臉,黑眸凝視著蘇映月,久久不能移開。

蘇映月睡的無知無覺。

天亮和張雪梅商量了自已想法。

張雪梅搖頭拒絕。

“月月,我已經麻煩你太多,再去廠裡,就是累贅。”

蘇映月沒想,張雪梅會如此想,不贊成的皺起眉頭。

“媽,你聽我說,我送你去廠裡,並不會多照顧你,你和那些女工一樣,工資也一樣,你別多想。”

張雪梅聽蘇映月如此說,內心安定了許多。

“那……我老了,會不會太笨。”

“不會,你手工活本就不差,學一兩天就會了,你別多想。”

蘇映月這話,讓張雪梅心頭鬆了些,下定決心好好學,絕對不拖後腿。

蘇映月帶張雪梅到了廠裡,從做衣服開始熟悉,踩踏縫紉機,還有製作流程。

張雪梅只是不會踩縫紉機,其他的都會,倒是學的很快,蘇映月抽空有意無意,教張雪梅些管理的事情。

張雪梅從一開始的惶恐,到如今漸漸上手,心中充實,也不在多想,整個人容光煥發,看著都年輕了幾歲。

蘇映月下班回來,聽到徐鳳說蘇建華來找。

蘇映月只淡淡點頭。

“以後他來,別讓他進門。”

徐鳳忙不迭點頭,她也看蘇建華不順眼,鬼鬼祟的一看不是好人。

蘇建華沒把張雪梅帶回去,心中鬱悶,他想了一路,也想不到張雪梅去了哪裡。

回去後,媳婦看他又是一個人回來,面色不好,質問 一聲。

“你又沒把老太婆帶回來?”

蘇建華心中本就煩躁,聽到這話,火氣得到宣洩口。

“嚷嚷什麼,她不回來你不吃飯了。”

蘇建華媳婦被罵,嚇的面色發白,蘇建華看眼她肚子,收斂了些。

“我去找了,她沒在蘇映月家裡。”

“沒在,沒在能去哪裡,是不是她們騙你。”

蘇建華搖頭。

“我問過其他人,她真的走了。”

兩口子說著話,蘇老三黑著臉走了過來。

“你說她不見了?”

蘇建華見自已老爹滿身酒氣,嫌棄的瞪他。

“是不見了。”

蘇老三憤怒的在院子轉圈圈。

“賤人,該死的,她一定回去了,她逃回家裡去了,她走了,她走了。”

蘇老三恨的咬牙,張雪梅是買來的,如今不見了,只有這個可能。

蘇建華被蘇老三一提,也覺得可能性很大。

本來還想去找的想法,瞬間散了。

找回來又是一張嘴,他身上沒什麼錢,養不起。

蘇映月看張雪梅上手,放心把她交給李香蘭,自已出去跑業務。

她之前的衣服都是在縣城裡面賣,如今她打算去市裡,那邊人流量更大,賣的更多。

早早她就和宋程安說了一聲,讓他這兩天多看看孩子。

宋程安應下,但得知蘇映月一個人去市裡,終歸是不放心。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蘇映月搖頭。

“我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你放心。”

蘇映月帶著幾件樣衣,瀟灑離開,宋程安看著蘇映月的背影,眉頭微皺,一天都在擔心。

蘇映月可不管這麼多,她坐上去市裡的車。

往最大的市集去,這邊攤販多,她嘴巴甜,把衣服推銷了出去。

攤販老闆本不耐煩,畢竟她們有固定貨源,但看到蘇映月的成衣款式,還有做工用料,心裡有了想法。

湊上前問了價格,一對比,和他們批發的差不多,但是質量更好,款式更新穎。

有幾個膽子大的開始詢問工廠地址,打算下訂單。

蘇映月早就做好了名片,把東西遞給大家。

上面廠址寫的清清楚楚。

蘇映月只等著他們上門拿貨就成。

她又帶著樣衣去了其他攤位上。

這一天忙碌下來,有好些人看上衣服,表示要去進貨。

蘇映月還想去供銷社看看,那邊也有成衣賣。

但抬頭看看,這一天忙下來,天都快黑了,這個點過去,來不及了。

只能在城裡開旅社住下。

這一夜宋程安焦急的等到了天黑,還是不見人回來。

雙眼時不時往門口看,打算人在不回來,他就要出去找。

沒多久,大門外出現個黑影宋程安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和過來的人視線對了下,面上有幾分尷尬。

“宋營長要出去。”

宋程安看到這人是家屬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事。

“沒,我以為是我媳婦回來了。”

那人一聽,笑出聲,不忘調侃兩句。

“喲,小兩口感情就是好,互相惦記呢!”

宋程安有些疑惑。

“蘇廠長讓我給你帶句話,她明天還有事,今天晚上就在市裡休息一晚上,明天回,讓家裡不用擔心。”

宋程安緊皺的眉頭鬆快了些,感謝一番。

晚上睡覺的時候,看著空落落的床鋪,他身上像長了蝨子似的。

一整夜都睡不踏實,總是扭頭看著蘇映月睡覺的位置。

心口也冷颼颼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好像習慣了兩個人同床共枕,習慣了聽著女人綿長的呼吸入眠。

蘇映月也有些睡不踏實,不知道是不是換了新床鋪的原因。

還是陌生環境有些心慌,反正一夜醒的時間比睡著的時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