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青雖然是注意到了溫皎潔的眼神,卻也沒太在意。

只是對溫皎潔拱手一禮,道,“三公主不必這樣說,不存在麻煩不麻煩的,臣只是怕外面人多,難免會唐突了公主。”

溫皎潔立刻接話,“不會不會……”然後聲音又低了下去,“只要汗青不嫌棄我累贅就好。”

南淮意和芙蘭相視一笑,然後道,“既如此,汗青,你照顧好三公主。”

汗青對南淮意和芙蘭拱手,“是。”

然後,汗青便帶著溫皎潔走了。

待他們一走。

南淮意便問道芙蘭,“汗青都近三十了,怎麼還未成親?你一點也不催一下?”

芙蘭無奈的搖搖頭,“奴婢能有什麼辦法?你知道的,他性子犟,說是不喜歡的女孩子便不要耽誤人家。

他說如皇上與你,真心相愛,後宮的女子都是擺設。他不希望自己的後院有這樣的女子蹉跎一生。”

南淮意點點頭,“罷了,在咱們身邊長大的孩子,咱們哪有不清楚的,他們都在學皇上呢。”

他們在好好長大的時候,看到的都是溫瑾承對南淮意的深情和愛意。

他們有樣學樣,便也希望自己枕邊的女人是自己喜歡的。

如此也不算過分。

就連溫無極都說,將來他的後宮要的都是他喜歡心動的女子,若是不喜歡不心動,他便不想納進後宮。

“其他人倒也罷了,只是無極……哎,他的身邊想要這麼純粹怕是難得很。”

芙蘭點頭,“皇上為了你不再選秀已經讓那些大臣們的女兒們,妹妹們沒有機會了。

他們的心裡大概都在等著太子選秀呢。”

南淮意當然也知道。

後宮的女人本來就和前朝的事兒息息相關。

她和溫瑾承恩愛二十年,後宮之中選秀就停了二十年,那些該有心思的人也該活泛起來了。

幸好她不需要再經歷這些了。

而宮外,汗青帶著溫皎潔也不敢走的太遠,只在宮外的一條很熱鬧的街上走著。

溫皎潔因為生病的原因一直都沒有出宮後,好不容易等身子好了,想陪著出宮玩兒的那個人又不在皇城。

她便也沒有興趣出宮玩兒了。

幾個兄弟姐妹倒是也常常帶著她玩兒,但是她始終都還是想著那一個人……

她新奇的眼珠子一直不停地在滴溜溜的轉。

看到她這個模樣,汗青不免問道,“公……三小姐病已好了快兩年你怎麼都沒有出來過嗎?”

溫皎潔搖搖頭,“我不想出來。”因為你不在啊,再好看的風景哪有陪著你看的時候好看。

汗青淡淡的‘哦’了一聲。

轉眼,他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大紅衣袍,頭上僅以一根紅色絲帶束髮,耳朵邊簪了一朵鮮豔的紅色花朵。

她臉色微白,與紅色十分相稱。

只一眼,汗青便認出了她,不自覺的眼底浮現了溫柔。

“嫣然。”他輕輕喊了一聲。

沈嫣然側頭,看到汗青的一瞬間差點沒認出來。

待認清人後,也笑開了花,“我倒是聽說你和芙蘭姑姑回來了,還想著逛一會兒再回去找你喝酒呢,沒想到這麼巧就碰到了。”

說完,便看到了一旁溫柔矗立的溫皎潔。

她屈膝行了一禮,溫皎潔還她一笑。

“既然碰到了,我們便一起走吧。”

沈嫣然剛想答應,卻餘光看到溫皎潔的神色有些黯然。

她便擺擺手,“我還有事兒呢,我就先走了,對了,你走的時候我在師祖後院埋的女兒紅,你這次回去後恐怕是很難回來了吧?我們找時間把它幹了。”

汗青的眼睛彷彿釘在了沈嫣然的身上。

點頭,“好,改天我找你。”

沈嫣然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是卻帶走了汗青的靈魂。

光是這短短不足一盞茶的照面。

溫皎潔的心已經跟明鏡兒似的了。

接下來,她對什麼都沒有興趣了,一個時辰不到,她便停了下來,“汗青,我們回去吧。”

汗青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心情變化。

點頭,“好,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一路上,是死一般的沉默。

兩人都不說話。

但是溫皎潔是想說而不敢說。

汗青則是沒話和溫皎潔說。

晚膳時分,芙蘭和汗青是在坤儀宮用膳的。

而溫皎潔則是回了湘貴妃宮裡,並未留下和他們一起用膳。

南淮意和芙蘭都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

芙蘭多次給南淮意使眼色讓她問問。

畢竟汗青從進宮後便十分聽南淮意的話。

南淮意見實在是躲不過去才問道,“汗青啊,你今天帶三公主去哪些地方玩兒了啊?我瞧著三公主的模樣似乎是累著了,你們走了很遠的路嗎?”

汗青微微一怔。

然後細細的說了他們去了哪些地方。

南淮意覺得這些地方也不算多遠啊。

自從溫皎潔好了之後有時候在御花園都能走上一個時辰。

外面今日很熱鬧,加上她第一次出宮玩兒,又是和汗青一起出去玩兒。

她應該會意猶未盡面帶愉悅才對啊。

怎麼她感覺溫皎潔是帶著一身怨氣回來的?

是她搞錯了還是……

“那你們一路上可有碰到什麼好玩兒或者就沒碰到什麼人?”

這話是芙蘭問的。

汗青想了想,道,“三公主對什麼東西都十分好奇,眼睛裡的驚歎就沒有消失過。

哦對了,我們在長街東頭的時候碰到了嫣然。”

說道嫣然的時候,汗青的語氣都不自覺的溫柔了下來。

一看他這表情。

南淮意和芙蘭便了然了。

對視一眼後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原來如此’四個字。

汗青很快就用完膳了。

“皇上,皇后娘娘,娘,我吃好了,我想先行告退……”

南淮意和芙蘭對視一眼。

然後南淮意便點了頭,“嗯,去吧。”

等汗青一走。

溫瑾承才慢悠悠的問,“好了,你們現在可以說了,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眼見也藏不住了,孩子們的心事兒都已經開始露出來了。

南淮意便也不藏著掖著了。

把幾個孩子的事兒和他說了說。

溫瑾承的眉頭皺的緊緊地,許久才說道,“嫣然不會喜歡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的,她習慣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