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封絕筆
女扮男裝後,我帶系統大殺四方 閒庭漫步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季扶光跟在沈氏身後回到青玉院,他見沈氏鄭重其事得與他說話,便知這是娘有要事與他交代。
沈氏在院子裡坐下,又示意季扶光坐在她對面,神色間有些傷感,
“扶光,當年你爹在北疆出了意外,其實他出事前已有預感,你出生後,娘收到他送回的絕筆書……”
提起季扶光素未謀面的親爹季裕安,沈氏已平靜許多,歲月是最好的療傷藥,曾經不敢觸及的回憶和人,如今也能坦然提及。
季扶光還是第一次聽沈氏提起爹,平日裡沈氏從不提季裕安,原來爹他還曾留下過絕筆信。
臨近中秋那段日子,她的心情便不好,久而久之,大家也默契得不再提起爹這個字眼。
沈氏示意龐媽媽去屋裡取季裕安派人送回來的絕筆信,
“你爹他料到自己此次恐怕凶多吉少,信裡還交代了他特意為你留下的人手,你且看一看吧!”
須臾功夫,龐媽媽去而復返,她的手裡拿著一封信遞到季扶光面前。
季扶光伸出雙手接過信,信封上只有簡單的四個字:“吾妻親啟”。
這四字蒼莽有力,頗有鋒芒,信封下還隱約滲了暗紅色血漬,信封的邊沿被摸得起了毛邊,顯然是有人經常拿出來看。
他捏著這一封薄薄的信,只覺重若千鈞,爹他是在怎樣的情形下寫下的這封絕筆?
“開啟看看吧。”沈氏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季扶光的思緒。
季扶光將信小心翼翼地開啟,露出裡面有些泛黃的紙。
“吾妻玉珠,汝閱此信時,為夫恐已不在此間人世,為夫唯憾不能再見吾妻一面,不能親見吾未出世孩兒,愧為人父……
吾去後,母親孩兒都壓於汝一身,為夫羞愧為人子人夫!……
……
此六人乃為夫親信,吾兒長成後,若資質尚可,汝便讓吾兒見過他們,收歸己用。
若吾兒資質普通,此六人去留隨意,吾兒平安喜樂一生,孝順吾妻膝下,亦是樂事。”
信足足寫了兩頁,滿滿的都是對老母妻兒的不捨愧疚,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父親,季扶光也感受到了他的一腔濃濃的父愛。
“娘——”季扶光將信小心地摺好放回信封內,“爹他……”
沈氏將信拿過來,撫了撫信封上那四個字,“你爹啊,一心為家國,個人死生早已拋之腦後,他曾與娘說過,男兒大丈夫,為家國死亦何憾?
他不是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可他絕對是個好將軍!”
說到後面,沈氏再也控制不住紅了眼眶,眼淚止不住得往下流,她的語氣也哽咽難言。
季扶光坐到沈氏身旁,伸出手抱住了母親,這一抱,他真切得感受到,母親太瘦了,單薄得像是一張薄紙。
良久,沈氏才平復了情緒,推開季扶光的手繼續說起他爹季裕安留下的六個心腹。
“你爹給你留下了六個人,這六人每人都各有所長,當年他們都是你爹的親信,也是你爹的左膀右臂,陪著你爹一起闖下了季家軍的赫赫威名。
季家兵權已被陛下收回,季家軍也早已不復從前,如今他六人的身份也已不同以往,娘也不知他們心裡是否依舊顧念你爹。”
季扶光有些好奇信裡提到的六人,聽到沈氏的話,他認真得應了一聲。
不過他只是單純的好奇,至於他們是否會幫扶自己,他倒不是特別在意。
好男兒志在四方,天下這麼大他能夠倚靠的從來都是他自己。
沈氏站起身來,看向院中那株挺拔蔥鬱的桂花樹。
季扶光知道沈氏這是想起了他爹,他默默朝沈氏行了一禮,安靜得離開了青玉院。
第二日清晨,季扶光在家用過早膳,便騎著踏雪離開了季府,冥風撒歡得跑來跑去,這段時日關在府裡,它有些憋悶,這一出來,跟出籠的鳥似的。
晨光熹微,季扶光立在浮雲山頂,欣賞了一番金燦燦的雲海,這才打馬往百川書院去。
清風苑。
季扶光回到書院,第一時間便來拜見裴夫子。
他將包裹裡那一架屏風拿出來,放到書桌上,“師父,這是我家阿姊給你的回禮。”
裴湛坐在藤椅上,目光落在小巧精緻的屏風上,翠竹彩蝶,一靜一動,倒也相得益彰,“嗯,汝家阿姊用心了。”
裴湛拿起屏風把玩了一番,抬眸看了眼徒兒,“坐吧,此次鄉試,汝表現得不錯。”
季扶光聽得出來裴湛心情很好,他尋了椅子坐下,“徒兒幸未辱命。”
裴湛唇角上揚,將手裡的屏風放下,揹著手走到窗前,
“如今你有了武舉人的功名,兵法策論師父該教給你的都已教了,剩下的便需靠你自身了。
俗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光是紙上談兵可不行,扶光你可明白為師何意?”
季扶光跟著起身行至窗前,“徒兒明白。”
“嗯,去吧。”裴湛目光落在窗外竹林中,不再多言。
季扶光朝裴湛行了一禮,轉身離開書房,先回了他在清風苑的房間。
放好行裝後,季扶光徑直去了天甲班,他到的時候天字班教舍內靜悄悄的,並沒有學子在裡面。
“見過夫子。”
他走到天甲班外,正好遇見一位夫子,他立馬行禮問好。
“你是天甲班的季扶光吧?”那位夫子停下腳步看過來,“你隨我來!”
季扶光看了眼身後的教舍,默默跟在了夫子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