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異界的使徒自然不知道地球上發生了什麼事。
陳桐在整理完畢之後又在客棧裡等了一會兒,直到歐薩斯回來,這才離開房間。
等三人下了樓,客棧大堂裡立刻有一名家丁打扮的人迎了上來。
一番說明之後家丁將三人請上一輛馬車,便朝著陌生的街道駛去。
隔著窗戶,陳桐看到街上逐漸變得冷清,街道兩旁的房子也逐漸變得氣派。
等馬車停下時,便來到了一座高宅大院前面。
李府。
陳桐看了眼牌匾,也說不上失望,路總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三人走過門房,又繞過一處影壁之後,幾名書生打扮的青年正好交談著從三人眼前經過。
陳桐看著他們朝不遠處的一座亭子走去,目光遊移間,又看到了一塊空地上有幾張擺開的長桌,幾名丫鬟正捧著盤子將一些菜餚放到桌上。
更多的人則散落在一旁,三三兩兩的互相交談。
這些人的打扮不盡相同,有一些書生秀才模樣的,也有一些商賈員外模樣的,還有一些身著勁裝英姿颯爽的公子哥。
“陳兄!”
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句,所有人都把目光匯聚到了陳桐的身上。
那些年輕的人目光裡充滿好奇和崇拜,年長的人也大都滿臉溫和。
“勞煩安頓下我的隨從。”陳桐輕聲對身旁的家丁囑咐了一聲,然後帶著和熙的笑容走向人群。
“陳兄,你可來了。”趙磐軒揮舞著手臂喊道。
“陳兄,在下潘離,見過陳兄。”
“陳某年歲尚輕,當不得兄長之稱。”
“當得,陳兄大才,為人師亦足矣。”
“客氣了。”
說一句眾星捧月也毫不過分,陳桐一來到這裡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等陳桐跟一眾年輕小輩打完了招呼,兩名年約五十多歲的長者聯袂向他走來。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趙磐軒。
趙磐軒連忙引薦:“陳兄,這位是我的恩師同文先生,這位徑山書院的院長齋山先生。”
“學生陳桐,見過兩位先生。”
同文先生伸手輕託,走了個形式,便單刀直入的問起了陳桐的師承。
陳桐自然又是用隱居那一套含糊過去,聊了幾句之後,話題就扯到了中午時陳桐所作的那兩篇詩詞上。
同文先生便說:“老夫年輕時也曾遊學去過很多州城,卻未聽聞過洞庭在何處。”
“只是不出名的鄉野之地罷了。”陳桐謙虛的解釋。
“或許吧,但陳桐……對了,你的表字是?”
“學生姓陳名桐,字中華。”
“中華……嗯,如日中天,華星秋月,不錯不錯。”
“多謝先生誇讚。”
陳桐很尷尬的附和一聲,其實他現編的中華二字只是因為他穿越的時候口袋裡有包中華而已。
“中華,你今日所作兩篇真可謂是精妙絕倫,咱們大殷怕是幾百年都不會再有這麼出色的佳作出現了。”
“多謝先生誇張,佳作本天成,學生不過是妙手偶得之。”
“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光是這一句就足見你的才華造詣,小小年紀真是難得。看你的詩詞豪邁不羈,沒想到你卻是如此謙遜,好,真好。哦對了!聽磐軒說你只會在臨淵城裡逗留幾天時間?”
“是的,學生還要繼續去其他州城遊歷。”
“那真是可惜了,這裡都是老夫的學生和一些臨淵城裡的俊秀,你可多結交一二,所謂行天下路,結天下友,都是有益處的。”
“謝先生。”
兩位老先生跟陳桐又聊了幾句之後離開。
這場聚會本就是年輕人之間的交流,他們作為師長也只是提供個名目而已,多作停留反而壞了氣氛。
要不是陳桐來了,他們兩人都不一定會現身招呼。
等兩位老先生一走,院子裡的年輕人果然活躍了許多,一些原本故作矜持的人也忍不住來到了陳桐的身邊。
陳桐一一和這些人打過招呼,臉上始終和氣,沒有半點的不耐之色。
聊過片刻之後,又有幾名丫鬟手提著燈籠走進院子裡,天光漸暗,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陳桐假裝不經意的走過去,駐足在一盞燈籠旁邊,探著頭朝裡面張望。
只見紙皮的罩子裡是一顆鵝蛋大小的原石,被鑲嵌在木柄上,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這光是柔光,肉眼可視,並無刺激的感覺。
這要是能帶回去一顆,讓國家分析出它的構造和成分,搞不好電燈都要被取代了。
好東西啊。
陳桐下意識的判斷出這種未知礦石的價值。
就在陳桐打算上手摸摸的時候,一道清亮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陳兄在做什麼?”
陳桐扭過頭去,當即楞了一秒。
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年輕的公子哥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其人劍眉星目,身姿挺拔,穿著一套絲緞常服,黑髮垂腰,一雙狹長的眸子裡帶著幾分好奇之色。
倒不是說人有多帥,而是那氣質確實獨特,於人群中就如螢火蟲般閃亮。
“在下閒來無事隨處看看。”
“哦?陳兄是對這螢石感興趣嗎?”
公子哥湊近了一些,伸手便從燈籠裡摘下了螢石拿在手裡。
這手……
陳桐忍不住盯著看了一會兒。
因為這人的手實在是長的太完美了,手指修長,又潔白如玉,別說傷疤青筋,就連一個汗毛都不見的。
這手也太漂亮了吧!
就在陳桐皺起眉頭,下意識的看向這人胸部的時候,只聽公子哥繼續說道:
“這螢石南陽州的特產,價值倒是不太高,不過也不是家家戶戶都用的起。陳兄既然是遊歷而來,見肯定是見過的,但卻未必把玩過。”
說著話,公子哥手上一顛,鵝蛋大小的螢石就朝著陳桐拋了過去。
陳桐慌亂間連忙接住。
心裡還在吐槽,這玩意的價值還不高?
他進城也一天有餘了,這東西都只有在孫府看到過,其他的無論是酒樓還是客棧,全部都是燭火油燈。
就算是今天所在李家,大門大戶的,也只是拿了五六塊出來搞宴席而已。就眼睛看的見的地方,掛的基本上還都是蠟燭做的燈籠。
這人身份不簡單啊。
“敢問兄臺貴姓?”陳桐問道。
公子哥笑了笑回道:“我姓雲。”
陳桐的眉毛挑了起來,雲姓,如果沒記錯,臨淵城的城主一家就姓雲吧。
再看這人的行為舉止,就連自我介紹都沒有一句在下、鄙人什麼的,身份肯定是異常尊貴。
一番合計之下,陳桐已經確定此人必定是城主府的人,難怪可以這麼隨便,順手就摘人家的螢石。
這次出來算是有意外之喜了,說不定參加後天的婚禮就得靠他。
這麼想著,陳桐順手就把手裡的螢石塞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