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鄉試（一）

季扶光與馬超兩人各自騎馬出行，沈氏帶著季翹季嬌坐馬車相送。

路上他們還“偶遇”了霍邱和霍府的馬車，大家互相打過招呼，結伴往貢院方向去。

一行人到的時候，貢院外的那條街上已停了不少馬車，季扶光他們見狀也不急著往裡面擠，只在馬車旁靜靜地等待。

季翹低聲與馬車旁的季扶光說了一句，遞給她一個小包裹，裡面是她今早特意做的易於消化的蛋餅和花捲點心。

給弟弟的一早就裝進了她的考籃內，這一份是她給霍邱準備的。

季扶光接過小包裹，將之遞到旁邊的霍邱懷裡。

霍邱眼角餘光早已看到這一幕，他偷瞄了一眼季府馬車，將那個包裹小心收好，嘴角控制不住得上揚。

“開了！開了！”

不知何時，前方傳來一陣喧譁聲，季扶光看到貢院門大開，有一隊手提紅燈籠的帶刀侍衛秩序井然從門內出來，在大門外排成兩列，

“貢院重地，不得喧譁！無故喧譁者，取消本次鄉試資格！”

一道洪亮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即便季扶光他們離得遠也聽得尚算清晰，這說話之人的肺活量實在可以！

此話一出，貢院前方原本有些小騷動的人群立時落針可聞，大家都老老實實排起了隊。

“上京城果然不一般！”馬超見狀頗為感慨。

季扶光笑著道，“上京不僅是我們的省城，還是我元國的都城，氣象自然非同一般。”

霍邱排在兩人身後，臉上露出與有榮焉之色，他家祖上往上十代都是上京人，他可謂是土生土長的上京本土人。

三人順著排隊的人流緩緩上前，沈氏她們只能遠遠目送季扶光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

貢院前方負責檢查的侍衛動作很老練利落，隊伍行進的速度也快，一刻鐘功夫便輪到了他們。

這時候正是初春，大家大都穿了單薄的春衫，便是畏冷的最多再外頭加上個馬甲，侍衛讓考生將外衫解開，隔著中衣搜身。

季扶光鬆了口氣，她身為武科考生，搜身這一關倒是容易過，大都意思一二，武舉靠抄可是抄不中的。

過了搜身這一關，季扶光領到了屬於她的考牌。

上京的貢院比之涿郡又更大了一倍，此次參加鄉試的武科學子更是遠超她在涿郡參加院試的人數。

到了裡面她便發現，貢院內號房特別多，她曾聽師父提過，上京城貢院有近三千間號房，不過他們現在是鄉試，這麼多號房裡只用了一成，絕大多數號房都是空置的。

即便如此，近三百號房也被此次鄉試的考生塞得滿滿當當的，而他們武科考生不過佔了區區三成。

她拿著考牌佇立片刻，一眼望去只看到一長排號房，周圍全都是拿著考牌尋找號房的學子，人頭攢動。

號房三面有牆，一面是敞開的，一排排號房整齊排列，像是蜂巢看著便像是群蜂在蜂巢前挪動。

這些號房按照“天”、“黃”、“宇”等字號排列，季扶光記得她曾在一本書上看過有學子這般形容號舍：

“及入號舍也，孔孔伸頭，房房露腳，如秋後之冷蜂。”

貢院號舍

季扶光手裡拿著的考牌上正是“黃壹”二字，她的考舍在黃字號第一位，位置十分好尋。

她走到考舍前打量了一圈，許久未開貢院，這考舍內四處都是灰塵，蛛網遍佈，更離譜的是，這間號舍的頂部竟然破了一個大洞！

季扶光抬頭看了眼有些陰沉的天，將她帶來的隔水的油紙布攤開，在考舍上方擋著。

這三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可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下一場雨，淋了考卷可就得不償失了。

隔壁考舍的考生見了，也拿出帶來的油紙鋪上，以防漏雨。

鋪好油紙，季扶光又將帶來的抹布拿出來，在號舍前面有個放了水的木桶，她打溼抹布將考舍收拾乾淨，又將牆上面掛著的停灰的木牌抹乾淨，這才看清楚上面寫著：“出恭”“入敬”字樣。

她聽師父講過，入貢院考試的時候，考生若是想上小廁，拉出木板下面的恭桶自行解決就可。

可若是要上大廁，則需持上寫有“出恭”二字的牌子去找主考官准許，出了考舍上大廁的考生考卷上會被蓋上一個黑色戳子，表示考生曾離開過考舍。

主考官若是看到蓋有黑戳子的考卷，一般感官都不好，大都不與錄用，因而這戳子又被叫做“屎戳子”！

一開始大家不知道也就罷了，後來大家知道了，便都強忍著不上大廁，實在忍不住了，就在木板下面的恭桶裡解決了。

這光是想想，就很有“味道”了！故而這黃壹號考舍雖破了個洞，她卻挺滿意的，打掃乾淨後也感覺順眼多了。

她將帶來的筆墨硯臺和筆架鎮紙在考舍木桌上擺放好，又在桌下點燃了一支香除味，等候主考官發放考卷和答紙。

ps：看到有不少寶子提到不要渣爹，徹底寫死了，本來漫步的預設是後面有一段虐渣爹的內容的，現在想徵詢一下大家的意見：

1、不要渣爹，女主爹戰死沙場，與沈氏恩愛兩不疑。

2、想看虐渣爹，渣爹出現時間很晚，戲份不會太多

方便扣一下1和2嗎？漫步線上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