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意天前曾經寫信回家說她過段時間就要回來了,讓時錦騰出一個小院子來,她要帶一個丫頭回家,以後她便住在她宮裡。

南淮意微微錯愕了一下,抱起自己的女兒後,也不忘衝丫頭回眸一笑。

“丫頭,這兒是師祖的家,以後便也是你的家了。這位是時錦姨姨,她會帶你去你的院子,以後那兒就是你單獨的房間。

等你收拾好東西以後,熟悉了環境,便過來與我一同用膳,就是一起吃飯。用膳,便是吃飯的意思。”

丫頭的心這才安了下來,衝著師祖甜甜一笑,“好的師祖。”

鈴鐺抬起頭來,小孩子的情緒都是變化的很快的,好不容易見到自己孃親的興奮勁兒也就那麼一會兒便過去了,好奇的問母親,“母后,這個小姐姐是誰呀?”

她們一邊往裡走,南淮意一點給她介紹,“這是我的徒孫,對了丫頭,以後你該管她叫師叔,她雖然年紀比你小但是輩分卻比你大。”

丫頭高興的點頭。

至於雙胞胎兒子……年紀太小,現在還沒啥大的情緒,以往本來就是奶孃照顧的時間多,所以長時間不見兩孩子也沒太鬧騰。

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根本不像鈴鐺粘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院子。

然後大家便在芙蘭的指示下各自做自己的事兒去了。

時錦知道主子還有事兒要問碎禮和芙蘭,便帶著幾個孩子和丫頭去了給丫頭準備的隔壁的院子。

芙蘭走到南淮意的身邊,說道,“皇上下了命令,不許后妃們來打擾娘娘。連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沒讓回來。”

南淮意點頭。

她知道溫瑾承不想他們來打擾自己休息。

也知道三牛和輕塵的死對自己的打擊有多大。

“我知道了。”

說完,她一雙眼看著碎禮,眼底的破碎感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

“睨熵……她在哪兒埋著呢?”

碎禮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聲。

堂堂大男人,他此時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自從睨熵死後,他拼命的努力讓自己把所有的經歷都放在尋找主子的事情上。

他不敢放任自己去想睨熵。

哪怕午夜夢迴,他也吃安神藥讓自己儘快沉睡過去。

他害怕想起睨熵。

可是此時院子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他便再也不能讓自己的心淡定下來了。

聽著碎禮的哭聲,芙蘭也掩嘴哭起來。

南淮意也低低哭泣。

三人的哭聲越來越大,漸漸地,三人都不可控制的哭的聲嘶力竭。

他們哭的不僅僅只有睨熵,還有芝葉,曲笑,沈家……

那些被溫瑾珩害死的鮮活的生命。

自南淮意重生後,便從未如此暢快的紀念過他們

……

這一晚,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南淮意,南淮意和溫瑾承依舊在院子裡依偎著望著天。

“你說,月亮邊上的那些亮晶晶的星星會是我們的親人在看著我們嗎?”

南淮意輕輕地問道。

溫瑾承點頭,手摩挲著南淮意的手指,感受她冰涼的溫度心中心疼。

他的小乖乖,好讓人心疼。

“皇上,等你把納蘭家的人處置好了,陪我出宮去祭拜睨熵吧,還有芝葉……我也好想她。她當年也是為了我而死,我知道她們不會怪我,但是我還是很想她們啊……”

溫瑾承毫不猶豫的點頭。

絲毫不覺得自己一個皇帝去拜祭一個奴才有什麼問題。

南淮意抬眼看著頭頂上最善良的一顆星星。

它一閃一閃的,似要與月亮爭光輝。

只是它終究是沒爭的過。

而在她身旁有一顆星星也很閃耀,但是它卻沒有要與日月之輝爭光的意圖,顯得沉穩穩重。

就像當年的睨熵和芝葉。

芝葉性子活潑,是個鬼精靈,總是在自己的身邊嘰嘰喳喳,存在感很強。

就像那耀眼的星星。

睨熵沉穩老練,就像那不閃的星星。

她們總是那麼相得益彰。

想必如今在天地的那一邊,她們如今總算是能相互有個照應了。

第二日一早,幾個妃子不約而同的前來請安。

她們還十分默契的不帶孩子來。

幾人面色著急的等候在前殿,終於聽到一聲,“皇后娘娘駕到。”的唱喏。

幾人這才起身,屈膝行禮下去。

“參見皇后娘娘。”

眾人的聲音中都帶著急切和歡喜。

南淮意走到鳳椅上坐下,道,“都起來吧。”

麗貴妃是最先站起來的。

她目光幽怨又擔憂的含滿了淚花。

其他幾人站起來的時候也是如此。

南淮意頓時便紅了眼眶。

“好了,你們都這個樣子做什麼,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

好了,兩月不見,你們可都還好?”

麗貴妃直接幾步撲到南淮意的身邊,抱著南淮意緊緊地抱著,哽咽的聲音就在南淮意的耳邊。

大的她覺得這聲音震耳欲聾。

“你幹嘛要玩兒消失啊,你怎麼能跳崖呢,你可是國母,你不能出事的你知不知道。”

“你好壞啊,你讓我擔心的日夜睡不著吃不下,你瞧瞧我都瘦了多少,你該是要補償我的。”

南淮意眼眶的淚終究是忍不住落下。

她雖然字字埋怨,卻句句都是擔憂。

南淮意輕輕拍著她的背。

像安慰一個受傷的小朋友。

“我現在很好,不必擔憂。倒是你,確實是瘦了好多,這樣,我以後每天給你送些補品過去,一點讓你很快就補回來好不好?”

麗貴妃破涕為笑。

終於是鬆開了南淮意,抽泣著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一臉的不好意思。

但還是倔強的噘嘴道,“說的好聽,不就是想把我喂得胖胖的,以後後宮的第一美人就是你了。

我都聽人說了,你以前可在乎長得漂不漂亮這件事了,人家都說你……”是個花瓶。

這話她可說不出口。

那是要被罰的。

南淮意,“……”我現在可不稀罕這個頭銜。

方妃終於逮著機會說話了,“我來的早,去見了那丫頭姑娘,知道了姐姐這兩月的委屈,我……姐姐……”

南淮意抬手,說了一件事,“說道丫頭,我便說一聲,丫頭的爹爹是我的徒兒,她便是我的徒孫,她爹孃受我連累,我便要補償她,以後,大家多照顧些她。”